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Alter花了十几分钟，才甩掉那头极度仇恨人类的狼王。
英灵保有着生前的全部技能，所以他即使缺失了过去的绝大部分记忆，也依然能凭着直觉直踩油门，一路猫车漂移，把身后两人飙送至安全的地方。
他推门下车，看见后座两个年轻的从者跌跌撞撞地从车上滚下来。
“卧槽……卧槽……”除灵师两眼昏花地瘫坐在地上，“我刚才……刚才好像出现了幻听，听见有人在唱dejavu……”
来栖踉跄几步，勉强稳住身形，伸手去拉雪松。
摩尔加纳变回玩偶的形态，它疯跑了一通，正在兴头上，爽得每根猫毛都在渴望成为新宿的车神。
不过猫咪理智尚在，还是先跑到来栖身边，关心了一下铲屎官的身体状况。
卫宫Alter稳稳接住摩尔加纳变身时弹出的双枪，他收起干将莫邪，漫不经心道：“你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目的地？
头昏脑涨的除灵师抬头，发现他们正在一家医院前，进出闸门旁的石碑上写着[私立希望之峰学院附属医院]数个大字。
这正是向雪松求救的无名用户所在的地点。
“……你没昏过去。”来栖指出这一点，“你在偷听我们说话。”
“所以这是一个教训，小朋友。”卫宫Alter说，“从者的身体远强于普通人，比起直接上手，对他们使用眩晕技能更方便可靠——如果你有这个技能的话。”
来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除灵师。
从者是什么？他用眼神问。
雪松也很想知道，但显然眼下还有更要紧的问题，她挺身上前，挡住来栖，崩着脸对卫宫Alter三连质问：“你是谁？刚才那头狼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到这？”
卫宫Alter的神情微微露出不耐。
“你们无需知道我是谁，又有何目的。”他说，示意二人看向医院，在连绵的大片纯白建筑中，唯一亮着暖灯的小小窗户明亮得宛如深夜里的北极星。
“向你们求助的人应当就在那里。”卫宫Alter说，“姑且算我多管闲事吧，趁这个世界还没有完蛋前，先帮你们处理了这个求救。”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雪松警惕地问，“我可没忘记我们头一次见面时你在干什么——我想你应该不是那种随便遇上什么有困难的人都会出手相助的好心人吧？”
“当然，我的帮助不是免费的。”卫宫Alter嗤笑，“在帮你处理了这个求救后，作为回报，你们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雪松和来栖对视一眼。
“什么事？”他们问。
“有一个女人，她叫杀生院祈荒，”卫宫Alter说，“这个姓氏很不祥，我想你们听过以后不会忘记。”
他慢慢道：“我要你们答应我，如果你们以后遇见了她，绝不能偷她任何东西。”
摩尔加纳：“偷……偷东西？”
“别说得好像我们是小偷一样，”一周前才偷过某个人渣教师心的除灵师脸不红气不喘地抗议，“我可是良民，怎么可能随便偷别人东西！”
卫宫Alter没有搭理她。
来栖试探地问：“那位杀生院小姐……是个坏人吗？”
“所有人都说她是圣人。”男人漠然道，“无私的圣人。”
雪松皱了皱眉，无私的圣人，这种称呼一听就假得很。
于是她问：“有人因为她而得到救赎吗？”
“应当有吧。”卫宫Alter回答，“反正不会少。”
那听上去倒像是个好人，雪松很没立场地想。
来栖又谨慎地发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卫宫Alter抬眼，“你们只需要答应或拒绝，问那么多问题对你们没意义。”
“你们再不快点行动，最上启示就要回来了。”他说，“这个医院是最上的地盘，如果你们打算和一个吃掉了整个新宿幽灵的怪物战斗，那我绝不奉陪，现在就离开。”
他提醒了二人一猫，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除灵师示意同伴暂且答应，而来栖也有这个意思。
“交易成立。”男生说。
卫宫Alter装作没有看见他们的眼神交流，率先走进医院的大门。
医院里唯一开灯的房间在住院部的大楼里。
楼道的声控灯好像坏了，雪松打开终端的手电筒照明，男人绷着两条长腿走得飞快，除灵师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与卫宫Alter定下的约定让她胆肥起来，雪松跟着灵幻新隆跑业务多年，套话——或者说废话——能力在同龄人之中堪称数一数二，她厚着脸皮问东问西，居然真的问出些事来。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并非印象空间，而是二十世纪末的新宿，一个名叫魔神柱的存在在某一日降临，把新宿区异变成了善人死绝、恶人才可活命的魔境。
不见尽头的黑色高墙隔绝了本应热闹的街区，将其切离正常的世界，形成一个小小的特异点，极恶的从者分割盘踞新宿，其中名为“幻影魔人同盟”的从者集团更是计划毁灭世界，巨型的魔兽和被称作“雀蜂”的军人四处横行，唯有阶级之上的各路名流还在无忧无虑地饮酒作乐，徜徉在永远不会有日出的漫长黑夜中。
——总之就是那种日式RPG游戏最喜欢瞎吹逼的世界末日剧情，怎么厉害怎么来。
不知名的男人给出的介绍既视感极重，老让雪松有种错觉，似乎等下就有个高中生年纪的救世主突然出现，带着一帮吊炸天的巨佬过来拯救世界。
“之前那只发狂的巨狼是传说中的狼王罗伯，”卫宫Alter说，“它是幻影魔人同盟中的一员，狼王憎恨人类，而这新宿已无真正的[人]，所以你们一出现，嗅到仇人气味的狼王便失控地追逐你们。”
“原本新宿还有数不清的幽灵，肆意妄为的死灵魔术师，以及彻夜为女鬼的高歌鼓掌的花腔人偶。”他继续道，“但他们都被最上启示吃掉了。”
雪松一惊：“吃掉？”
“大概是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吧。”卫宫Alter冷淡地说，“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作为幻灵也是顶级的存在了……最上启示太棘手，连幻影魔人同盟都不愿主动招惹他，所以我把你们带到这里，他恰好克制狼王，而那头猛兽还没彻底失去理智。”
“最上启示是个怎么样的人？”来栖习惯性地收集情报，“你了解他吗？”
“我不了解他。这个世界没人了解他。”卫宫Alter回答，“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觅食，只抓了个麻烦的女人在这里看家。”
雪松一愣。
女人？看家？
卫宫Alter停下脚步，直视眼前昏暗的走廊。
他啧道：“真麻烦……果然不能在离正主近的地方说人坏话。”
雪松警惕起来，她侧耳，听见锁链交错摩擦的声音。
一抹热红在走廊深处亮起，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面色不虞地向他们走来，她右手举着旗帜，左手烧着一簇焰火。
摩尔加纳的猫眼直了。
它喃喃：“吾辈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士！”
“别来无恙，反转的圣女。”卫宫Alter拔|出双枪，“虽然感觉不大可能，但能否请你往一旁让让，给我们空出过去的位置？”
女人露出一个冷笑。
“做梦。”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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