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一大早,陶籽雪就被人从暖暖的被窝中拉起梳妆打扮,睡眼惺忪间被人扑面盖了块冰毛巾,才彻底惊醒,不大的房间里站了好些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位白头银发的老太,此人是陶父特意去请的福寿老太,由她来帮陶籽雪绞面。
陶籽雪捂着脸,惊恐地连连后退,“我天生丽质,就不需要绞面了——”
围观群众满脸疑惑,“籽雪啊,每个新嫁娘都要做的,这样可以漂漂亮亮地嫁出门。”
关于绞面,陶籽雪略有耳闻,忙摆手,“我真得不用——”
陶柳与谢江花对眼后,出其不意地上前禁锢住陶籽雪的左右手,暴露她被遮掩的脸袋,请银发老太为其绞面。
“我不要,你们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陶籽雪无力地嘶吼道,等在门外的陶父和陶家兄弟汗颜地回到堂屋坐定。
银发老太笑容慈祥地接近陶籽雪,在她脸上涂上粉,然后挽起一根绳子麻利地把脸和脖颈处细小的汗毛绞掉。伴着老太双手的移动,陶籽雪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引来了四周几位妇女的哄然大笑。
“呜呜,你们还笑,疼死我了……”陶籽雪委屈地低眉哀叹。
“原来籽雪这么怕疼啊,那今晚——”其中一个妇女边说边捧腹大笑。
看妇女笑的一脸奸诈,陶籽雪瞬间被妇女的话吸引,“今晚什么?”
陶籽雪的疑问,惊起了谢江花的恍然大悟,“我说我忘了什么,原来把这么重要的事忘记跟籽雪交代了,哎呀,昨天事情太多,都忙忘了——”
“江花啊,幸亏你忘了说,不然找这形势,籽雪铁定要逃婚了——”陶柳在一旁赶紧打趣,免得有心人多想,进一步坏了谢江花的后娘形象。
陶籽雪好奇地打量着妇女间心意相通的哑谜,快递地在脑中猜测,不经意间略过一道精光,想抓住它的尾巴却被黯然错失。
“是啊,江花,我看还是别说的好,万一籽雪真逃婚了,谢家问你要人,你怎么说?”四周的起哄声越来越大,你一句我一句地将气氛推向了高潮。
在语笑喧哗声中,陶籽雪茅塞顿开,脸色轰得通红一片,幸好有白色粉末遮盖,能稍稍缓解下面色,可惜有个眼尖的妇女瞧得一清二楚。
“我们籽雪就是聪明,一点就通。”眼尖的妇女偷笑,“江花,待会可看紧了她,别让她半途偷溜啊……”
陶籽雪因为想到洞房花烛夜,脑子一片浆糊,那里听得出对方的揶揄,更加忘了拔眉钻心的刺痛。
银发老太顺利地收工,和蔼地抚摸着陶籽雪光洁的脸颊,“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眼一闭就过去了,不用担心!”
陶籽雪想怒吼,把这帮多事的妇女通通赶出房间,然后自己冷静。
可惜,好不容易抓住陶籽雪弱点的妇女说得正起劲,那能让陶籽雪退缩,“籽雪,赶紧把喜服穿上,别误了吉时。”
在别人的催促声中,陶籽雪呆愣地拿出昨晚折叠整齐的喜服。
喜服一摊开,惊艳了几个眼光孤寡的妇人,仔细地端详起来。
“籽雪,娘有个不情之请……”看到喜服的一刹那,谢江花脑海中就闪过谢落梅的影子,如果她能穿上这身别致的喜服,是不是能增添几分硬气。
陶籽雪迷茫地望向谢江花,“娘,你说。”
“就是这身喜服能不能借落梅,让她结婚的时候穿……”谢江花越说越羞愧,音量递减。
陶籽雪条件反射地想拒绝,可是拒绝地话被谢江花佝偻的身形逼回,“娘,这身衣服我不能借给姐,但是我可以给姐做身新的,你下次让她选块自己喜欢的布。”
谢江花欣喜地抬头,“谢谢你,籽雪!”
在几人的期盼中,陶籽雪换上新中式的大红薄棉袄,及膝的衣摆处手工绣了一圈藤蔓,与衣领处的花团锦簇相得益彰,再配上一条黑色直筒西装裤,给老旧的喜服增添了几分后现代的靓丽。
为了配这身喜服,陶籽雪对着镜子又简单地盘了发,更加清爽端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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