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丽森·巴诺德最近很少给凤凰社找事情做了,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傲罗的招聘上。最近这份工作可是招不到什么人了——人们都乐于在和平年代来从事这个光荣又崇高的职业,但是现在眼看着傲罗们不停地有人受伤甚至死亡,就没什么人愿意把脑袋上交给魔法部了。
魔法部地下二层法律执行司的傲罗指挥部已经空了将近四分之一了…这对于巴蒂·克劳奇和米丽森·巴诺德来讲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这两位手段强硬的领导想把凤凰社的成员都发展成傲罗,甚至不惜亲自写信来邀请他们,并且声明只有四个N.E.W.T证书的也可以破格录取。
隆巴顿夫妇早就是傲罗,所以弗兰克·隆巴顿不得不在妻子刚刚生产完三天后就赶去工作,艾丽斯也在身体基本恢复之后去上班了,纳威·隆巴顿只好交给他的奶奶奥古斯塔·隆巴顿来照顾。波特夫妇对于克劳奇先生发来的邀请本来还有些心动,但是想到成为傲罗后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小哈利,所以二人都婉拒了克劳奇。
多卡斯·梅多斯的父母生病了,她自然无心找个工作;埃德加·博恩斯认为有她妹妹阿米莉亚在魔法部工作就足够了,他还是更愿意有足够的时间照料家里的生意;莱姆斯·卢平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连回信都不愿意写;其他人也都以各种借口拒绝了魔法部的邀请。
小天狼星回了一封言辞有些无礼的信,因为他烦透了巴蒂·克劳奇。克莱尔想这或许是因为小巴蒂·克劳奇曾将伤害过她的原因,不由得有些暗自高兴。
“…我想傲罗指挥部在这样的时期还是不要放宽傲罗的录取条件,如果在某次混乱中群众发现傲罗的死伤率高于民众,这可就不是您愿意看到的场面了。
我很愿意参与进抵抗食死徒以及伏地魔的队伍中来,事实上我也一直是这么做的。然而我不得不拒绝您的邀请,因为很多不便透露的原因。我认为从本质上来讲,凤凰社的成员已经和傲罗没有什么区别了,所以我不清楚您为何想要支付出一大笔薪资来让我们继续做我们已经坚持做了三年的事情…”
巴蒂·克劳奇在收到一封封拒绝他的邀请的回信后气了足足五天。在读完小天狼星的回信后他愤怒地把羊皮纸拍在了桌子上:“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居然教育起我来了!”
他对小天狼星·布莱克一向没什么好感。克劳奇坚持认为人的本性是从母胎里带出来的,从布莱克家族出来的“叛徒”小天狼星迟早会露出真面目,就像他那傲慢、狂妄还有些偏激的典型布莱克性格一样,残忍和疯狂也都是刻进骨子里的。克劳奇本想让他加入傲罗,这样还能随时加以约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没想到却收到了这样一封不领情的回信。
小天狼星才懒得管巴蒂·克劳奇会怎么想,他最近一段时间可是高兴得很。克莱尔最常听到的话就是——
“克莱尔,快一点!小哈利一定等急了!”
“不要睡懒觉了!今天我们要去尖头叉子家!”
“你怎么这么慢?哦——你不能穿这条裙子,哈利不喜欢绿色!”
克莱尔不太开心,她觉得自己失宠了。小天狼星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教子哈利,每天嘴里嘀咕的也是哈利。然而她认真想了想,自己没有任何妒忌哈利的理由,这醋吃得毫无根据。
哈利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他性格活泼乖巧,总是咯咯地笑着,而且对于天上飞着的一切事物都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他很喜欢小天狼星送他的飞天扫帚的小挂件,克莱尔用了一个复杂的漂浮咒让它在婴儿车上方盘旋,哈利简直高兴坏了。他“啊、啊”地叫着,伸出短短的胳膊冲着克莱尔不停地挥舞。
“他想让你抱抱他。”小天狼星捅了捅克莱尔,她这才明白小哈利的意思,弯腰小心翼翼地把哈利抱在怀里。求求你不要把口水弄到我身上——这是克莱尔现在唯一的想法。她刚刚亲眼看到哈利把口水全都蹭到了小天狼星的衣领上。
小哈利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向克莱尔,她只好挤出一个笑容,腾出一只手用魔杖变出一串金色的小星星来逗着他。哈利伸手试图抓住那些闪烁着的星星,但是那些星星对他来讲太远了,他实在够不到。不过手边也有金色的东西——哈利抓起了克莱尔的一缕头发,塞进了嘴里,然后咯咯地笑着,试图得到一点表扬。
“不、不!”克莱尔惨叫着把头发从他嘴里揪出来,不过已经晚了,她的头发上已经沾满了晶莹剔透的口水,还带着一点点奶香味。
“哦…我讨厌小孩子。”克莱尔嘟囔着,她放下了魔杖,那串小星星飘散到天花板上,像泡泡一样破掉了。小天狼星叹了口气,从克莱尔怀中接过哈利,变出了更大的星星来哄他。
“哈利这么可爱——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小天狼星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瞧瞧,多么霸道的教父。不是“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也不是“等他学会不往嘴里放东西后你就会喜欢他”,而是“你一定会喜欢他”。不给克莱尔留下任何反驳的余地。甚至还带着一点“你既然喜欢我,就必须喜欢我的教子”这样的意味。
克莱尔翻了个白眼。实际上她是很喜欢哈利的——不过同时也很讨厌他那四处乱蹭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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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去年圣诞节从圣芒戈出院后,克莱尔的时间计量单位变成了“魔药有没有喝完”,八月中上旬的时候她又要去圣芒戈取她的魔药了。
“尖头叉子,一起去圣芒戈吧?”小天狼星对着双面镜说道。
詹姆昨天在自家的院子里抓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有一个拳头大的虫子。“像是生活在地面上的洛巴虫。”他是这样说的,“和蛋白石一样漂亮,五彩斑斓的。”就在他想仔细观察它到底是什么生物的时候,掌心被狠狠地蛰了一下,然后那虫子展开了一直藏在甲壳下的翅膀飞走了。
“好。莉莉都现在都不让我靠近哈利了,因为我的手现在实在是…”詹姆伸出了被蛰了的右手,正巧凑过来的克莱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的掌心有一个红肿的大包,里面亮晶晶的,好像充满了某种神秘的液体。
“你不会自己处理一下吗?”克莱尔嫌弃地说。
“我把家里所有消肿的药膏都涂上了,”詹姆耸耸肩,“没有任何用处。我敢保证那是只极其罕见的虫子,因为我和大脚板上学的时候几乎逛遍了整片禁林,认得绝大多数的魔法生物,可是我从来都没见过它。圣芒戈的治疗师可能都需要翻阅图鉴来研究怎么治好我的手。”
当克莱尔在圣芒戈门口看见詹姆的时候,她简直以为他手里托着个水晶球。
“兄弟,我不得不说,其实这挺好看的。”小天狼星笑的前仰后合,周围的麻瓜都侧头看向他们。
“他的手被什么虫子蛰了。我们要去五楼取药…”克莱尔话还没有说完,那个丑陋的玩偶就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圣芒戈从来都是挤满了人,克莱尔眼尖地发现站在问讯处旁的一个男巫就是之前黑魔法防御术考试时坐在穆迪身旁的考官。她拉了拉小天狼星的衣袖:“那人是个傲罗…他站在那里做什么?现在圣芒戈都需要傲罗巡逻了吗?”
“他或许只是站在那里等人。”小天狼星小声说,“食死徒才不会傻到来袭击圣芒戈呢,这可是整个英国唯一的一家魔法伤病医院,除非他们保证自己以后一直不会受伤或是生病。”
克莱尔轻笑一声:“我可不认为食死徒的智商有多高。”尽管她嘴上这么说,其实她也觉得食死徒肯定不会来袭击圣芒戈。圣芒戈一向都是中立的,就像创始人芒戈·波汉提出的那样,这里一直无比包容地接受所有需要帮助的人。食死徒若是袭击了这里,那恐怕是强行逼迫圣芒戈以及治疗师们选择立场了。
詹姆独自去了二楼,那里是生物伤害科,克莱尔则和小天狼星去了五楼的魔咒伤害科。
克里斯蒂娜·丹德莱恩的脾气又臭了几分。克莱尔隔着很远就看到了她那头标志性的银发正埋在一大摞病历之中,便大声和她打着招呼。她抬起头来,看清是克莱尔后才收起了那一副有人欠了她一麻袋金加隆的表情。
“你们终于来了。”她站起身向二人走过来,“我正想给你写信,问问地址然后我把魔药给你送过去。这几天圣芒戈的情形有些不对,总有人想把一些满是黒魔法的小玩意当成礼物邮寄给在这里住院的麻瓜们…幸亏圣芒戈一直对礼品有着严格的规定,每一个礼品都会经过严格的检查。我想应该是食死徒干的,圣芒戈最近也不安全了,所以你能不来尽量不要来。”
“不是吧?”克莱尔叹了口气,“我在一楼看到了傲罗…看来真的是在这里巡逻的。”
“尤其是五楼…这里大概麻瓜最多的一层了——全都是被食死徒伤害到的麻瓜,最惨的一个已经住了两年了。话说回来,前几天有束花经过了检查后被送到了一个麻瓜手里,他以为是他的朋友送的,便很开心地摆在床头——”
“然后就死了。”克莱尔飞快地接道。
“哦,当然没有!”克里斯蒂娜说,话里有着毫不掩饰的骄傲之情。“我不得不说,那真是一个精心准备的礼物!刚被送过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妥,直到昨天最小的那个花苞开了…里面窜出了锁喉毒气。幸亏我在花苞打开的那一瞬间就在病房里——”
“幸亏?”克莱尔高声反问着,“没想到你也是个不怕死的。”
克里斯蒂娜骄傲地扬了扬头。“那毒气中混入了高效的扩散成分,如果没有及早发现的话恐怕整层楼就要空了。”
她似乎还想继续炫耀着她的光辉事迹,但是几人马上就走到走廊尽头的药剂室门口了,便只好闭上了嘴,拿起手中的病历仔细地看着。“和之前你喝的一样,没有什么新的魔药。”她说,“不过我想你下次来取药或是我给你送药的时候需要缴费了。”
克莱尔叹了口气。她开口询问着这些魔药的费用,但是她的声音被这走廊里回荡着的另一个声音给淹没了。那声音刺耳,冷酷而清晰。谁也说不出它从哪儿传来的,就好像是墙壁本身发出的声音,好像一个沉睡了几百年的野兽苏醒了过来。
“我知道你们这群高尚的治疗师试图让麻瓜恢复健康,但是别忘了…他们身体里流着低贱肮脏的血液。麻瓜们不配和巫师们躺在同样的地方接受治疗…他们不配。”
这声音仿佛有着穿透耳膜的力量,克莱尔捂住耳朵,惊慌地四处看去。小天狼星把克莱尔护在怀里,高举魔杖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克里斯蒂娜也抽出了魔杖,和小天狼星一样警惕地看向周围,只不过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或许你们打算抗争,我知道有很多傲罗在这里。但是你们的努力都是无用的,你们无法与我抗衡。我很尊敬圣芒戈的治疗师们,我不愿意溅洒纯血统的血液。现在把麻瓜交出来,我不会杀害你们。我给你们五分钟。”
寂静吞没了整个圣芒戈。
“黑魔标记!”一个实习治疗师从病房里冲出来,差点跌倒在地上。他极端恐惧地尖声叫着:“是——是神秘人!”
紧接着这寂静就被打破了。病人们和治疗师们爆发出了浪潮一样的尖叫,大家都手足无措地涌向走廊,不过没有人知道该逃向哪里,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有很多因为伤病无法行走的病人躺在病床上发出了绝望的吼声,还有一些精神失常的人以为这是什么庆祝活动,纷纷跑到走廊上大声喊着跳着。
小天狼星飞快地冲进旁边的一个病房,克莱尔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看向窗外——本应是在魔咒控制下展现出来的晴好天气此时一片漆黑,一团绿莹莹的烟雾浮在空中。那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一条巨大的蟒蛇从它嘴里冒出,扭动着身子。
“是他。”小天狼星脸色苍白,“是伏地魔。”
“伏地魔是什么?”一个小女孩坐在床上问道,“是什么怪物吗?我知道我在你们口中是麻瓜——他说要把麻瓜交出去,他要麻瓜做什么呢?”
小天狼星这才发现这是一个住着麻瓜的病房。靠近门口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昏迷的麻瓜老头。提问的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和克莱尔有着颜色相近的金发——只不过她的半张脸都变成了焦炭的模样。
克莱尔看到她的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小天狼星敷衍地说,然后抬头看向站在门口一脸恐慌的克里斯蒂娜:“你可以带克莱尔离开这里吗?”
克里斯蒂娜点点头,伸出手想要拉住克莱尔带她幻影移形离开,然而克莱尔紧紧抱住小天狼星的胳膊不肯松手。“那你呢?你要留在这里吗?那可是伏地魔——”
小天狼星看起来有些生气了:“听话,快走!离开这里!”
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站了一个女人。她用魔杖尖挑起一缕黑色卷发打着转,用轻佻的语气说:“好久不见了,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猛地站起身来把克莱尔和克里斯蒂娜护在身后,举起魔杖直直指向那人。克莱尔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她差点以为那是安多米达·唐克斯,但是她紧接着就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头发不是安多米达那种浅棕色的柔软的头发,而且她的长相看起来要更凌厉狠毒。
“坎宁安?”那女人发出了尖利的笑声,愉悦地舔着嘴唇,似乎克莱尔是一道美味的小点心。“看来叛徒就是喜欢和叛徒混在一起,你说是吧,小天狼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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