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真相

    君离这一拉扯,将两人的距离缩小的更近几分,唐青顺势贴近不敢反抗。君离本就低沉的嗓音更将唐青刺激的狐耳直颤抖。

    本来是帮助唐青对信阳发问的举动,君离这一说出口,唐青反而觉得是在警告他了。好像如果唐青没问出什么,君离便会对他降下什么惩罚似的。

    唐青像后缩了缩,挣脱掉君离的右手,拱手谢过君离,便迫不及待的对信阳问道:“信阳,你这续魂之术是谁教你的?”

    信阳受创严重,如今乃受君离令咒禁锢才勉强护住灵体。信阳无力的摇摇头,叹气道:“不知。”

    “不知?”唐青困惑道:“怎会不知?施展此术所需代价如此沉重,你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怎敢使用?”

    信阳的眼神布满了哀愁,想起往日种种,无奈道:“若是事情尚有半分转机,谁又想自甘堕落呢?”

    信阳继续道:“昔年,无间地狱封印被破,以至四魔入境,四魔之一的饕餮屠灭信阳。那年正是吾儿脱胎化骨,由蛇化蛟的关键时刻。饕餮破城,将吾儿的神魂吞噬殆尽。情急之下,为了保住吾儿,我便将自身神魂抽离并转移到吾儿身上……”

    “荒唐!”君离斥责道。

    虽然君离言语激烈了些,但是唐青还是认可般的点了点,惋惜道:“信阳,你确实太冲动了。你那千年的神魂过于强大蛮横,而你的孩子才将要化蛟,不若百年修为。强行移魂,他如何能消受?”

    “你说的没错……”

    光阴流转,昔年种种不断浮现在信阳脑海之中,然而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烦恼、无济于事罢了。

    信阳继续道:“神魂入体,吾儿虽然得救,但也因为承受不住我那过于蛮横的神魂,以至于意识崩溃、心智全失,仍面丧命危机。然而就在我几近绝望之时,一个蒙面之人找到了我。”

    信阳抬手指向君离手中的血珠,道:“他说,只要我将自身血肉炼制成血珠,再交由吾儿服下,这样便能压制我的神魂。”

    “所以你便依他所言,以自身仙躯为引炼制血珠?”唐青不解道:“事关重大,你为何要听信他所言?”

    “我本是不信的。”信阳道:“然而当时情况危机,失去了神魂的我亦如同风中残烛,既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他允诺我,在我死后,他会设法护住我的本命之魂,等待他日重生之机……”

    “这蒙面人倒是守信用。”唐青略微有些泄气,道:“如此说来,你至今不知那蒙面人是何人?又是因何而帮你?”

    “嗯……”信阳点点头,“他虽守信,既护住我的命魂,又救了吾儿,可是那颗血珠却还是出了问题!”

    信阳悔恨道:“不知因何缘故,吾儿若是不每日以活人养之,便仍会渐渐丧失理智,直至彻底崩溃,然而事已至此,我终究无法回头了……”

    “不论因何缘故,你……终究是错了……”唐青本想安慰他,然而一想到信阳城这么多人因他而死,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了。

    君离站在一旁,青狐面具之下,神色亦缓和了几分,道:“信阳,你确实不是一个好城主。信阳子民将会因此而永远的唾弃你,憎恨你……”

    君离走到信阳那一道残魂身旁,将血珠放下,随即缓缓撤去了符咒,轻声道:“去见他吧……”

    血珠归位,信阳的最后一道残魂终于不留半点眷恋,裹挟着那颗血珠化作斑斓光点纷飞而散。废墟内,那尊鎏金道士像也随即破裂损毁。

    “师尊!唐青!你们没事吧!”

    不远处,书言灰头土脸的冲着他们二人跑了过来。唐青定睛一看,笑得前仰后合。唐青大笑道:“小仙君,你怎得如此狼狈不堪?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书言气道,“还不是为了驱逐那群毒蛇!一不下心没控制住火候!”

    “所以把自己也给烤了?哈哈哈!”唐青捧腹笑道:“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厉害厉害!还是你厉害!”

    唐青下意识用手肘推了一下君离,道:“仙君,你说呢?”

    君离一皱眉,瞥了唐青一眼,欲言又止,道:“言儿,你先回去洗洗。此间事了,准备动身回去了。”

    书言道:“是,师尊。”

    待到书言走远,唐青才缓过来。君离道:“别笑了,唐青,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唐青道:“我在想办法,可是仙君,那蒙面人的信息少之又少,该如何是好?”

    君离一手持剑,用剑柄抵住唐青的下颚,稍稍用力一抬,道:“可是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不是吗?”

    唐青对上君离的双眸,心头忽的触动,“君离这是在说我吗?还是再说那会施展续魂术的蒙面人?”

    唐青心中有鬼,自然不然继续和君离对视,便想将头偏过一边。君离自然不肯,手劲稍稍加大几分,唐青就在惊鸿剑柄挟持下又不得不直视君离。

    君离双眼死死咬住唐青,不肯放过,沉声道:“众所周知,这世上只有一人会这续魂之术。你说巧不巧,他……也名叫唐青。”

    “是……是吗……”唐青喉结滚动,愿望道:“那他还挺厉害的……不过仙君,绝对不可能是我。说到底,我这名字不还是您给我取的吗?”

    “我有说是你吗?”

    君离挪开剑柄,唐青重获自由。君离道:“抛开续魂术不谈,这血珠定与诛仙盟有关。”

    “仙君可有线索?”唐青道。

    “先回兰泽,随后与司文一同商议。”君离忽的笑道:“此行不虚。”

    “回……兰泽?”

    “我……我也能一同回去吗?”唐青睁大了眼睛,半分惊喜半分焦虑。曾几何时,唐青以为他再也不会回到兰泽了。因为没有人想让他回去,也不会再有人等他回去了。

    “有我在,你就必须跟着我走。”君离警告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我让你去哪儿,就必须去哪儿。若是你敢跑?我便打断你的腿!”

    “你不是要报恩吗?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

    “当然没有!”

    唐青忙否定道:“我是说……我这种妖类也能去仙君居所吗?会不会弄脏了仙境……”

    君离本就气息不稳,听得唐青此言,似是更加气血翻涌,胸口憋着一口闷气。唐青此时说什么,君离再不想多听一个字了,这个人……从前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让他舒服好受的话。

    唐青喃喃道:“若是仙君有所顾虑,我留守在兰泽外看门也行,保证随叫随到!或者……或者我!”

    再忍不可忍,君离一手紧握成拳,捏的指节咯咯直响。随即一手伸出紧紧捏住唐青的两边脸颊,厉声道:“唐青!我真想把你的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石头长的?!”

    唐青挣扎道:“仙…仙君,我……对、对不起”

    “你道的歉够多了!”君离沉声道:“以后不必再说了。”

    君离松开唐青,强行镇定下来,警告道:“唐青!这都是你自找的!”

    “到了兰泽,有你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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