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慢条斯理地说着,高举着魔杖慢慢逼近。他挥了挥魔杖,仓库的大门轰然关上,然后一个光球从魔杖尖端飞了出来,悬挂在空中。
“是的,不过这可真花了我一番功夫才辨认出来你是那个——”克莱尔毫不留情地嘲讽着他,“那个曾经高贵的、傲慢的,不可一世的莱斯特兰奇。怎么,傲罗们现在不用照顾你这个‘抵抗黑魔法能力薄弱’的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最鄙夷轻蔑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
“你给我闭嘴!钻心剜骨!”
克莱尔狼狈地向斜后方滚去,堪堪躲过了这道咒语。
“除你武器!统统石化!”她抽出了魔杖开始还击,狭小的仓库里绿光和红光交替飞过,刺耳的爆鸣声让夏日的空气变得焦灼燥热,地上的尘土腾空而起,乌烟瘴气。
她飞快地打量着四周,想要寻找一个最佳的遮蔽物,目光却停留在了堆放在墙角的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行李箱上。
卡拉多克·迪尔伯恩新手制作的那个精巧的锁头完好无损的挂在上面。
她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费尽心思找了半个假期的行李箱居然会在这里,那个像猴子一样瘦小的窃贼居然就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
这样短暂的分神就让她的胳膊被“神锋无影”划出了一道长且深的伤口,她连忙一边还击一边躬身跑到了行李箱的后面,以此作为掩蔽。
几道咒语过后,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也受了伤,地上有一汪鲜血从他藏身的遮蔽物后慢慢扩散出来。
克莱尔发现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已经和四年前的他不太一样了。经常吸食“叶子”的他现在动作一点都不灵敏,双眼浑浊无神,快速移动的时候脚步跌跌撞撞的,大脑像是被蚕食掏空了一样,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而且两人的决斗还没进行几个回合,他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干瘦虚弱的身子像是秋末里的蒿草一样毫无生机。
唯一不变的似乎就是他使用的黑魔法咒语依旧狠毒无比。
但是现在的克莱尔完全不是四年前那个毫无战斗力的女巫,她有信心在几分钟之内完全控制住对方——首先出现在她脑海中的咒语就是那个她已经用过了一次的、可以束缚住怀特夫人这样经验丰富的前傲罗的黑魔法。
“银蛇缠身!”她从行李箱后探出了半个身子,一条银色长蛇从她的魔杖尖端射出,击中了莱斯特兰奇——然后幻化成了一道亮白色的光束,消失在了他的身体里。
没有预想中的紧紧缠绕和痛苦的求饶,对方依然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并且眼里蔓延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咆哮着,魔杖尖端射出来一道又一道银白色的亮光,“你怎么敢用莱斯特兰奇家的咒语来攻击我!”
克莱尔慌忙躲避,但是对方魔杖尖端射出来的银蛇要比她的动作快很多——银蛇攀附着她的脚腕缠绕而上,她重重地摔倒在地,魔杖脱手掉在了一旁。她想要幻影移形逃离这里,但是她不知道躺在地上的时候该怎么旋转…她闭着眼睛想象着希瑟姨妈家里维奥拉的那个卧室,然后竭尽全力想要让全身每一个部位都挤入那个空间——但是没能成功。
她躺在地上,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奋力挣扎,只是安安静静地瞪着出现在她上方的莱斯特兰奇那张因为极度快意而扭曲变形的脸。她现在反倒比刚刚决斗时的心情更为平静了——因为战局已定。或许她今天会因为自大与轻敌而死在这里,但是如果可以回到几十分钟之前,她依旧会选择这样做。
只不过她会选择在抵达这里之前就在僻静之处从他身后来一个索命咒。
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蹲下身来,用魔杖重重地戳上了克莱尔的脸。她感到了粗糙的木质和尖端灼热的温度,这份触感让即将到来的被杀死之前的折磨变得异常真实。
“杀了我吧,莱斯特兰奇。”她惊讶于自己在害怕到战栗的时候还可以冷静而平稳地说出这样的话,“我多活了四年,已经足够了。”
真的足够了吗?她在心里反问着自己。
她在这段时间里认识了小天狼星·布莱克,认识了波特夫妇,认识了凤凰社的那些勇敢、充满正义的可爱的人。但是如果可以拥有更为久远的人生的话,她还想查清波特夫妇遇害的真相,为小天狼星洗清冤屈…可是这一切关于未来生活的构想都建立在她现在哭着喊着求莱斯特兰奇饶她一命会有用的前提下。
“杀了我吧。”她轻声重复着,像是在说服她自己一样。如果必须要死的话,她想有尊严的死去,而不是苦苦求饶受尽折磨后把死亡当成是一种解脱。
可是莱斯特兰奇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杀死她。
他用脚踢着她的身体,用肮脏的满是污泥的鞋底碾着她白净的面庞。克莱尔无声地落泪,泪水混杂着泥土和砂石附着在了新鲜的伤口上,尖锐的刺痛让她的神经更为敏感,然后疼痛逐渐加剧。
这样赤/裸/裸的麻瓜式的羞辱让她感觉现在生不如死,被紧紧束缚住的双手甚至让她没办法擦掉因为哭泣而流出来的鼻涕——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砧板上的肉,等待着血腥残暴开膛破肚式的虐杀。
“钻心剜骨!”
…又来了。她紧咬嘴唇,咸腥的鲜血漫进嘴里,她在努力遏制住发出惨叫的冲动——但是这毫无用处。她甚至都没能撑住五秒钟,破碎的叫喊声便冲破了紧咬的牙关,几乎要穿透人的耳膜。
她在地上剧烈地挣扎、蠕动,紧紧缠绕在胸前的银蛇阻断了她获取充足氧气的途径,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深及骨髓的疼痛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地上。
视线越来越模糊,不远处的魔杖变成了一道边缘模糊的黑线。她绝望地看向她的魔杖,因为那是她全部力量的来源。但是就算现在魔杖在她手中又有什么用呢?她现在连手指都被牢牢缠绕住,紧贴在身体上,就算魔杖近在咫尺也没有办法反抗。
——可是,真的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就在克莱尔终于意识到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同时,身上缠绕着的银蛇消失了。她不顾身上的剧痛,猛地扑向掉落在一旁的地上的魔杖。
人在濒死之时的求生欲是极强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从来都不敢想象有人居然能一边承受着钻心咒的剧痛一边做出反击,因此他对于克莱尔做出的反抗毫无防备。
“除你武器!”莱斯特兰奇的魔杖脱手而出,在昏暗的仓库的低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克莱尔手上。随着对方的魔杖被夺走,克莱尔身上的剧痛终于停了下来。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光球也因为莱斯特兰奇的魔杖脱手而熄灭,仓库里一片漆黑。
克莱尔向莱斯特兰奇刚刚站立的地方疯狂地发射着禁锢咒和石化咒,密集的光束飞快地射出,几乎能照亮整个仓库。借着咒语的光线,她看清了莱斯特兰奇的位置,然后一道利落的昏迷咒将他击昏在地。
整个仓库再次陷入一片漆黑。她缓缓地垂下手臂,等待着身体里残存的嚣叫着的痛感慢慢消散。现在这里静谧得可怕,不过克莱尔总觉得自己刚刚的惨叫还反复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然而若是屏住呼吸仔细辨别的话,便只能听清那如同鼓点般擂动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声了。
她大汗淋漓,喘着粗气斜倚在行李箱上,手里紧握着两根魔杖,就像是落水之人紧紧抓住漂浮在水上的浮木一样,手指由于过于用力而指尖微微泛白。
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体内的痛感才慢慢减退,克莱尔举起魔杖:“荧光闪烁。”
她这才再次看清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他以一种很不舒服的姿势躺在门口旁边摆放着的几个破旧的箱子上,腹部因为过于消瘦而深陷下去,能清楚地看到最下面那根肋骨的形状。
刚刚的剧痛让她分外清醒且理智,她立刻在这个狭小的仓库里布下了反幻影移形咒。这是她第一次使用这个咒语,因此她自己尝试了一下能否幻影移形成功,确认咒语发挥了作用后才放下心来。
“速速禁锢——恢复活力。”她连着用了两个咒语,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昏迷中的莱斯特兰奇苏醒过来。他刚刚睁开眼睛就开始拼命地挣扎,嘴里咒骂着刺耳的脏话,眼里像是能喷出火焰一样。
“你是不是忘了‘银蛇缠身’是个时效性很强的咒语?”克莱尔讥笑着,“是过分粗心还是本就学艺不精呢?总之非常感谢。”
她用脚踩上了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脸,学着他的样子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鞋跟处,慢慢转动。但是这样的报复没有让她感到愉悦,反倒让她觉得自己和他一样可悲。
她收回了脚,静静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有一瞬间她想直接对他来一个死咒,但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比起简单直接的杀戮来讲,残忍的折磨更能泄愤。
“钻心剜骨。”她不敢相信自己在念出不可饶恕咒的时候声调居然这样沉稳。魔杖尖端射出的光束没入了莱斯特兰奇的身躯,他立刻面目狰狞地开始嘶吼,在地上奋力挣扎,身体时而僵直时而剧烈地抽搐。
“当你使用不可饶恕咒——比如‘钻心剜骨’的时候,你的心思必须要恶毒。”她想起了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奥尔科特曾经在课堂上说的话,“你必须要足够狠戾残暴才能使出来这样的咒语,必须有着坚定的将对方折磨致死的决心。这样的黑魔法不仅对被施咒者有着极大的伤害,在某种程度上对施咒者而言也是一种伤害。”
人一旦在逼迫至绝境之时突破了道德约束的某道底线后,便会将善念彻底抛弃。克莱尔像是看戏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在脚下蠕动的男人,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嘴角竟然微微勾起。
她向上轻轻挑了挑魔杖,莱斯特兰奇终于得到了短暂的解脱。他浑身颤抖,平躺在地上,呼吸声像是暴雨夜里未关严的窗户透进来的风声一样,听起来让人心惊胆战,克莱尔甚至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一口气喘不上来被活活憋死。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点恐惧,还多了一点乞求——这让她蹲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欣赏了好久。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她摇了摇头,“钻心剜骨!”
莱斯特兰奇又开始痛苦地抽搐起来,嘶喊声充斥着仓库的每一个角落。
“这是我替艾丽丝和弗兰克还给你的,”克莱尔喃喃说道,“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啊。”
她能感受到自己在使用钻心咒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暴戾又狠辣,仿佛生命的意义只剩下仇恨。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对方是食死徒,是黑巫师,是曾经残忍地折磨她的恶棍,是将隆巴顿夫妇折磨到丧失心智的歹人,是杀害了无数麻瓜的罪大恶极的凶手,她现在只是把他做的恶还回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成功为自己施虐的行为找到了充足的借口之后,她心里绷着的那根叫做“善良”的弦终于彻底断裂。
“神锋无影——神锋无影——神锋无影。”她像是指挥家一样轻松惬意地挥着魔杖,一道道咒语幻化成有实体的冰冷的尖刀,在莱斯特兰奇的胸膛、腹部、四肢以及面颊、脖颈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她甚至能看清灰白的骨头,以及鲜活的跳动着的肌肉。
这还不够,还不够——她向上挑起魔杖,终止了咒语——然后她狠狠地瞪着他,将胸中滔天的恨意反复酝酿,再通过魔杖悉数传递出来…
“钻心剜骨!”
莱斯特兰奇还没有从上一波剧痛中缓解过来,便再次开始在血泊之中翻滚、放声尖叫。克莱尔能体会到这次钻心咒比前两次要凌厉许多,威力大到惊人,但是这次没能持续太久——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支配,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灵魂之中挣脱、逃离。
伴随着一阵席卷了整个大脑的眩晕,她缓缓倒在地上,手里依然紧紧地握着两根魔杖,只不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那一根在她倒地的瞬间直直地撞在了地上,柔韧性极差的木材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断裂成了两截。
克莱尔只晕倒了短暂的几分钟,当她的意识重新掌控了对身体的支配权的时候,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跳了起来,紧握着魔杖指向莱斯特兰奇。
他躺在一片黏腻的鲜血之中,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克莱尔伸脚踢了踢他,又伸手试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活着。
她盯着莱斯特兰奇那皮开肉绽的躯体和地上触目惊心的血液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自己让她感到陌生又害怕,但是她不打算再压抑内心的愉悦欣喜之情了——笑声慢慢变大,越来越放肆,直到最后她笑得声嘶力竭。
我一定是疯了。克莱尔这样想到。又或者是坎宁安家那残忍的基因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不然她怎么会以折磨别人为乐呢?
她伸出魔杖,指着地上的男人,“阿瓦达索命”的前几个音节已经涌出了唇间。
但是后面的几个音节她始终没办法说出来。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后,克莱尔终于颓丧地放下了手臂。
这不值得。她没必要为一个蛆虫一样肮脏的男人让自己的灵魂彻底堕入黑暗,而且她现在确实没有做好杀戮的准备。
那么现在时候让他发挥最后的一点作用了。“摄神取念。”她轻声说道。
莱斯特兰奇的记忆像是潮水一样涌入她的大脑。他在床上强/暴陌生麻瓜女孩后用残忍的魔咒折磨她们;他闯入麻瓜的家里偷走了所有的钱财然后夺走了刚好回家的男主人的性命;他杀死了住在公园长椅上的老头就因为他想在这里晒太阳…
但是这不是她想看的。在咒语的操控下他的记忆飞快地回溯,她终于看到了1981年的场景。
“说!主人到底去了哪里——预言中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和小巴蒂·克劳奇高举着魔杖,艾丽丝·隆巴顿和弗兰克·隆巴顿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子,一向面露微笑的和蔼又善良的艾丽丝现在面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暴露,嘴巴大张着,唇角甚至都微微撕裂。
克莱尔感觉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揪在了一起。她只在这个记忆上停留了十秒钟,便飞快的继续往前翻动。让她感到恼怒的是,1981年10月31日晚上发生的事情伏地魔没有透露半分给这个他曾经最得力的仆人,而关于那个预言,他知道的部分甚至比她还少。
她从他的记忆中脱离开来,回到现实的一瞬间她被无力和绝望所包围。就像是几年前她闯进魔法部、前往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一样,她的努力毫无用处。
她救不了小天狼星。
“一忘皆空。”在地上颓丧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她站起身来,指着莱斯特兰奇念道。这个遗忘咒耗费了她至少五分钟的时间,她要确保万无一失,确保记忆不能有被修复的风险。她把之前看的《黑暗记忆——在大脑中为所欲为》中的几乎全部咒语都用了个遍,并且把莱斯特兰奇当成了她练习咒语的试验品——篡改、覆盖、消除、叠加,直到她确信莱斯特兰奇的脑子里的记忆已经被她修改成一团乱麻之后,才满意地放下了魔杖。现在的他的头脑与疯子并无两样。
她把莱斯特兰奇的段成两截的魔杖放在他的手边,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满是血污的O.W.Ls成绩单,提起行李箱满意地离开了。
离开的步伐就像是踩在云朵上一样轻盈——克莱尔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舒爽愉悦的感觉了。
储物仓库旁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平原,在隐隐能看清的远处有一条平直的宽阔的公路,很少有车经过。目之所及都是跃动的绿色,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在空中,炙热的光束像是倒挂在天上的火苗,烤制着广袤大地上的生灵万物。
克莱尔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想大声欢呼,想狂奔,想跳跃,想高歌。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因为沉积在心里多年的痛苦终于得到了释放,因为在深夜里缠绕她的噩梦终于得到了破解,因为她终于不再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可怜又悲哀的小女巫。
她反复回味着刚才在仓库里的情形,然后感到有些懊悔——她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把人做成阴尸的那个咒语呢?她还可以在用钻心咒的时候大声地喊出来,让莱斯特兰奇清楚地听到“这是我还给你的”,“这是隆巴顿夫妇还给你的”,“这是被你杀死的麻瓜还给你的”…这样听起来或许会更威风一点,而且每一个不可饶恕咒都会变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又或者她应该变出来一根钢筋,让他也尝尝从高空中坠落下来被钢筋贯穿的感觉…
如果能有下一次,她一定能比这次做得更好,手法也更干净利落。
在沉浸在这份难得的愉悦心情中的同时,她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开始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这份快乐,然后不停地加深这种感受——
曾经毁了我的生活的食死徒已经被我毁掉了。我现在足够强大,而且我一点都不善良…克莱尔满足地想着,等到伏地魔带着他的爪牙卷土重来的那一天,我会是最尖利的那把匕首,将他们的头颅一一斩下。
她环顾四周,附近一个麻瓜都没有,这里就像是被上帝和梅林共同遗弃了一样,荒凉到让人心生寒意。
“呼神护卫!”她高举魔杖,在最灿烂的阳光下以最诚挚的心来召唤那已经消失了许久的守护神。
熟悉的感觉从指尖倾泻而出,浓郁的银白色烟雾飞快地涌进燥热的空气,然后聚拢成型。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期待与一年多未见的雕鸮打个招呼。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那团银白色的烟雾根本就不是什么鸟类的模样。它现在的体型更为庞大,有着线条优美的脊背,健壮有力的四条腿…
她的守护神变成了一条大狗,和小天狼星·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形象一模一样。
银白色的大狗威风凛凛地甩了甩头,在空中奔跑了几圈。然后它一改凶猛矫健的模样,十分温顺地跑到她脚下,用头蹭了蹭她的小腿。微凉的雾气环绕着她,这让她在烈日之下打了一个寒战。
她的表情自从认出她的守护神是条大狗之后就没有变过。她呆呆地看着大狗在空中奔跑,打滚,然后目送着它奔向蔚蓝的天空,消失在这一片荒芜大地的高空之上。
过了好久,克莱尔才慢慢低下头来,用手背揉了揉被过于明亮的阳光晃得发酸的眼睛。当手背触碰到冰凉的液体的那一刹那,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声地哭泣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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