时间总是很快的,因着流言蜚语,村里的孩子们都不愿意跟秦远在一块儿玩,刚开始努力融入小伙伴儿的小秦远还会失落,可渐渐的他是想通了似的也不往小孩堆里钻了,等到上了八九岁,秦远竟然主动跟秦老爹提出要跟他学打猎
秦老爹当然是求之不得,这么些年秦老爹也不知是怕找进门的后母对秦远不好还是怎么的,他这么多年也没有续弦,只一门心思的抚养着秦远长大。至于原来跟李家说好的亲事,秦老爹这几年也是闭口不提,他打算再过上几年,等儿子在大点之后就将事情告诉他,要怎么选择,还是要看他自己。
现下孩子愿意跟自己学打猎这门手艺,秦老爹说不激动那是假的。毕竟他不可能永远陪着这个孩子,他年纪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去.
趁着他还能动的时候把这些看家的本事都交给他,这样以后见了孩子他娘,他才敢说儿子很好.
八九岁的秦远,自此便常常背着弓箭天不亮就跟着自家老爹出门进山,等天擦了黑才又跟随着老爹从山里走出来。
刚开始什么都打不着,年纪不大的秦远自然是会有挫败感,可渐渐的失败的次数多了,秦远竟总结出了一套他自己的方法。慢慢的,他也能打到野鸡兔子这些野味儿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四五年的时间一闪而过。
在这五年里,秦远打到的最大的猎物是一头野狼,最值钱的是一头狍子,秦远还记得,自家老爹见着那傻狍子时惊喜的表情,后来他爹带着他进了镇里,将那只狍子卖给了酒楼,得了一整两的银角子。
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银子的秦远自然是难掩激动之情。
“他终于可以赚钱了,以后就由他来奉养老爹了”秦远心想。
然而好景不长。
没过多久,秦老爹竟然感染了风寒,自此强壮的秦老爹竟然缠棉病榻直至赫然与世长辞。自此之后秦远便一个人生活在山脚下。
以前秦老爹在的时候秦远跟村里人还时有接触,秦老爹这一走,秦远跟村里人接触的就更少了,十天半个月不往村子里头走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就算是进了村子里,以往就沉默的秦远自是更加的沉默,见着了熟悉的人,只睁着一双黑俊俊的大眼睛,等着对方说话,村里不少人都说他这怕是傻了。在将他爹给克死之后,把他自己也给克傻了!
因着秦老爹去世的事儿村子里又时有流言传出,无外乎就是秦家那小子又将自家老爹给克死啦。
李家老两口在秦老爹去世了一个多月之后才松了内心里一直紧着的那口气,
“老秦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也不见秦远那小子找上门来谈亲事,可见老秦当时没把这件事告诉他。”李老爹坐在院子边上的石磨上巴塔吧嗒的抽着焊烟丝,有一口没一口的跟坐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老伴儿说着。
“那咱们怎么办?先把沁娘的婚事给定下?”李老娘择着手里的菜跟李老爹说着:“这眼看都十五岁了,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姑娘,早早的就给定下了,也就咱们家沁娘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再这么耽误下去,可就没有好的亲事了。”
“再等等吧,再等等。”眼见着烟袋帽里的烟丝快要燃烧殆尽,李老爹又深深的吸了一口,不等李老娘张嘴继续说道:“再过两个月,秦家那小子还没有找来那我们再给沁娘定亲事也不迟。”语毕将燃烧殆尽的烟丝在石磨沿儿上磕了出来。
“行吧,就按你说的这样办。"李老娘在自家院子里瞅了一圈,似是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在择完手里最后的一根豆角之后对李老爹说到:“芸娘那丫头呢,怎么这老半天都不见他?”
“芸娘呢,芸娘死哪去了?眼见着老娘手上的活计,你都不知道来帮把手,懒死你得了。”
“快,拿个箩筐去河边打一筐猪草回来。”李老娘一叠声的叫喊着。
李老爹自是不理身后的叫喊,背着手拿着焊烟袋往田里走去。
今年雨水足,他得到田里去看看,可别上水太多把前几天刚下的秧苗给浸坏了,那这一大家子今年可都要跟着闹饥荒。
瞅着天气好,刚洗完头的芸娘,在灶房里便听到她娘的叫喊,顾不得擦拭还滴着水的头发,连忙从灶房里跑了出来。
“你个死丫头,又洗头,这水是不要人挑的吗?柴火是不需要人从山上捡的吗?洗头洗头,天天就知道糟践东西。”见着二女儿还滴着水的头发,李老娘一口气没忍住破口大骂:“拿着箩筐到河边打猪草去,今儿箩筐不打满晚上可没有你的饭吃。”说完李老娘只定定的瞅着芸娘。
看了看日头还早,芸娘跑进灶房找了一块儿洗的泛白的布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然后背起箩筐往外走去。
撇了撇嘴,李老娘心想,她们家这二丫头也不知道是像了谁了,那头发夏天隔一天便洗上一次。冬天还好,可那也是三四天便要洗上一次的。就是那贴身的衣物,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天天都要换洗,说了多少次浪费柴火,说她的时候她到是听话的说好,可回过头照旧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想着二女儿平日里阴奉阳违的样子,李老娘心口就梗上一口气:“真是的,她的柴火都不知道因为这丫头浪费了多少!”就算是城里的那些千金大小姐,只怕也没有像她女儿这样的浪费法。
出了门的芸娘决定今天去靠近后山的地方打猪草。那个地方平时因着担心藏有熊瞎子和狼所以去的人少,就连她自己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去过了,眼瞅着天色还早,她准备往那儿去一趟。
许久没去,那儿的草眼下应该是又肥又嫩的了,她家的猪今天是有口福的了,芸娘心想。
至于刚刚她娘的态度,芸娘表示她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她到这个世界有十好几年了,他爹娘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这么些年她早已经习惯了。
开始的时候心里肯定是有不服气的,觉得都是她们的孩子,为什么厚此薄彼呢。
可后来她发现,喜欢这回事儿也是需要缘分的,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李家夫妇没有将她卖了换粮食,已经是顾念着父母之情了。
所以,她也不应该要求太多,只耐心的等着到了年纪找便个婆家嫁了出去,然后或许会向她父母这样生几个孩子,条件好的再种个几亩田地,这样一年到头一家子就吃喝不愁了。
至于更多的,她也不想了.....
哼着小曲儿,迎着阳光,芸娘背着箩筐,往大王山的方向走过去。
不多会儿河岸边的芦苇丛里,传来的痛苦的□□声,引起了芸娘的注意。
放下箩筐,芸娘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走过去。
昏昏沉沉的秦远觉得有东西在向他靠近,原就痛苦难耐,只到底要看看近前的是个什么东西,这才吃力的睁开虚弱的双眼,待发现是一个女孩子,他这才放下警惕的眼神。
秦远原也是不该在这儿的,只他眼瞅着天要冷了,他决定在下大雪之前进一次山,打上一些野味儿送到镇上的酒馆儿里,换点儿钱去买粮食好过冬。可他没想到的是,他竟然遇到了一群狼,特别是里头还有一只母狼丢失了狼崽子。
这失了狼崽子的狼发威,那可不得了。特别是那母狼还以为他就是那偷了它狼崽子的人,那头母狼紧紧的跟着秦远,就在他快要安全到达山脚的时候,趁着他不注意,母狼还是偷袭了他。
要说秦远也是走运,刚巧昨天晚上村儿里两个酒鬼结伴而出外头喝酒,正喝得摇摇晃晃往家里走,路过这山脚下的时候,两个人呼呼喝喝,指天骂地鬼喊鬼叫的声音极大,那母狼以为来了一群人,惊吓之余,才退回了深山。因着这,秦远才捡回了一条命。
长时间的奔跑原本就让秦远筋疲力尽,再加上又受到了母狼的袭击,这一下子整个人松懈下来就瘫倒在地了,便就这么朦朦胧胧的在芦苇丛里睡了一夜。
山里的温度本就冷,这么一夜下来秦远竟是发起了高烧,再加上被母狼咬伤的手臂感染了细菌,这下秦远是彻底的躺在这儿起不来了。
也是秦远福大命大,刚巧今天芸娘打算去后山碰运气打猪草路过这里,刚巧又听到他痛苦的□□声。这不,便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将秦远拖回到了他自己家去。
也幸亏遇见的是芸娘,这要遇到的是别人,估计就算看到也不会搭理他,毕竟他的名声在村里那可是无人能及的。
将秦远放平躺在床上之后,芸娘虚脱的喘了口气。
真是太不容易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她能把比自己块头大那么多的人,一路给搀扶着走回他家。
看着秦远撕裂的带着血迹斑斑的袖子,芸娘又摇醒了他:“你受伤了,而且伤的还不轻,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秦远哪里会答应 ,他家里虽然从小就他跟他爹两个人,可他到底也是知道,到了年纪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脱男人的衣服看男人身体的,因此秦远便一股脑地摇着头拒绝。
秦远也是为了这女孩子好,人家姑娘救了自己,若再因着看了他的身体以后嫁不出去那他就是害了这姑娘。
芸娘哪里想的那么多?她只知道他那袖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撕的是四分五裂,且看那撕裂的痕迹不像是人为或者是树枝挂的,到像是动物爪子的“杰作”,外边看着血淋淋的,脱了衣服里头还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这必须要尽快的处理,不然再晚一点,怕是他这只胳膊到时候都保不住,更严重的怕是到时候他整个人都会因为这个事情把命丢掉。
这也不能怪芸娘想的多,前世的时候她可是见过因为一场感冒而一命呜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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