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徐雪谚在照镜时有仔细观察过自己的外貌,她定然会发现陶籽雪的外貌与她相差无几,两人的明显区别在于,徐雪谚是张扬的高冷花,而陶籽雪是荏弱的野草。
陶籽雪的一句疑问,让徐雪谚忆起了被自己摒弃的熟悉感。“你刚才介绍自己叫什么?”
“陶籽雪。”陶籽雪打量眼前自信美丽的徐雪谚,想象穿上徐雪谚身上的小白裙,自己一定不差。
徐雪谚一惊,“谢敖国的未婚妻?”难怪自己觉得熟悉,原来这人是未见过面的情敌。
两人的思维方式如同两条平行线,不确定什么时候出现转折。
陶籽雪摇摇头,“就在刚刚,我们取消婚约了,我本来想去找他,问他有没有喜欢过我,为什么我爹说取消婚约,他一口答应,难道说他一点都不爱我,那么我还傻得为此承受那么多疯言疯语……”
徐雪谚惊讶地凝望陶籽雪自顾自地呢喃,难道她睡觉的片刻错过了精彩的戏码。
“什么疯言疯语?”陶籽雪话中的重点满足了徐雪谚的虚荣心,有了打听八卦的心思。
“哈哈哈……”徐雪谚的问话引来陶籽雪一阵凄厉的大笑,“村子里那些人,说我下贱的出身配不上谢敖国的军官身份,雪谚,你知道吗?要不是为了报复那个女人,我才不稀罕嫁给谢敖国那个大老粗呢……”
徐雪谚先是被陶籽雪的苦笑震慑,不明白弱弱的一个小女子哪来的声嘶力竭,虽然不爽对方诋毁谢敖国,但是她现在的重点不在于此,“什么女人?”
“一个为了荣华富贵而抛夫弃子的女人!”陶籽雪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种女人为什么要亲手报复,多得是人愿意效劳。”面对陶籽雪听闻此言的瞠目结舌,徐雪谚像个长辈般抚摸着她的头,“在你们这个年代,这种女人会被□□的体无完肤,世人的唾骂会会让她生不如死,当然包括那个姘头也好不到哪里;而在我们那个世纪,她会被网友骂得狗血淋头,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深刻体会到无颜存世的屈辱。因此,我们唯一要做得就是把自己从别人的罪孽中抽身出来。”
“可是别人会把我和那个女人连在一起骂,说我一个还不够,把我爹和我弟弟也一起带上……”
“打蛇打七寸,你就装着可怜抓别人的痛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不敢……”
陶籽雪的懦弱让徐雪谚怒其不争,“就是因为你不敢,所以别人才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辱你的人格。只有自身强大,才能凸显别人的自惭形秽,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明白吗?”
徐雪谚口吐莲花地扔下一连串文绉绉的话语,瞬间在陶籽雪的心里树立了伟岸的形象。
有一刻,陶籽雪想:如果徐雪谚是她,一定不会如自己般失败,窘迫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藏起来;如果徐雪谚是她,一定不会让爹和弟弟操心,别人说她一句,她定当十句反还;如果徐雪谚是她,一定可以活得幸福,然后美丽地站在那个女人面前,让那个女人后悔……
“要不,你替我活下去吧,反正我们两个长一样——”陶籽雪恳求地仰望徐雪谚。
徐雪谚能感受到陶籽雪传递的绝望,虽然同情她出生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但是她宁愿是个灵魂,而不用替他人走完人生旅途。
“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去走,不要像个懦夫一样逃避!”徐雪谚握住陶籽雪的手,“如果你不敢反抗,就选择漠视,把那些欺负你的人当成哈巴狗,人总不会跟狗计较。”
陶籽雪虔诚地对视着徐雪谚,“求你,替我活下去……”
随着陶籽雪的闭眼,她们身处的空间好似被投入一粒石子,震碎了平静,黑暗从缝隙中张牙舞爪地袭击徐雪谚,撕裂的痛包裹着浓烈的哀伤钻入她脑中作乱。
“陶籽雪,你给我快睁开眼——”原来,这是陶籽雪的幻境,一切都由对方主宰。
可惜,陶籽雪早已把自己的灵魂与他人做了个交易,她怯于应对的,就找个人接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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