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直白

小说:[HP]乱世生存指南 作者:Aqiuu
    这个小姑娘一定是疯了。又或者她刚刚看了什么惊悚电影结果过于投入了。佩妮·德思礼这样想到。

    今天是她的宝贝儿子达力·德思礼出生满两个月的日子,她的模范丈夫弗农·德思礼驾车带着一家三口前往里士满公园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她本来认为两个月大的婴儿不适合出那么远的门,可是当她看到达达小心肝对着印有梅花鹿的画报兴奋地手舞足蹈后,她立刻就同意了丈夫关于前往里士满公园观光的建议。

    她希望今天的一切都是完美的——这是达力出生以来第一次全家正式的出行。尽管驾车只需要一个小时,但是她还是像要举家搬迁一样,把达力可能会用到的一切通通塞进了汽车后备箱里。

    当弗农驾车经过一家土耳其餐馆的时候,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我们去那家餐馆吃午餐吧,佩妮?”弗农·德思礼说,“是我在斯梅廷的同学的父亲开的餐馆。他家的土耳其肉丸和果仁蜜饼堪称一绝,你不会失望的。”

    “可是我们准备了野餐时吃的法式土豆烘蛋饼和水果沙拉啊?”佩妮这句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来,她就发现达达正双眼冒光的看向那家餐厅。门口放着的五颜六色的招牌和上面诱人的烤肉吸引了达力。尽管他现在的年龄还不可以吃这些东西,但是佩妮再一次妥协了。或许可以让达达小宝贝抿上一小口,她想。

    到现在为止,她唯一不满的就是在吃午饭的时候遇上了两个疯子。

    那个金发小女孩和黑发男人走进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因为佩妮简直没有见过比这两人还要不搭的人。她正想探着她那长脖子窥探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的那两个人时,金发女孩突然开始大笑。达力被吓了一跳,他用那小肥手紧紧地扯住桌布,上面的餐具险些掉在地上。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没素质。”弗农·德思礼嘀咕着,“一看就是乡村的公立学校教出的不入流的小混混。”

    佩妮一边用温柔的嗓音劝着达力松开手,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那个女孩的喊叫。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因为那两个人让她无缘无故地想起了她的妹妹莉莉·伊万斯,现在已经改叫莉莉·波特了。她们都是这样,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只不过现在这小女孩可比莉莉要更疯狂一些。

    那女孩可真会想象,不、或许她本来就是个疯疯癫癫的精神不正常的人。她说的“阴尸”只会在那些恶劣的吓唬人的电影里出现——然而当佩妮·德思礼听到“伏地魔”的时候,她突然僵住了。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她虽然和妹妹莉莉·波特不和,但是还是会偶尔联系的。就是这频率有点低,大概一年一两次罢了。她听莉莉提起过“伏地魔”,莉莉说他们的世界出了一个黑魔头,危险得很…她的思绪被前来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终于不再放声大笑,不再说着那些荒唐的话了——尽管佩妮现在觉得那或许并不荒唐。她有一种想给莉莉写封信的冲动,然而她看到达力正挥着小胖手指挥他的爸爸把土耳其肉丸喂给他后,她的心思就全都集中在达力身上了。

    “不行,宝贝蛋儿。”佩妮说,“你现在不能吃这些,你都还没有长牙——等你能吃它的时候,爸爸妈妈再带你来好吗?”

    佩妮突然觉得自己关心了太多不该自己关心的事情。伏地魔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现在需要操心的是怎样让达力人生中的第一次外出游玩快乐圆满。

    克莱尔听着身旁那个长的又胖又圆的金发小孩制造出的噪音,有点心烦。他看起来好像一只戴着五颜六色婴儿帽的粉红色的大海滩气球,然而他那瘦削的有着长脖子的妈妈一定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

    红扁豆汤依旧是原来的味道,只不过因为放了太多的小茴香粉,味道变得有些辛辣。克莱尔用汤匙舀起沉在下面的炒软了的洋葱碎和番茄碎末,小口小口地喝着。她现在不想哭了,但是这呛人的茴香粉又让她开始开始流泪。

    克莱尔没什么食欲,喝了几口汤,吃了一小片土耳其披萨就吃饱了。

    她用手托着下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小天狼星,嘴角还带着笑意。

    “拜托,克莱尔。别这样看我。”小天狼星终于受不了了,“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像谁吗?”

    “像谁?”克莱尔笑眯眯地问道。

    “尖头叉子。他喜欢上莉莉的时候就这样看着她——在大礼堂用餐的时候,上课的时候,在图书馆的时候…”

    “那他看起来一定很蠢。”克莱尔得出这样的结论。

    “是的,所以你现在看起来也有点蠢。”

    克莱尔伸出手捏着脸颊,试图把笑僵了的嘴角收回来。“好吧。”她说,“我不笑了。”

    “可是我真的很开心。”她突然说道,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笑容。紧接着她站起身来,坐到小天狼星身旁,用手指不停地戳着他。

    “你干嘛?”小天狼星觉得她彻底疯掉了。

    “想感受你的存在,现在看来你确实是真实存在着的。伏地魔说…”她在闷热的八月的正午时分打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冷战。“我想我以后还是叫他神秘人好了——神秘人说他杀了我下一个就是你…我真的很害怕。”

    “就叫他伏地魔。”小天狼星难得地摆出了一幅严肃的面孔,“我们不能胆怯。如果所有人都害怕他,那他就离统治巫师世界不远了。”

    弗农·德思礼轻轻地哼了一声。“真是疯子,什么狗屁的巫师…那都是不存在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

    “这不用你说,弗农。人人都知道…那两个人一定是精神上有点问题,我们不要理他们。”佩妮轻声说道,她生怕弗农引起那两个人的注意。

    果仁蜜饼显然让弗农·德思礼不再留意那两个人,他用手拿起一个小船一样的饼,在空中画着圈舞动着,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最后送进了自己的嘴里。达力被逗得咯咯直笑。

    克莱尔听着旁边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发出的幼稚的逗弄婴儿的声音,不由得撇了撇嘴。

    “伏——地——魔。”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像是婴儿在学话。

    “好吧,就叫他伏地魔。”克莱尔耸了耸肩。“其实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他已经杀了我的父母,现在最糟糕也就是把我也杀掉…不,最糟糕是他杀死了你。”

    小天狼星差点被嘴里的土耳其披萨噎到。他想自己或许应该教一些克莱尔怎样分清优先顺序,分清什么才是最糟糕的。

    然而他酝酿了好久的话到嘴边却只变成了一句:“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你一定要活下去。”克莱尔仰着头看向小天狼星,“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是说——如果我死了,那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或许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如果你离开了我,我想我承受不住的。简和罗伯特的死是我能承受的极限了。他们两个离开了我,但是我之后遇到了你…我想你的存在就是我没有崩溃掉的原因。可是如果你也走了,就没有人再对我这么好了——”

    小天狼星呆滞了半晌,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克莱尔很擅长于表达情感,她总会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喜爱、憎恶、开心或是难过,并且总是极其真诚地讲出她现在的感受。她每天都是听着父母那些甜腻腻的情话长大的,她自然不会羞于描述自己的心意。

    可是小天狼星就做不到。他从未向家人认真地讲述过他的心情、他的感受,他也绝不会像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娃一样向那三位朋友讲什么“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今天不开心因为…”或是“我很在乎你因为…”。不过若是说用什么刻薄难听的话来讽刺人,克莱尔应该就比不过小天狼星了。她或许需要向她那些斯莱特林的同学们学习几年才能来和小天狼星一较高下。

    “我会努力活下去的。”小天狼星重复着同样的话。

    克莱尔开心地笑了起来:“那真是谢谢了。”

    佩妮·德思礼很高兴的看到那两个奇怪的人终于吃完了饭,起身离开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她的丈夫在用一个肉丸逗弄着儿子,没有注意到她怪异的神情。

    今天对于绝大多数麻瓜们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了。唯一的大事就是“清浸百货公司”发生了燃气爆炸,然而这栋楼正在停业装修,没有任何人受伤。晚间新闻都不屑于提及此事,播报员花费了长达十分钟的时间来讲述民众应如何应对伦敦金融市场金价持续暴跌。

    然而对于几十个麻瓜来说不是这样的。有几人在听到那从墙壁里传来的阴森凄厉的声音后随手抓住了路过的人的手臂然后被迫随从显形了,更多的麻瓜因为病痛无法移动,只得躺在病床上绝望地嚎叫…还有两个可怜的麻瓜被索命咒夺走了性命。

    对于巫师们来讲,这绝对是恐怖的一天。象征着安宁与健康的医院变成了战场,那整个英国大概就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了。因为有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变成了最安全的地方,胆小的巫师们恨不得喝上几瓶缩身药水重返校园。《预言家日报》三言两语讲述了这次袭击,然而魔法部这回根本拦不住各种小报以及电台的关于圣芒戈事件的报道。全世界的巫师的报纸也都提及了发生在英国伦敦的恐怖袭击。

    越来越多的巫师出于恐惧而投靠了伏地魔,食死徒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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