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能收集到这么多,这种鸟类肯定居住在附近,但她好像没有见过特别高大的崖壁,也没有见过巨大的鸟飞从空中飞过,叶双努力在脑海中回忆着。
没过多久阿古就回来了,叶双注意到他的手上并没有新的猎物。
她觉得关于巡察领地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
他们像平常一样开始烤肉,可烤好以后,阿古却没有和以往一样,开始分配各自需要的分量。
叶双等了一会,见他不动有些疑惑地抬头。
一起生活那么久,阿古对于她的饭量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每次都能准确地割下刚好可以喂饱她的肉块,今天怎么会突然停下?
阿古把烤肉用树叶子一卷,递到叶双身前。
叶双低头看了看,不确定是不是她理解的意思,阿古这是,把分配权交给她?
她看着被放到自己面前的烤肉有些意外,要说这一次和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猎物来自于陷阱,而不是阿古亲手狩猎,难道说阿古的族群有着“谁狩猎,谁分配”的规矩?
这种模式看起来似乎能够很好地保证狩猎者的家庭地位,如果有也不是很奇怪。
所以阿古这是认为长耳鼠是属于她的猎物,所以把烤肉交由她分配,哪怕几乎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是由他完成,而她只出了一个主意?
有时候真的感觉阿古的想法朴实到过分,连她自己都不认为陷阱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功劳,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出力。
不过她想了想也没有拒绝,反正肚子就那么点大,总不可能换个人分配饭量就激增。
她拿起阿古的爪子,在烤肉上面比划了一下,割下和以往一样差不多的分量留给自己,剩下的照样推了回去。
阿古也没有和她客气,拿起肉块就开始啃。
等两个人的肚子都填饱了,叶双指着墙上已经空掉不少的圆石坑,表示粪球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急待补充。
阿古看了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
叶双以为他会另外再找个时间出门,毕竟他今天已经出去过很多趟了,可阿古似乎并不觉得疲惫,立马就带上她出门了。
他们跑了很远,叶双甚至感觉是不是已经离开阿古领地的时候,她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地面,以及一大堆的圆形粪球。
这里没有石壁,只有几颗异常粗壮的树木,抬头往上看,视线被茂密的树叶遮挡住,不知道上面是否有鸟巢存在,但她能够听见清亮鸟鸣声。
阿古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把她放下了。
落地后叶双也不敢独自靠的太近,上次从天而降的鸟粪她还记忆犹新,完全不想知道被粪便砸中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四处打量后就地取材,用藤蔓编了一个简单的网兜,然后捡起一根树枝,一边抬头注意有没有“高空坠物”,一边慢慢地靠近粪球堆。
虽然是鸟类粪便的聚集地,可是很奇异的,空气中的味道并不难闻,因此对于收集原石,她也没有太过排斥。
叶双弯腰用树枝把大一些的干硬粪球扒拉进兜里,她没有编得很大,很快就装满了,拎起来大致看了看,应该够他们用上一阵子。
网兜只能装这么一点,上次冬季山洞里却有那么多的存货,叶双有些好奇没有她在的时候,阿古是怎么把圆石带回去的。
直起腰回头看,阿古正无聊地靠坐在树底下。
上次在山谷捡粪球的时候,阿古也是想过要帮忙的,可他竟然直接上手拿!
叶双承认已经完全干硬的圆石确实是像石头一样,也没有什么异味,但自从她知道这是粪球以后,就再也无法接受用手直接触摸圆石,阿古当然也不行。
然后这次她干脆就让他去歇着,反正干燥之后的圆石也没有多重。
叶双拎着藤蔓兜慢慢朝阿古走过去。
脆果才刚刚成熟,冬季应该还远着,不到需要囤积大量圆石的时候,先捡一点回去用着,其他的以后再说。
阿古从地面蹦起身也朝她走过来,伸手准备接过她手上的东西。
叶双正准备把东西递给他,阿古突然扯了她一把,爪子“唰”一下弹出来,双手张开将她护在身后,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绷紧,戒备地看着前方。
叶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一抖,网兜嘭地掉在地上,由于兜口还没系紧,一块块圆石从里面接连滚落。
她却顾不上查看,紧张地躲在阿古身后盯着他视线所在的方向。
那里现在还空无一人,叶双却明白阿古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摆出戒备的姿态,果然没过一会,一个人影越过草丛出现,慢慢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难道又是争夺领地的?
叶双的心顿时紧紧的揪了起来。
等人靠近一看,叶双发现来人是一位女性,不过这并没有让她放心多少,阿古族人的两种性别之间,武力差距并不是特别的明显,山谷求偶时被女性打败的人可不在少数。
对方带着一双宽大的兽皮,很显然也在戒备他们,可让叶双奇怪的是,他们虽然有一些紧张,却似乎都没有主动攻击的意图。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对面的女性首先作出了妥协,慢慢退到了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在地上摊开了兽皮。
随着距离的拉远,叶双发现阿古明显变得放松,她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确认他们不会打架之后,她开始观察对面的女性,好奇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结果她竟然开始往兽皮上扔圆石?
叶双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目的竟然是这个,难道这种鸟类很少见,只有特定的地方有,所以她才会冒险到别人的领地拾取?
可阿古看到人也没有攻击的意思,难道按照他们族群的规矩,这种鸟类居住的地方,不管在谁的领地都是开放的?
然后她仔细一想感觉也不对,就算阿古比她先一步意识到有人过来,但他的视线总不可能拐弯,有树叶的遮挡,她都没有看到人影,阿古应该也看不见对方带了什么东西才对。
所以,他怎么知道对方到底是来抢地盘,还是带了兽皮来捡圆石的呢?
叶双看了看阿古,想起他今天背着她朝一个方向跑了好久。
或许,这里已经不是阿古的地盘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她以为的剑拔弩张。
对方虽然在捡东西,但始终没有背对过他们,看得出来是在警惕,叶双也就和阿古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对方打包离开。
她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只注意到背后几乎将人淹没的兽皮大包袱,她好像知道阿古是怎么把圆石运回去的了。
叶双想着突然一顿,阿古的兽皮好像都是放在一块儿的,他拿回去以后会洗吗?
叶双迅速低头。
那她的衣服……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没有谁规定阿古一定是用兽皮运的粪球,对不对?就算用了,万一他洗呢?
虽然她很努力地安慰自己,但还是觉得浑身不对劲。
回去之后一定要把所有的兽皮都洗上一遍!
对方离开之后不久,阿古把护住她的双手放下来,转身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弯腰捡起网兜打算收拾地上的圆石。
她刚才没有让阿古帮忙,他虽然照做却不知道原因,于是这会儿还是直接上手,叶双连忙拦开他自己来。
阿古就这样呆愣愣地被赶到站在一边,似乎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嫌弃。
东西捡好以后,叶双吸取教训系紧了网兜口,扯了扯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启程回去了。
……
原本今天计划将所有的兽皮都重新清洗一遍的,可早上一起床却尴尬地发现了床上的血渍,掀开藤席一看,底下的兽皮也被弄脏了,身上的裙子就更不用说,就连阿古身上的毛毛也沾了一点——她的经期到了。
自从到了这里,她例假来临的时间一直就不稳定。
因为没有日历,她都是自己划正字记录时间,有时候什么事情耽搁了还会忘记,因此计算的时间总有几天的误差。
可总是动不动延迟一两个月,误差值也没办法帮她安慰自己了。
唯一让她好受一些的就是除了第一次例假时巨疼之外,以后每次的疼痛感都大为减轻,现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要是都像第一次那样,她估计半夜就得被疼醒。
尝过痛经的苦楚,哪怕现在的天还热着,她也不想挑战自己的身体到底能不能经受住凉水的考验。
清洗兽皮的计划暂时搁置,晚上她洗澡也不打算去河里了,还是烧热水洗澡比较保险,只是现在弄脏的这些,却不能放着不管。
她看了一眼床铺和换下的裙子,有些烦恼地叹口气。
只能先烧一锅热水了。
温水兑好之后她先给阿古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毛毛,虽然因为是棕色没有藤席上的血渍显眼,但还是异常尴尬,清洗时她都不敢看抬头阿古的眼睛。
衣物和床上的兽皮与藤席她则是重点清洗了弄脏的部分,幸好时间不长,没有形成顽固的污渍。
清洗完毕后还需要晾晒,这种大张的兽皮不方便挂在枝头,叶双特意让阿古削了用两根y形状的树枝插进土里,再往上头搭一根棍子,然后铺上去。
东西全都弄好,她已经在烈日底下站了不短的时间,眯起眼睛往旁边扫一眼,阿古依旧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似乎非常惬意。
可叶双光看到他的样子就觉得从心底窜上一股子燥热气儿,连迎面吹来的山风也不觉得凉爽了。
她进去拿出做手套帽子的家当坐在山洞里的阴凉处,打算能缝一点算一点,看着这些先前清洗过的兽皮,感觉自己做了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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