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之举

    远在北边黑省的张家人接到京城贾家来信,  张家大哥看完信后叹息不已。自家妹妹走了有三年了,  如今贾赦出了孝续娶也实属正常,  英勇候府怎么也不能缺少了当家主母。

    他倒是想将张氏一族的姑娘嫁入贾府,可惜如今张家自身难保,又远离京城,想要有所作为也难。再则贾家也不见得就会同意,如今的张家同贾家早已经天差地别,  于贾家而言,再同张家联姻毫无益处。

    张家老爷子瘫痪了两年,  还是没熬住走了。老太太如今也是在熬日子,  他们兄弟几人龟缩在这贫瘠荒芜的寒冷之地,  前途渺茫,  回京更是遥遥无期,同贾家的这份姻亲怕是要断了。

    “这事先别告诉老太太,  免得她老人家想起妹妹,  勾起伤心事。”张家大哥对两个弟弟交代。

    老二老三点头,  一脸的消极抑郁,  自张家被前太子牵连,被圣上迁怒贬职到这苦寒之地,这些年的艰难困苦,早已将他们的雄心斗志消磨殆尽,  对生活也失了信心。

    张家老三转了转眼珠,问张大哥道“既然贾赦要娶继妻,那妹妹的嫁妆是不是得送还给张家”

    张老二经老三一提醒也反应过来道“是这么个理。”

    张家大哥一拍桌子,  怒斥道“胡闹,妹妹可是生了两个儿子,若是要回嫁妆,岂不是要同英勇候府彻底断亲日后如何面对两个外甥,百年后又要如何面对妹妹”

    老三嘴巧最是能说,便劝说道“可是大哥,现如今府里的情况越发艰难,早就入不敷出,能卖的都卖的差不多了,孩子们也接连大了,日后这婚丧嫁娶没有银子要如何操办弟弟也知道这么做不厚道,有些对不住两位外甥,可若是同自家孩子的前程比起来,那些都不值一提。俩外甥还小,这些年又没同张家往来过,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其实也同断了亲没什么区别。既然这样,那张家为何不要回妹妹嫁妆”

    这番话让张家老大咽下了呵斥的话,沉着脸揉了揉抽痛的头,他何尝不知家里的难处,只是要他开口向贾家要回妹妹的嫁妆,他实难开口。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和礼义廉耻让他想都不敢想这种事,若是老爷子健在,想来也不会赞同的吧

    老二也跟着劝,“大哥你就答应吧,若是有别的法子可想,我也不赞成这么做,眼下这不是没法子嘛,老太太的药里有一味百年老参,可家里的银子还能够买上几根老参大夫可都说了,主要就靠这参吊着生气续命,若是断了,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去死吗”

    提到老太太,张家大哥心里一阵抽搐。他不能不孝,不能因药材贵就断了老太太的药,传出去他们兄弟会被人不耻,被人戳脊梁骨,家里小辈也再难做人。

    犹豫了半晌,终于狠下心,咬牙道“行,就这么办吧。我休书一封,让张管家带着妹妹的嫁妆单子往京城跑一趟,将嫁妆完整带回来。”

    等贾赦接到张家大哥来信时,离他和姜暖成亲之日只有七天。

    贾赦思量一番后将贾瑚叫到书房,将张家的信拿给他看。

    贾瑚看完信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愧、愤怒、失落等情绪纠缠在一起,低垂着脑袋不敢看贾赦。

    好一会才懦懦地开口道“爹做主就是,儿子听您的。”

    贾赦就是想让贾瑚看清楚张家人的嘴脸,别傻傻地还心存期待,英勇候府的嫡长子,不稀罕张家那种不堪的外家。

    “嗯,张家既然做出这种事,为父也不妨成全他们,告诉你也是让你做到心中有数,日后别被有心人挑拨了去。”

    “是,儿子定当谨记于心。”

    这一刻,贾瑚心中对张家人唯一那点孺慕之情也消散了,甚至张氏在他心中的印象也变得越来越清淡

    姜暖被送到庄子备嫁,每天要忙的事情就是绣嫁衣,这些年好东西没少攒,贾赦又额外给她备了份嫁妆,林林总总凑了六十六台,不算出彩,却也说过得去。

    “姑娘这双面绣的手艺真是一绝,奴婢真真是长见识了,这花绣的跟真的似的,看着就喜人。”丫鬟巧月笑嘻嘻地恭维,被姜暖一手双面绣技折服。

    姜暖一愣,姑娘别人不知道,难道府里的丫鬟还不知她的身份自她来了庄子,下人们就换了称呼,她虽疑惑,却只以为是府里提前交代好的。

    殊不知这都是贾政的功劳,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趁机篡改了下人们有关姜暖的记忆。

    虽然麻烦点,却也算不得多费事,以他如今将近八级的精神力,织就一张精神力网能同时网住整个英勇候府,再将那颗记忆种子植入下人们的意识里,一旦触及到姜莲或姜暖,记忆便会自动浮现。

    不止是英勇候府,连东府那边和孔府这些常走动的人家也被他关顾到了。

    做完这些,贾政总算松了口气。虽然琐碎,又很有欲盖弥彰之嫌,可他宁愿事前多防备,也不愿事后再补救,亡羊补牢不是也还丢了一只羊嘛真要传出去什么不好的话,对府里还是有些影响的。

    他之所以也赞成贾赦扶妾为妻,主要就是为了家宅安定,他也不想贾赦娶个未知的新人进门,那样变数太大,若以后闹的家宅不宁,也是他们这些人跟着糟心。

    贾琏还小,对张氏没有记忆,一直当姜暖是亲娘,至于贾瑚,贾政相信他有眼睛有心,又不是个蠢笨如猪的,自己会分辨别人对他的善与恶。

    其实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姜暖成为他们继母对他们兄弟而言都不算坏事。

    对于扶她上位这件事,姜暖很感动,没怎么也没想到贾赦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人心肉长,这几年贾赦同府里众人待她如何,她看在眼里,暖在心间,之前再多的怨愤不甘也逐渐消散在这些年的点滴温情中。

    想到以后的生活,姜暖会心一笑,满心的期待冲劲。暗下决心,婚后定要上孝贾母,下爱子女,夫妻同心,做个合格的贤妻良母。

    六月六,大吉,宜嫁娶。英勇候府张灯结彩,迎娶新妇姜暖进门。

    贾瑚将自己关在房里闷了一夜,第二日见礼时,望着姜暖看他那即担心又关切的目光,想起这些年她对自己兄弟的百般呵护,万般疼爱,别扭的心一下就舒缓开来,痛快地喊了娘,那个他偷偷在心底喊过千百次的称呼。

    贾琏一点也不客气,这会子早就扭着小身子窝进了姜暖怀里,抓着姜暖的衣襟不松手。他都好久没见到娘了,好想好想娘呢还好大哥没骗他,娘真的回来了。

    贾母看着姜暖和两个孩子的互动,心里那点仅有的隔阂也消弭不见了。满意地给了一对羊脂白玉镯的改口礼,可谓是对姜暖相当看中了。

    贾母又将一摞子账册推给姜暖道“姜氏,做候府主母并非易事,对外维系人情往来,对内掌家理事,相夫教子,里里外外的摊子都需你一手操持,可谓是任重而道远。这些是大房和公中的账册,你带回去看看,等逐渐熟悉起来,就接手过去吧,我这把老骨头是该好好歇歇了。”

    姜暖连连摆手,惶恐道“使不得使不得,儿媳粗鄙,不懂掌家经营之道,还请老太太怜惜一二,多教导儿媳几年。”

    贾母摆手拒绝“不懂就学,向我或你二弟妹请教都成,她也是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驾轻就熟。你如今身份已是不同,该学的也得早点学起来,管理好后宅,成为赦儿贤内助,方能让他无后顾之忧。”

    既然姜暖进了门,大家又都认可她的品性为人,贾母觉得是时候将那些闹心的东西扔出去了,要不是大房这几年的情况特殊,没有合适的人操持,谁乐意给他们当管家婆啊

    再说两房早已分产,也不存在财产纠纷,姜暖成为大房主母,扔给她管理再合理不过。

    这么些年的费心操劳,她早就厌倦不已,如今总算能无事一身轻,那种自由的感觉相当美妙。

    “是,儿媳定会好生研习,有不懂之处还请老太太和二弟妹不吝赐教。”

    姜暖见贾母把将说到这份上,也不敢再推脱,顺从的接了账本,并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将这些学通学精。

    音遥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以后我们可以一同学习,共同进步。我还有许多门道没理清,还得好好向老太太请教呢,老太太只要随意给我们支个招,就足够我们受用无穷了。”

    贾政附和“这话很有道理,母亲就是一座巍峨雄伟的大山,我等小民只有抬首仰望的份儿”

    贾母被逗笑了,笑骂“你个猴儿,就会哄我,今儿个一早吃了蜜”

    贾政“哪儿能啊儿子可是个实诚人,一向只说大实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着,夹杂着童言童语,荣禧堂里温馨一片。

    这日,贾敏和音遥相约去东府看望石静怡,石静怡怀了两个月身孕,苦夏的厉害,折腾的有些狠,孩子差点没保住。

    听说被贺氏禁足,勒令她卧房养胎,她本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这下就更加苦闷难熬,接连给她们送信,请她们过府一叙。

    贾敏和音遥进门时,就看到歪靠在藤椅上的石静怡,穿一身鹅黄的凉沙长衫,腰带微系,衣领松垮,脖颈处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隐约还能看到精致的锁骨。

    她手里一把象牙团扇,正皱着眉头,呼呼地扇着风。

    看到两人来了,连忙跳起来起身相应。“你们可是来了,真真是小没良心的,我出不去你们也不想着来看看我。”

    贾敏和音遥忙一左一右扶住石静怡,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位心是有多大孩子差点都没保住,这会还这般大大咧咧不在意,也难怪她婆婆要将她禁足。

    贾敏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劝道“你可稳当些吧头三个月最容易滑胎,得非常小心才行,行走坐卧动作要轻缓,像刚才那样跳就绝对要不得。”

    石静怡连忙告饶,“行行行,我小心,我稳当,以后走路一定高抬脚,轻踩地,务求四平八稳。太太一天到晚恨不得跟我念八遍,到现在我还觉得脑袋、嗡嗡的。我就是动习惯了,冷不丁地适应不来,总是忘记肚子里多了块肉。”

    贾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想来该懂得太医肯定会说,她只是多嘴叮嘱一句罢了。

    待两人落座,石静怡便吩咐丫鬟们上瓜果点心,还贴心地为俩人各上了一杯冰镇西瓜汁。

    音遥喝了几口西瓜汁,感觉刚刚从外面带来的酷热被这股清凉驱散不少,心里畅快的她便起了逗弄的心思,打趣石静怡道“听说侄媳妇苦夏,还有些反胃恶心,婶娘我特特给你带了些青梅子,酸溜溜的总能给你压一压。”

    “侄媳妇儿”这个词让石静怡表情一僵,才想起来这俩人同自己的辈分早就颠倒过来,以前她们称呼自己姐姐,如今自己得管他们叫姑姑和二婶。

    石静怡扶额呻吟,这憋屈的辈分,这辈子是再别想再翻身了。

    贾敏见她吃瘪,也不安慰,只在一旁吃吃的笑。

    很快三个女人天南地北地唠起嗑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闺阁时那般无忧无虑的时光。

    门外远远传来吵闹声,石静怡被打扰了聊天的兴致,心情很不爽,皱眉朝守在门口处的腊梅看去。

    腊梅会意,掀起门帘出去了。没一会回说“奶奶,是望月轩的苏姨娘,闹着要见您,说是亲手给您做了茯苓糕。又说要给西府的二太太和姑太太请安。奴婢说奶奶这会有客不方便见她,让她先回去,她执意不肯。”

    石静怡眉头拧的更紧了,这苏姨娘到底要干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仗着贾珍喜欢,哄得太太给她换了院子,升了姨娘。不过她倒是一直挺安分,没闹出什么幺蛾子,连每次伺候完贾珍后的避子汤也都老实喝了。

    平时若不是刻意为之,两人见面的机会真不多。她也懒得同一个姨娘计较,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底线和利益,她才懒得管贾珍喜欢睡谁。反正给他规定好日子,初一十五必须过来正院安置,其余时间他爱去哪里随意。

    贾敏和音遥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纳闷这个贾珍的小妾为何执意要给她们请安,怎么看都觉得很违和,这个安请的八竿子打不着啊

    石静怡不耐烦地又猛扇了几下扇子,对腊梅道“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腊梅再次出去,没一会就领进来一个妇人打扮的美貌女子。一身淡清色丝绸长裙,袖子略短,大概七分长,露出一截白皙玉臂。身姿曼妙,曲线玲珑,眉眼精致,浅笑盈盈,眉心一点胭脂红,更添妩媚风情。

    打眼一瞧,好一个性感尤物。

    别说贾珍为她着迷,就是屋里三个女人也不禁看呆了眼。

    苏念暗暗得意,自己这身衣裳可以加入现代元素,古今结合的产物,无论是颜色搭配还是款式设计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没见识的古人看呆了也正常。

    苏念莲步轻起,缓缓朝三人走近几步,微笑着失了一个侧身礼,“妾身见过大奶奶,见过二太太,见过二姑太太。妾身惦记着奶奶的身子,来的有些急,没想到冲撞了贵客,妾身在这里先给二位赔个礼,还望勿怪。”

    此时苏念心里的小人儿在疯狂地高声尖叫啊啊啊啊啊,我看到林黛玉和贾宝玉他们妈啦真不愧是能生出那般仙容玉姿儿女的妈,模样气质超赞的。尤其是贾敏,自带仙女范儿,本身就是个大仙女。王氏模样属甜美系,笑起来好治愈,同书中描写的慈眉善目不大一样,不过还是现在这样更招人。

    看她好面善,好像很久之前就见过似的。哎呀呀,什么时候才能见一见那传说芝兰玉树的林探花还有那个道貌岸然的假正经呢好想看看是不是真如书中描述的那样。啊呀呀呀,好多款的俊男美女啊

    贾敏和音遥被苏念那诡异又兴奋的眼神看着浑身发紧,那感觉就好像自己下一刻就会被她生吞活剥了一样,浑身的汗毛都被刺激的根根站立。

    “人也见了,安也请了,苏姨娘没事就退下吧。”见她那副模样,石静怡开口撵人,也不知道这苏姨娘吃错了什么药,就差冲着贾敏和音遥流口水了,那眼睛好似在发光

    苏念的yy被打断,有些意犹未尽的遗憾,不过这趟没白来,人总算见到了,来日方长,日后总会再见的。

    让丫鬟将茯苓膏放在桌上,苏念对石静怡说道“妾身亲手做的茯苓膏,加了牛乳和蜂蜜,最是滋补,请奶奶品鉴。”

    又对着三人施了一礼道“妾身告退。”

    然后三个女人就这样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念摇曳生姿地走了出去,搞不懂这女人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难道只是为了送一碗茯苓膏怎么感觉她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回院子的路上,苏念心情飞扬,扭着水蛇腰差点就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她突然就觉得这日子有了奔头,晚上看贾珍都觉得顺眼不少,好心情地同贾珍各种y,誓要将贾珍榨干在她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回老家了,

    在高速上堵了一天,

    晚上做梦全是追尾。

    今天去探望病人,

    事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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