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第三章：

    齐嘉宁：“……”

    “你干嘛，蹲在这里？”

    严姜眯起眼，被齐嘉宁一连串的问话弄清醒了，她想到自己的来意，眼睛亮了亮，碍于站不起来，只好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仰首。

    “上哪儿去了电话不接微信不回？”

    “你给我打电话了？”齐嘉宁摸出手机，试图解锁，遗憾的发现这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没电了吧，什么事啊？”

    严姜冷笑：“大事，天大的好事，一知道我就给你发消息打电话结果并没有人理我，我屁颠屁颠来你家完了还没人在门口傻坐一晚上，你知道就算是夏天半夜也是蛮冷的吧？”

    “……对不起。”

    “晚了，我现在不想告诉你了！”

    “……”

    严姜撇头，没好气地冷哼，余光里齐嘉宁挨着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手臂晃了晃企图以撒娇来让自己心软，她扯了扯唇角，想说没用的劳资不吃这一套，内心却不受控制地已经软化……

    严姜：“……”

    沉默三秒：“前几天试镜的那部电影的女三号，你被选中了，恭喜你啊，终于不是跑龙套了。”

    齐嘉宁愣怔：“你说什么？”

    “女三号选中你了，恭喜。”

    齐嘉宁：“……”

    齐嘉宁：“？？？”

    正当严姜以为这姑娘高兴过头傻了的时候，齐嘉宁啊地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原地蹦了几圈，又捂脸又傻笑，像个智障。

    严姜眼角重跳：“轻点儿，整栋楼的人都要被你叫醒了。”

    齐嘉宁慌慌忙忙捂住嘴，她又蹦了几下，怀疑自己在做梦还下狠手掐了自己一把，痛得嗷出声。

    真的，是真的呀！

    虽然反应委实像个弱智儿童，但眼里的喜悦是真切的，严姜无奈了会儿，跟着笑了起来。

    ……

    电子剧本已经发到了齐嘉宁的邮箱，两人挨坐在沙发上看完。戏份不多，但是人物性格完整，有自己的故事线，是抛却男女主角外，最吸晴的角色之一。

    只要用心演，出彩绝对没问题。

    “所有的演员都定好了，微博官宣大概就这两天，不过我估计没你名字。”

    齐嘉宁傻笑捧脸：“没关系没关系。”都确定参演了，哪还在乎一条微博。

    严姜彻底受不了她，挪开一米远，借网络忙别的事去了。

    需要去一趟公司，严姜弯腰穿鞋，看齐嘉宁拿着水杯在接水，心下了然：“要去直播了？”

    齐嘉宁点头。

    “适当玩游戏啊小姐姐，你还能不能直播点别的了，真当自己是个游戏主播？”

    齐嘉宁懵逼：“可我没有别的才艺啊，不会唱歌更不会跳舞，总不能在镜头前直播演戏？”

    “也不是不可以。”

    “……还是算了吧。”光想想就是满屏幕的尴尬。

    严姜懒得理她，翻着白眼开门离开。

    调试好摄像头和灯光的位置，齐嘉宁打开了直播，今天她心情好，打起游戏来也顺风顺水，连鸡了好几把。

    不过到底累了一晚上，才播了三个小时齐嘉宁就开始犯困，她撑着打完这把，翻着贵宾席上的名字挨个感谢了一遍，在走之前，电脑上正好开着直播平台首页。

    【这么快就下播了？】

    【老婆你有黑眼圈了，没休息好吧？快去睡觉吧拜拜】

    【别走！！！我看见廷哥了，去查房去查房去查房】

    这一条弹幕划过，直播间的粉丝被带了起来，整齐划一地开始刷“查房”二字，齐嘉宁拧回脑袋看见这些，懵了下：“什么鬼？”

    【查房查房查房，人家廷哥都来过你的，你礼尚往来回去一次啊！】

    【快点快点，就去看看又没什么大不了】

    【就是啊，看看而已人家也看过你的】

    类似这样怂恿的弹幕一条接一条，齐嘉宁犹豫了下，思来想去觉得好像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就同意了。

    沈周廷的直播间和她的完全不一样，她的只有部分眼熟粉丝一直在刷在聊天，除了她开上电视抽奖才会冒出一些不认识的，而沈周廷的弹幕几乎满天飞，占满整个屏幕。

    实名羡慕。

    ……

    齐嘉宁进去时，沈周廷正好和郁家黎在连麦双排。

    “廷哥，这里好像有点穷，到现在我都没捡到头和甲。”

    没等沈周廷开口，弹幕已经帮他回答。

    【上飞机前是谁嘤嘤嘤不肯跳机场G港等物资丰富的地方非要苟一把来这里的，嗯？】

    【自己选择来的地方，没资格逼逼喔】

    【然而就算富了你也是给别人送快递，还是穷点吧，至少垃圾东西送出去不会那么气】

    此时，沈周廷开着车回来接郁家黎，他摁摁喇叭，淡淡道：“上车。”

    郁家黎操作着游戏人物蹦跶过来。

    毒圈已经缩到了第三个，左上角的人数还剩三十五个，沈周廷开车经过某房区，右上角的小地图上马上出现鲜红的脚印。

    这里有人，还不止一个。

    找了个绝佳位置停下，沈周廷指挥：“我过去，你从右边绕，二楼有两个，直接从窗口扔手榴弹进去。”

    郁家黎满口答应。

    腰射开镜解决掉一楼的人，沈周廷扭头往二楼去，刚上一半，听见郁家黎说了句“廷哥我扔手榴弹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想等手榴弹炸了再冲进去，没想到——

    “轰”的一声，他所操控的游戏人物发出凄惨的一声“啊”，壮烈成盒。

    弹幕顿了一秒，瞬间笑疯了。

    【666666】

    【xswl666】

    【郁导你专业坑队友的吧哈哈哈】

    沈周廷：“……”

    ……

    不止是沈周廷那边，齐嘉宁自己这边的粉丝也快笑抽过去，她也跟着笑，笑完想喝口水，蓦地听到电脑里的男人说话。

    “可以，拿脚扔大概都比这准。”

    “咳……”

    一口水呛进喉咙，齐嘉宁捂住嘴，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缓了须臾重新去看电脑，本来还不太相信这是那冷漠男人会说的话，在视线接触到男人唇角微勾一脸嘲讽刻薄模样之时，她信了，且笑得捶胸顿足。

    期间杯盖被她碰到地上，齐嘉宁一边笑一边弯腰捡，待她坐直看清电脑上对方直播间的弹幕，再也笑不出来。

    “哎……我说……不是，”她急得语无伦次，瞪圆了眼，“你们别刷，别刷！”

    弹幕并不理她，兀自刷的开心，甚至有越来越多人参与的趋势。

    【查房查房~差点忘了正事】

    【嘉宁查房】

    【嘉宁大军空降查房】

    就这刷屏数量，齐嘉宁第一次发现自己粉丝好像还挺多的，然而现在她没空关注这个——

    “别刷啦ball ball你们，这样挺不好的，人家都不认识我，我们默默地看一会儿就走不好吗，别刷别刷拜托拜托……”

    无人搭理。

    齐嘉宁：“……”她选择下播。

    这厢主播遁地逃跑，那厢沈周廷开了一局新的，他动作很快地在房区里搜装备，无意间瞥了眼弹幕，手指一顿。

    寻了个安全角落趴下，沈周廷拿过手边iPad，进直播间前，他顺手闭了麦。

    “别刷啦ball ball你们，这样挺不好的，人家都不认识我……”

    看起来刷了有段时间？他向来是个比较少看弹幕的人，如果不是那下抬头，他都不会发现有人来过。

    iPad里，被粉丝完全无视的少女眉心皱成了一个深深的井字，沈周廷看着，正要关闭的刹那间，屏幕一黑，显示主播不在家。

    跑了？

    弹幕上刷着整齐的问号，应该和他心里的疑惑一致，沈周廷没再看，重新打开麦，继续游戏。

    “廷哥，你刚刚干嘛去了一动不动，我被人追着打残血差点就死了！”

    沈周廷没有回答，半晌：“哦。”

    郁家黎：“……”

    *** ***

    确定拿下这个角色之后，齐嘉宁诚邀苑子晴去吃大餐庆祝，进餐厅前，她眼角余光瞟见隔壁网吧门口的易拉宝，是主播带水友的吃鸡大赛宣传。

    有些眼熟，是不是前两天有邀请来着？齐嘉宁打开微博，在未关注人私信里找了找，还真有！

    时间是两天前，她一直没注意看，也就没回。

    发了个可爱的表情，没想到那边很快就有人回，齐嘉宁顺口问了下都有哪些主播参加。

    那方发来一张图。

    她点开。

    首当其冲的，就是沈周廷的ID，亮闪闪挂在第一个，紧接着是一些她不认识的ID。

    “有他啊……”

    苑子晴在点菜，闻言：“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没事。”齐嘉宁没抬头，思忖片刻，抱着切磋讨教的想法同意了邀请。

    比赛主办方很快发过来时间规则等，齐嘉宁仔细读完，隐隐开始期待。

    吃过饭苑子晴要去片场，剧本有些地方需要和导演当面确认修改。齐嘉宁无事可做，就跟着一起去，顺便混个脸熟说不定以后也能有合作机会。

    一轮引荐下来，齐嘉宁低声：“你去忙吧，我随便逛逛，要是好了给我发消息。”

    苑子晴说好。

    影视城很大，风景居然不错，齐嘉宁拿着手机一路走走拍拍，也很惬意。

    如果没有突然被人拦住的话——

    “小姐，出示一下你的工作证。”

    齐嘉宁一愣：“什么？”

    “工作证，麻烦出示一下。”

    “……”齐嘉宁哪里有这东西，环顾四周，才觉察自己走到了陌生之处，影视城一向不止一个剧组在此取景，她猜自己大概是碰到了某个保密剧组，而对方的场务把她误以为是偷拍想混入的狗仔……

    “我没有这个，”她解释，“我不是狗仔，我只是凑巧走到这里。”

    对方场务哪里会信，每一个想混进去被抓现行的狗仔都这么辩解。

    “不好意思小姐，麻烦你删除手机里拍的照片。”

    “我又不是狗仔，又没拍你们，为什么要删掉？”齐嘉宁觉得这简直莫名其妙，她打算给看方才拍的全部照片自证，结果对方场务直接上手抢过她的手机，看都不看就要清空她相册里所有照片，她急了，扑上去。

    但她哪里会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手机没抢回来不说，还差点摔一跤，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再要扑过去前，余光有人经过，侧影颀长，是她认识的人。

    “沈周廷……”

    声音很小，几乎随风散去，齐嘉宁本意是想让他给自己证明不是狗仔，但缓过神来忽的又懊悔叫什么叫人家又不认识你凭什么帮你，她抓抓头发，欲哭无泪。

    正在此时，身侧有人过来，黑影高大，将她拢在其中。

    “发生什么事？”

    声音太漠然，却如同救世主一般，齐嘉宁唰地抬头，见真是沈周廷，没待问一句是听见了吗怎么来了，对方场务抢在她前头，说了一大堆综合意思就是她是狗仔偷拍被抓不肯删照……

    齐嘉宁：“喂，你……”

    她的声音憋回喉咙，因为被人用凉飕飕的眼神睨到，她闭嘴，看着沈周廷走上前，和对方场务交谈。

    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清，齐嘉宁只知道两人谈完话，她的手机就被还回来，还有对方场务的道歉。

    “对不起小姐，误会你了。”

    “……没关系。”

    没再管对方场务说什么，齐嘉宁快速检查了下相册，都在最近删除里，差一点就全没了，她松了口气，恢复照片，再抬头，四周只剩下自己。

    还有他。

    齐嘉宁放下手机，舔舔唇角掩去内心莫名其妙而来的紧张，小声道：“谢谢。”

    沈周廷低头看着她，话音很淡：“不用。”

    齐嘉宁摸了摸鼻尖，这样面对面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特么尴尬，她转转眼珠，忽然灵光一闪。

    该做个正式的自我介绍。

    她清咳一声：“那什么，我叫……”

    “不用了。”

    齐嘉宁被打断：“？”

    沈周廷依旧低着头，眼眸很黑，里面倒映着小小的困惑的少女，和直播间里的生动一模一样。

    他扯了下唇角，重复：“不用了，我认识你，齐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