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驾车逃亡

    在这个时候,莉欧娜的情绪应该是很紧张的。

    但她出乎意料的冷静。

    “我们该怎么办?”一个保安说。

    而他的同伴都瞪眼看着莉欧娜,完全没有回应,似乎是被她吓住了。

    莉欧娜的房间门并不大,三个保安紧紧地挤在门前。

    保安们的嘴巴没有动,心灵中却充斥了各种混乱的疯狂的想法,莉欧娜可以听到他们全部的心理活动。

    “不行,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我不能再忍受了!”

    “老天啊,这里是怎么被破坏成这样的?她一定可以轻易杀死我们所有人!”

    “也许我可以直接进行射击,就算击中了人质也不要紧,我可以在警察审问的时候推说屋里烟尘太大了看不清楚……”

    除了这些混乱的心音之外,莉欧娜还可以感知到每个人的情绪波动,比如恐惧、慌乱、惊讶……所有负面的东西都涌入到她的大脑中,她感觉自己的头快要爆炸了。

    莉欧娜不仅能听到对面几个保安的心音,还能够听到被自己劫持的倒霉蛋的心音,他内心一边疯狂咒骂一边疯狂祈祷,祈祷莉欧娜能放他一命。

    她可以听到整个精神病院所有病人的心音,大多数人都在疑惑为什么刚刚整个精神病院都震动了起来……

    这不是莉欧娜可以聆听的极限范围,一些更细微更难以辨识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好像地球上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在大声嚷嚷,这些嚷嚷声被统统塞进了莉欧娜的脑子里。

    她努力地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去聆听这些声音,但她的方法并不是很管用,她只能做到把声音全部关闭或者全部开启,没有办法只开启一小部分。

    “放下枪!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倒霉蛋,我说到做到!”莉欧娜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她内心充满怒火,各种嘈杂的心音涌入脑海,她简直要崩溃了。

    她实在难以忍耐下去了。

    短短几秒钟时间,她产生了很多想法。

    变种人是没有人权的,在这个社会上,莉欧娜难以享受到和普通人一样的平等的权利。

    孤儿院毫无疑问地会报警,而她会登上警局黑名单,如果状况再恶劣一些,整个国家的人都会知道有一个变种人在使用能力时造成了巨大破坏,而且还劫持了一个无辜的人类。不会有律师为她辩护,她会被再次扔进精神病院——看押罪犯和高危变种人的精神病院。

    实际上被扔进精神病院已经是较好的结局了,更糟的结果是莉欧娜被直接扔进监狱里。

    她将会面临故意伤害、损坏财物、恐吓他人等多项犯罪指控。

    法官和警员不会想着了解事实和真相,他们只会因为莉欧娜是一个变种人而加倍苛刻地对待她。

    莉欧娜不想再被囚禁在牢笼之中了。

    这个精神病院就是一个牢笼,她受够了。从前的她因为没有力量而无法从牢笼里脱困,但是现在呢?

    保安们迟疑着,他们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枪。

    “我说过了,”莉欧娜愤怒地说,“放下枪!”

    随着情绪的升腾,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体中被释放出来了。

    莉欧娜话音刚落,无形的力量以她的身体为中心迅速扩散。

    “轰——!”

    她房间的四面墙壁出现了巨大的裂痕,堵在门口的保安们直接被这股力量掀飞了,他们倒在房间外的走廊上,枪械脱手。

    莉欧娜看着空中旋转的三把枪,下意识伸出手。

    枪突兀地停止旋转,接着嗖的钻进了莉欧娜的手里,而另外两把枪则悬浮在她身侧。

    被莉欧娜劫持的倒霉蛋咣当倒在地上,居然昏倒了。而拿枪指着她的三名保安也倒在走廊上,不知道死了没。

    莉欧娜看了看手里的枪,走出房间。

    走廊里一片沉寂,每个病人的房门都紧闭不开。

    她开始压制脑海中的心音,这次她的努力奏效了。

    她聆听的范围缩小了,这让她可以更专注地分辨精神病院里每个人的想法。

    精神病院所有的安保力量都在向二楼聚集,有几个保安就埋伏在右侧的走廊拐角处。保安们已经报了警,而离这里最近的警局只需要开十分钟的车就可以赶到,保安们已经向警员确认了,如果莉欧娜有过激举动,他们可以直接对她实行击毙而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立刻!

    有人从左侧走廊冲了上来,是持枪的保安。

    他举起了枪,瞄准莉欧娜。

    走廊一边的门突然弹开了,洛娜速度极快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绿色的光芒涌动了一下,接着保安的枪从他手中飞走了。

    “F**K!”洛娜大声咒骂,“精神病院房间的门居然还有一层电子安全锁,害我被困在里面!”

    他大惊失色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洛娜,“你也是变种人!”

    洛娜捡起地上的枪,对莉欧娜吼道:“快跑!”

    “跑不了,两侧走廊的楼梯都有保安埋伏。”莉欧娜说,“我们被包围了,除非我们能把精神病院的人全部干掉,不然就跑不了。”她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保安,“把他当做人质。”

    莉欧娜没等洛娜发表意见就一把拽起他,把手里的枪抵在他脑门上。

    “求求你们别杀我!”保安吓尿了,“我儿子才三岁!”

    洛娜听到他的话后愣了一下。

    “你儿子和我没关系。”莉欧娜冷漠地打量他,摸走了他身上的电棍,还在他兜里找到几张钞票。

    莉欧娜把钱揣进兜里,把电棍挂在腰上。她想了想,又觉得用枪顶人脑门的姿势不方便,于是她移开枪口,把它抵在了保安的腰上。

    “你走前面。”她命令他。

    “你……”洛娜皱起眉毛。

    “你身份暴露了,这个保安知道你是变种人,走廊上也有监控,你不可以继续待在精神病院里,你会被当做我的从犯。”莉欧娜说,“要和我一起走吗?”

    洛娜脸色变幻,“去哪里?”

    “一个自由的,不受约束的地方。”莉欧娜回答。

    “怎么离开?”

    “依靠人质从正门离开,劫走坎德尔先生停在院子里的车,然后逃走。”

    洛娜勉强点头。

    她别无选择。

    精神病院里的广播突然响了。

    “莉娜,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一定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停下来,好吗?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那是院长坎德尔先生的声音。

    洛娜忍不住看向扩音器。

    “动听的假话而已。”莉欧娜不为所动地向前走,“他满脑子都在想先把我给稳住,然后等待警员过来,到时候他就可以把我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专门的人了。”

    “……你会读心?”洛娜吃惊地问。

    “是。”莉欧娜说,“我在不到两分钟前刚刚觉醒。”

    莉欧娜拿枪指着保安,让他率先走到走廊拐角。

    “对你的同伴们说该说的话。”她扬了扬手里的武器,“我希望你是个听话的人。”

    保安恐惧地看了莉欧娜一眼,用颤抖的声音大声说:“救命,我被劫持了!”他咽了口唾沫,“求求你们,那两个变种人说只有你们保证不开枪,让她们安全地离开精神病院,她们才会放过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嘈杂的心音和各种负面情绪翻涌着,莉欧娜的大脑隐隐作痛,她却不得不强行忍住这种痛苦的感觉,仔细地分辨每一个人的想法。

    莉欧娜扣动扳机。

    “嘭——”枪声响起。

    “莉欧娜!”洛娜瞪大了眼睛。

    保安身体骤然僵住,他差点站不稳了。

    莉欧娜故意打偏了一枪,她阴沉地说:“他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躲过子弹,我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而且我也能猜到你们在等警车过来。”

    “我们愿意让你们安全离开,能否请你先放了这个可怜的人?”广播立刻响起。

    “不可以。”莉欧娜断然否决,“除非我确认我们已经安全。”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坎德尔先生说:“我已经让所有的保安都撤离了,你们会畅通无阻地离开。”

    “二楼到一楼的楼梯夹角里藏着保安,一楼走廊附近藏着保安。”莉欧娜说,“我们身后的走廊尽头,埋伏着一堆保安。把这些人撤干净,然后把你的车钥匙放在一楼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上,再把精神病院的大门打开。不要耍花招,除非我确认我们已经安全,不然我绝不会放掉人质。”

    “……如你所愿。”坎德尔先生妥协了。

    莉欧娜的思维逻辑严密且冷酷,而且她似乎拥有某种监视所有人动向的能力,坎德尔钻不到她的计划漏洞,也不敢拿人命冒险。

    洛娜总算意识到了,眼前比她年纪还小上一些的女孩并不如她的外表那样柔弱天真,她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小恶魔。洛娜之所以会在听到动静的时候急着冲出来,是因为她意识到发动变种能力的人很可能就是莉欧娜,变种人通常会在青春期觉醒,过了这个时期,觉醒几率几乎为零,那些中年大叔和老头老太太几乎没有觉醒的机会,所以只能是莉欧娜。

    新觉醒的变种人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她发动能力时的能量冲击波实在太可怕了,这让洛娜震惊万分。

    莉欧娜和洛娜顺利地到了一楼,车钥匙果然已经放在台阶上了。

    她们一路畅通无阻,而被劫持的保安快要精神崩溃了。

    当洛娜坐到车子上的时候,她简直怀疑自己其实在做梦。

    “你们可以放了我吗?”保安欲哭无泪。

    “不行,你是我们的司机。”莉欧娜和洛娜一起坐在后座上,拿枪的手一点都没放松,“快点,赶紧开车。”

    洛娜表情奇怪地看着她。

    “难道你会开车?”莉欧娜问。

    “不会。”洛娜说。

    “所以我们需要司机。”莉欧娜说,“不然我把他弄过来干嘛?”

    “请问你们要去哪里?”保安小心翼翼地问。

    “往东边的路上开。”莉欧娜说。

    车子立刻启动了。

    保安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敢不卖力开车。

    警局在精神病院西边,所以莉欧娜让保安往东开,她是想要避开警车。

    “车上可能会有GPS定位装置,我们的车牌号也没去掉。”洛娜提醒,“院长一定会对警员说我们劫车逃跑了。”

    “我知道。”莉欧娜说,“请放心,我有计策。”

    她似乎考虑到了大多数可能会发生的意外情况……洛娜忍不住想。

    “自由!”莉欧娜盯着前方广阔的公路,眼睛闪闪发亮,她低语,“任何人都别想再把我捉进笼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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