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众人也皆愣，视线不约而同地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很好奇，但都没问。
齐嘉宁从震惊中抓回神，嘴唇瓮动，想问，又觉得眼下不是个好的时机，只能将满肚子的疑问吞回肚子里，味同嚼蜡地吃菜不说话。
熬至聚餐结束。
原地解散，各回各家，齐嘉宁在餐厅门口，等助理开保姆车过来送她回家。
身畔有黑影过来，细细长长的一道，齐嘉宁盯着过去，那人在她几步开外站定，低头看手机。
齐嘉宁舔了下嘴角，偷瞟他几眼，小碎步挪几步，又偷偷瞟他，小碎步再挪，这么两米的距离硬是挪了一分钟。
见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到来，齐嘉宁握拳咳了咳，成功吸引他的注意力。
干巴巴地笑：“等助理么廷哥？”
他喝了酒，自然是无法再开车的。
沈周廷颔首。
“哦。”齐嘉宁垂下头看脚尖，踢了脚脚边石子，接着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等待须臾，装无意地低声问：“廷哥啊，你刚刚干嘛那么说？”
她实在猜不到原因，又很想知道，只好硬着头皮问。
沈周廷停了手机上无聊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偏头，以眼神将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遍。
高深莫测，难以捉摸。
齐嘉宁被看得莫名一怂，尾巴当即夹了起来：“……干、干嘛？”
沈周廷没应她，边继续游戏，边淡淡道：“不舒服还要喝冰的是什么臭毛病？”
齐嘉宁：“……”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她发着懵，傻/逼以及义正言辞回：“我哪有不舒服！”
“那就不要让我闻到。”
齐嘉宁：“……”
如果说先前她没有理解他的意思，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就是她的错了，齐嘉宁瞪圆眼，脸色奇异变幻，从白转青再到涨红，像是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涌到了脸上……
她啪地一下捂住脸，只露了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凶他：“你狗鼻子啊！！！”
保姆车从没有一刻来得这么及时，正好在她话音刚落时停在面前，齐嘉宁拉开车门坐进去，其用力甩上的动作吓了助理一跳。
“嘉宁，你怎么啦？”
“快开车！！！”
助理：“……哦，哦，好的。”
车子在夜色中拐上主路。
他的身影在后视镜里愈来愈小，直至看不见。好像一条缺水的鱼终于被放进了池塘，齐嘉宁松开手正常呼吸，眼睛却还直勾勾看着前方，眼珠都不带动一下。
助理趁着红灯之际偷瞄她，见她异常脸红，解开安全带作势凑上去闻：“你脸怎么这么红喝了很多酒……”
最后一个“么”字卡在喉口。
助理眼睁睁见齐嘉宁像个弹簧一样往右一弹，整个人贴到车门上，“……”
齐嘉宁也：“……”
空气中弥漫着蜜汁尴尬，齐嘉宁后知后觉，知晓是自己反应过度，移着屁股挪回来，撩撩头发，假装无事发生。
“有点困，你快开。”
助理：“……哦。”
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洗了个热水澡，往身上抹身体乳，齐嘉宁抹完后，还疑神疑鬼地细细去嗅，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第一天量大的血腥味，才放心。
“……”看来被吓得不轻。
钻进空调被里，齐嘉宁舒服地叹了口气，摸手机例行刷微博，刷到了虎爪直播工作人员的私信。
一朵桂发：小姐姐睡觉没呀，这边想安排你和停舟双人四排一次，你看你这边可以吧？
停舟？沈周廷？
齐嘉宁指尖飞舞打字，“不要”两个字都已经打好，瞪着那句话再三犹豫还是默默删掉，想了想，回了个“1”。
*** ***
一朵桂发：沈总，这边和您商量个事，就是想安排您和一个小姐姐双人四排打游戏，不是粉丝，也是个女主播，您看可以么？
沈周廷擦着头发，单手握着手机，丝毫不带犹豫地回了三个字：“不可以。”
一朵桂发：……沈总不要拒绝的这么快，您再考虑下？
沈周廷：“带妹是什么？不会。”
一朵桂发：……不用您带，她也挺厉害的，叫齐嘉宁。
沈周廷手顿住。
一朵桂发：不知道您有没有看过她的直播，是个挺有意思的小姐姐……
工作人员发过来一大段文字，具体沈周廷没有看。
他的思绪倒回了两个小时前，餐厅门口，马路边，她涨得通红的脸颊，像一只煮熟的虾子。
其实哪有什么味道……不过是他随口编来骗她的，谁知道她还真信了。
嗤地笑了下，沈周廷回：“知道了。”
……
安排的时间是下周六晚上七点，到了那天，齐嘉宁习惯性提早检查设备，不料电脑怎么启动都没反应。
……不是吧。
倒腾许久仍黑屏，齐嘉宁放弃，给沈周廷发微信。
“廷哥，我电脑坏了，直播不了啦，咋办？”
要不去附近网咖开个包厢？
不行，设备还得搬过去，费劲，途中也怕损坏。
那要不改下次？她心想着，刚想跟沈周廷这么说，他的回复发了过来。
“一起去公司，休息室有电脑和设备。”
好吧。
齐嘉宁先到，在楼下晃悠没上去，没几分钟沈周廷抓着车钥匙进来。
“怎么不先上去？”他问。
齐嘉宁噎了噎：“廷哥。”
沈周廷按下电梯键：“？”
“虽然这么说有点莫名其妙，而且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但我现在确实很紧张，”她小声说，“感觉换了个地方就不会打游戏了，发挥不出我往常超高水准。”
沈周廷斜她，哼笑：“你还有超高水准？”
闻言齐嘉宁作势挥拳：“什么鬼我好歹也是技术主播好么……”
两人热热闹闹上楼。
……
直播在十分钟后开始，因为停舟这个响亮的名号在外，齐嘉宁的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竟比往常要翻了两倍，当然，还没到他那边的零头。
跟随沈周廷跳伞，齐嘉宁十指交叠摩拳擦掌，骨节按压发出清脆的硌响。
沈周廷：“干什么你？”
齐嘉宁一脸无辜：“赛前热身啊。”
“……”
【哈哈哈哈哈哈666666666论讲话有趣我只服你】
【和谁比赛呢还热身，少给自己加戏了好吧】
【从廷哥那边过来的，倒要看看你什么水平】
【老婆加油】
弹幕内容花样百出，可惜齐嘉宁一句没看，她落地马上找枪搜物资。两人跳的是机场，人多的不要不要的，很快齐嘉宁就在右上角的小地图上看见四周三个红色脚印。
周围有人！
她快速在心中做好方案，判断大致方位从房子后绕过去，刚瞅见人侧身开镜，那人就被秒成绿盒，系统提示此人是被队友停舟所杀。
她掉头就走，去下一个地方。
激烈的枪/声从落地开始就没停过，这其中有她贡献的不少，但是——
左上角的击杀数，停在1毫无增长……
这个“1”还是个傻乎乎的人机，被她直接冲上去用平底锅拍死的那种。
那么人头呢？
她伸长脖子，瞅了眼沈周廷的手机，左上角华丽丽的“9”，辣到了她的眼睛。
“廷哥。”
“做什么？”
“你抢我人头，我很生气。”
“哦。”
“……”
本来就处在生气边缘，这个轻飘飘的“哦”直接导致齐嘉宁暴走，她拔了个手/榴/弹对准沈周廷，吓唬他。
“廷哥，我的手/榴/弹不长眼，专炸抢我人头的。”
“……”沈周廷扯扯唇角想提醒她说话归说话注意引燃时间，话都没来得及出口，“轰”的一声——
两个绿油油的盒子相隔一米躺在一起。
沈周廷：“……”
齐嘉宁：“……”
齐嘉宁：“……对不起，廷哥。”
沈周廷：“下一把。”
第二把。
前期一切正常，两人分工合作，击杀数蹭蹭往上飙。
如果齐嘉宁没有作死的话——
开了两辆车，其中一辆红轿子已经没油，且车轮胎被卸了两个，齐嘉宁突发奇想，非要拉着沈周廷拍车。
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很快便将红轿子拍得冒起了火。
沈周廷后退两步，提醒：“可以了，再拍就会……”炸。
又是熟悉的轰声，又是熟悉的绿盒。
齐嘉宁秒道歉：“……对不起廷哥，没刹住手。”
沈周廷：“……下一把。”
第三把。
没有抢人头，也没有拍车，两人沉默着，安安分分和和谐谐地走到了半决赛圈。
除了他们俩，还有八个人。
国际惯例，开车找人。齐嘉宁负责开车，沈周廷负责找人。
圈子目前刷在P城，齐嘉宁开车绕了一圈，正打算停下来进房子，车速过快没掌控好方向，一个180°漂移，车头撞进了墙里。
死死卡住。
齐嘉宁：“……廷哥，开不动。”
沈周廷指挥：“你下来。”
齐嘉宁退到一边，看他半天也没把车弄出来，便说：“要么廷哥你下来，我用手/雷炸一下试试？”
“嗯，”沈周廷同意，弥下车却找不到下车按钮，他啧声，“先别扔，我下不了车……”
然而这话说得太晚，齐嘉宁的手/雷已经脱手而出，她唰地转头，毫不意外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见他变盒惨死。
齐嘉宁：“……”
沈周廷：“……”
没有第四把。
因为三次炸死队友，齐嘉宁的信誉分掉到四十五分，在恢复到六十分之前，不能再参与多人模式，只能单排。
“现在相信了。”静谧间，他蓦地开口。
齐嘉宁：“？”
“换个地方就不会打游戏的言论，真的菜，辣眼睛。”
齐嘉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娱乐主播，了解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三波不给你扣6真的对不起我自己】
【笑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牛逼】
齐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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