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狻魂剑兽

    近神天司神色不安的来寻她,言辞颠倒不达其意。

    云寒盯着近神天司的脸看了半天,愣是没看出来这一张惨白的脸是惊的还是本色。

    他说有了儒令下落,不在文载龙渊,而在云古道渊。

    为证明他所言真实性,永恒茧扬起法杖手运邪术,为云寒展示了一番亲眼所见。

    那是一处阴暗的地牢,儒令隐春秋被道门阵法锁住功体囚于内中,也不知那是什么样的法阵,只看隐春秋情况的话,似乎修为正在被阵法化消。

    永恒茧也以阵法术式见长,言之凿凿断定那邪阵不寻常,恐怕云古道渊暗中筹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用邪阵吸收儒令功体,这可不像是单纯的封口行径。

    他小视频拍的不大清晰,镜头又摇晃,云寒实在是难以看清阵法全貌,但只从看得见的部分推敲,永恒茧对阵法功效的判断基本属实。

    虽然九轮天先锋部队只有永恒茧跟云寒不是一条心,但马甲该捂着还是得捂着。这就导致云寒不能当着永恒茧的面把儒令的下落告知外人,而九轮天先锋小团体就只有云寒、永恒茧、一页书、战玺主这四个,总不能为救儒令所有人都跑出去玩潜入。

    儒令的情况似乎不能再拖了。

    永恒茧负责带路,肯定要去的。

    有邪阵要解,云寒必须亲自到场。

    此外至少留一个看家的,最多还能再带一个帮忙打架的。

    所以当然是战玺主看家了,他那个战斗力根本就不能分进打手位……

    其实云寒不想带一页书,毕竟是潜入云古道渊,真要有什么意外情况不好跑路,云寒自己的话就好跑多了。但一页书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单独过去,又擅长术法阵法当然好跑,可一个人的话若是受到牵制那就是原地阵亡没跑的机会了。

    俩人商量的时候完全没把永恒茧考虑在内,在这件事上云寒和一页书思想高度统一,如果遇到危险那就对永恒茧原地失忆,让他自求多福去吧。

    不过云寒还是觉得带一页书多为不妥,像是一页书这种走到哪超度到哪的作风,对于‘秘密潜入’这四个字的定义可能跟她理解的有点不一样。

    但永恒茧是必去的,也就是说人选只能在九轮相关几人当中选择,总不能带创罪者,他那个体型一看就很不好潜入的亚子。

    最后是冲隐无为提议:“不如让鹤白丁去吧。”

    云寒和一页书都一脸懵逼,旁边还站着永恒茧呢,怎么就扯出个鹤白丁来?

    永恒茧也精神一振秒秒钟提问:“哦?你指蹈足鹤白丁?吾听闻他已经不受罪念影响了。”

    “是啊,不过就算没有罪念……”冲隐无为一派淡定,他侧头看向云寒,满是对罪皇老板的欣赏与赞叹:“以罪皇的手段,鹤白丁早就为了她背叛道门了。”

    永恒茧:……

    一页书:…………

    云寒:………………

    鹤白丁:我没有!!!!!!

    前阵子云寒打招呼要天极放人的时候,天极府尊就去云古道渊喝了个茶,顺便路观图也带了一份回来。这份路观图后来由冲隐无为顺便捎过来,正是用武之地,所以云寒也就拿了出来。

    永恒茧大惊失色,连忙暗中传信崇玉旨。

    崇玉旨也大惊失色,卧靠应无骞说的果然没错!

    在他们两个集体腹诽云寒真是个阴险的大猪蹄子的时候,云寒已经跟对‘秘密潜入’最为擅长的鹤白丁一起,趁着月黑风高奔赴云古道渊。

    永恒茧、云寒、鹤白丁藏身在云古道渊西侧的险峰上,正是能俯瞰云古道渊的绝妙地脚,鹤白丁比对了一下路观图,秒秒钟给出一条潜入路线,熟练的好似他是出身云古道渊似的。

    永恒茧心中惊诧,问道:“你为何对云古道渊如此熟悉?”

    鹤白丁:“不熟,但道门各家大同小异,不同用处的各殿分区都差不多,多逃几次课多翻几次墙多关几次禁闭也就知道了,反正溜出去和溜进去没差啦。”

    永恒茧:“……”

    你们苦境人到底是怎么肥四!!!

    鹤白丁对潜入这回事确实擅长,这得益于他无数次的逃课翘禁闭经验,最是熟悉道家宗门哪里人多,哪里人少,哪里肯定能翻墙。就像当初已经被严加看守的流书天阙,鹤白丁也是来去自如翻墙翻的麻利呢。

    毕竟云古道渊这么大么,他就不信各个都是奋发学习努力修炼的,总有几个得翘课。

    潜入工作在鹤白丁带路下,推进速度十分惊人,永恒茧眼皮全程狂跳,只能暗中期盼应无骞崇玉旨能够给力点,他现在有点慌。

    到过了暗门转入地下,鹤白丁就没什么经验可以参考。永恒茧替下了带路之责,身后鹤白丁悄悄拉住了云寒的手在她手心写字。

    道门的课没那么好翘,永恒茧可不是会翘课逃禁闭的类型,他是怎么进入到云古道渊内中,还能发现这处密道的呢?

    云寒点头表示知道,但永恒茧给出的儒令情况确实是真的,加上那道邪门的阵法,隐春秋是确实有生命安全上的烦恼。

    鹤白丁捏了捏她的爪子,这可是鸿门宴啊,唉,舍命陪女票。

    云寒道长十分感动,原地失忆忘记了带路的永恒茧,凑上去在鹤白丁脸庞吧唧了一口。

    回头想要说话的永恒茧:……

    他是造了什么孽,摆鸿门宴还要被强塞一嘴狗粮!!

    七拐八弯终于来到了永恒茧所谓的目的地,地上邪阵尚存,可儒令却消失无踪。云寒看着地面阵法与先前小视频所见比对了一番,确认无误,与鹤白丁心情俱是一沉。

    早知道永恒茧邀约有诈,但云寒还是来了,那是因为事情到这地步,已经没有转移人质的必要,所以他们面对的只可能有两个结果,好结果是带着气空力尽的儒令突围,坏结果就如眼前所见。

    如果儒令不在此地,说明他真的凶多吉少。

    “怎会?吾上次明明看到……怎会不在?”

    卖力演出的永恒茧回头就对上两张漠然的脸。

    云寒抽出了长斧:“其实你演技不太好。”

    鹤白丁抽出了戒道:“是要动手了对吧?”

    永恒茧深感自己的演技受到了侮辱,愤愤然后退一步。

    在这逼仄的囚牢内,骤然响起一声兽吼。

    紫发、四眼、面容枯槁、皱纹横生,但超凶。异兽不知藏身哪个角落,突然扑出,一柄镶嵌三颗兽脸的赤色邪剑自云寒身后刺来。

    有所防备之下,自然没那么好得手。

    云寒反手以斧柄档下,交手便觉得这异兽力气惊人,将她压的退了三步。

    待看清此兽容貌,云寒惊叫:“卧槽,这是什么奇特品种?难道是什么道家神兽?”

    鹤白丁跟永恒茧打的不可开交,抽空看了一眼,答道:“别瞎说,道门很注意形象,一般这么丑的不要!”

    狻魂剑兽:……

    剑兽一声暴吼,攻势更加迅猛。而云寒所用长斧在这狭小环境施展不开,一时应对有些艰难。

    鹤白丁用眼角瞄着,啧了声:“长兵对长兵吧,过来换个手,这个的拐杖也挺长的。”

    永恒茧怒而反驳:“……这是法杖!!”

    鹤白丁:“哦。”

    他有意与云寒交换,但狻魂剑兽显然不愿,毕竟云寒才是重点打击对象。

    然而云寒自己也不愿,再一次兵刃交接的空隙间,长斧瞬化一团黑雾,五指一收再度成型,却是一柄大刀,两手再一合一开,大刀一柄变两柄。

    一柄架着邪剑,一柄压腕捅肾。

    狻魂剑兽:“……”

    你作弊!!

    永恒茧:“…………”

    你藏私!!

    鹤白丁:“你还用刀的吗?”

    云寒:“很少,功能比较鸡肋。”

    最爱用的当然是长柄阔刃斧,可以直接进行魂体打击,鞭子也不错,能拘魂避免跑路。

    鹤白丁有点懂了,说白了云寒的武器是她所凝结出的那一簇簇黑色晶石,并无固定形式,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似能千变万化。

    鹤白丁:“双刀形态是什么功能?”

    云寒:“呃……败桃花,没情缘的难找情缘,有情缘的容易被绿。”

    鹤白丁默默退远了一点:“你小心点啊!别误伤我!在这只对我有效啊!!”

    狻魂剑兽再次怒吼,身上伤口一瞬愈合。

    有情缘了不起吗!!

    攻势再升级,速度快、力气大,隐隐似乎还有点发怒。

    云寒倍感无辜:“这玩意儿激动啥啊?就算不被我砍也找不到媳妇吧?”

    鹤白丁:“你不懂,这是单身狗的怒吼。”

    永恒茧作为一个术法选手,并不擅长近战,但鹤白丁也一直没追过去砍人,大多以守势为主,主要是这地方总让他觉得那里不对劲,全身上下不舒服。

    “我说……”鹤白丁顺了口气,跟女票背靠而立,“你有没有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云寒深呼吸:“嗯,那阵法有效范围不对。”

    鹤白丁:“你吾就算了,怎么瞧着永恒茧也受到影响呢?”

    云寒:“对,这里所有人的功力都在被阵法吸收,包括永恒茧。”

    鹤白丁侧过头小声道:“但你对面那个四眼小怪兽好像没有。”

    云寒:“我说所有‘人’!他是人吗?”

    鹤白丁:“……有理。”

    永恒茧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对,本来就很白的脸色眼见着又白了一个号,带着几分愤怒和委屈,小眼神嗖嗖的往狻魂剑兽身上飘。

    疲劳的速度不同寻常,内力更是流水一样被吸走,第一次被黑吃黑的近神天小王子开始怀疑人生,目测快要自闭了。

    唯一例外就是狻魂剑兽,越战越勇,力气跟他们的消耗等比增长。这也是云寒鹤白丁各自未出全力的理由,在这个阵法内,真的全力拼下去才是傻了。

    云寒静心感受这密室内的阵法脉络,灵力走向,那柄镶嵌了三兽的邪剑是问题源头。

    见她视线落在剑上,狻魂剑兽发出桀桀怪笑:“终于发现了吗?只要走进这里,你们已经注定是兽妖焚的养料!”

    云寒:“卧槽!他说话了!”

    鹤白丁:“原、原来会说话的吗?”

    被两人用围观神奇物种眼神看着的狻魂剑兽:重点不对吧!!

    “你们今天都要命丧于此!!”

    狻魂剑兽高举兽妖焚,暗室内阴风四起,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浓厚的野兽气息与血腥味儿,地面石砖表层剥落,露出底下暗自运行的法阵来。

    一开始听到的兽吼声再次出现,云寒鹤白丁这才发现原来不是狻魂剑兽在叫,而是这柄剑在叫。

    兽吼一声接一声,最初听来是不知什么野兽的咆哮,可是听久了却又觉得是无数人在耳边窃窃私语,那声音似能扰动神魂、乱人心智,叫人不由自主的生出狂躁与怒意来。

    这情况怪熟悉的……

    云寒想了想,上一个用类似招数对付她的是谁来着?

    哦,慎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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