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落梅的离开给陶家带来了暂时的宁静,陶籽雪悠闲地享受难得的轻松,即使谢江花瞅她的眼神带着隐含的愤怒,她都懒得计较。
第二天是正月初六,喜服终于在这一天上午赶工完成,陶籽雪穿在身上来回比划,越看越自我满足。
就在陶籽雪自鸣得意之际,陶子夏火炮似地冲进她房间,“姐,大事不好——”尾音消失在他出乎意外的惊喜中,“姐,你好漂亮!”
“就你小子嘴巴甜,说吧,什么大事不好了?”虽然陶籽雪有预感到事关谢落梅,她也瞄到了在门口张望的谢江花,但是此刻的她已无心参和。
“姐,是大姐的事,谢家人今天去城里见樊家人了——”陶子夏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子夏,各人有个人的造化,世上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所有的责任就必须自己背,明白吗?”陶籽雪坐在床边,认真地与陶子夏说道,“关于你大姐的事,我们多说多错,因为她心里已经认定我们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嫉妒。”
“嫉妒?”陶子夏不懂,嫉妒可以让一个人走错路吗?
“对,嫉妒,嫉妒她找了个城里人,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是那个人不好——”陶子夏听懂了字面意思,却不解其中深意。
“子夏,一个人好不好?不是我们单方面评定的,在我们眼中各种不是的人,在你大姐眼中是高攀,因此她一步步退让,丧失主权,以致——”说到那个悲惨的可能,陶籽雪止了音。
等了好久都等不到陶籽雪再次开口,陶子夏落寞地出了房门,抬头仰望着神色凄楚的谢江花,内心有不明的怨念,作为娘,为什么不强硬地去制止大姐,眼看着大姐往火坑里跳,闹得村子里流言纷飞。
大人总比孩子思考全面,陶籽雪故意说给谢江花听的意思,谢江花心知肚明。
今天一大早就跟着谢落梅和谢家人赶到城里,左拐右拐地在一条小弄堂里找到了二层小屋的樊家,大门口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人出来迎接,谢家人顿时拉下脸。
谢落梅熟络地推门进门,就看见院子里晒太阳的樊子建。
可能是谢家人的主动上门消除了樊子建昨天的尴尬,他起身上前迎接,把谢家人请到樊父母面前落定,让谢落梅去倒热水。
谢江花目不转睛地盯着谢落梅忙进忙出,如坐针毡。
樊母开门见山地报备了两个孩子的婚期,比如彩礼等其余事情一概不说,打得谢家人措手不及。
谢江花想拍案而起,却被谢家兄弟紧紧按住,并且不让她发言。
接下来就是谢家和樊家交涉彩礼事宜,在你进我退的一番讨价还价后敲定彩礼一百,女方嫁妆随意。
谢江花被气得浑身发抖,愤慨地当场挥袖而去,有了谢江花的主动离去,樊母其后客气地命樊子建关门谢客。
走在回家的路上,谢江花脑袋一片浆糊,心里着急又理不出思绪,只得回家找陶籽雪商量,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地被陶籽雪拒绝,谢江花唯有天崩地裂地杵在门口。
因为明天是陶籽雪出嫁的日子,即使身在同个村子,少了女方单独办酒席,今天陶家依然分外忙碌,灶间几个帮忙的妇女手脚利落地做着招待男方接亲的吃食,陶父在一旁打下手,被人起哄也甘之如饴。
“大勇啊,你家籽雪好福气,方圆百里,谁不知道谢敖国的好,年纪轻轻就做了军官,前途无量啊……”其中一个帮忙的妇女笑。
“我们籽雪也不错,我说呀,是谢敖国该偷着乐。”陶柳揶揄着反驳。
陶柳的话得到了另一个妇女的认同,“你说得没错,籽雪现在可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才女,懂得多,性子好,村里的小孩子哪个不口口声声念着他们籽雪姐……”
大家说话的内容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谢落梅,一是免得坏了明天的喜气,二是不敢刺激外面发呆的谢江花,虽然不知道谢江花去了城里商谈婚事的结果,但是从陶子夏的急迫中不难窥探一二。
陶父满面春风地聆听几人夸赞陶籽雪,把谢落梅抛到了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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