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安清收好了信件和花瓣,在下了学之后收齐了所有人的作业,装在一个匣子里,然后照常准备离开书院,和苏熠招呼一声的意思也没有。

    如果这不是主角的话,她都想吐槽苏熠有肌肤饥渴症了,坐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下面的学生都是一副惊奇的表情,完全没办法好好做题了。

    然而当她牵着自家老黄牛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苏熠和胡骁朋早就等在了那里,当真是阴魂不散。

    “先生,兄长说您也要与我们回宅子去,同行否?”

    胡骁朋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李秀才的事情,虽然被苏熠说出了遗书两个字,但应该不会一下子就联想到李秀才,顶多也就是有些起疑。

    安清看了一边依旧笑得很好看的人一眼,最终还是应下了一起同行,她确实是要去一趟秀才家的。

    说起来,秀才的妻女回来了,应该也会回旧宅居住才对,她过去的话应该能见着的,到时候秀才的死应该瞒不住吧?

    可信里偏偏让安清别对胡骁朋说他的死讯,这应该不是她不说就能不知道的吧?

    胡骁朋这些日子依旧住在秀才家里,安清觉得等秀才的妻子回来之后他的位置应该就会变得很尴尬吧,这大约是他很快就回明元找主角的原因,而这次,他应该也会很快和苏熠离开。

    毕竟秀才的妻子就算知道有这么号人物,然而从来没接触过,她可不会把胡骁朋当儿子,也有可能并不想再同住一个屋檐下,识相的人感受到气氛就该主动离开。

    可不管安清在路上想了多少,事实是,三人到门口的时候大门依旧是从外面锁上的,宅子里没人。

    这不应该啊。

    这何庆的镖队少说回来也有大半日了,在镖局没有见到疑似正主的人,听口风也是没有受伤的,可现在居然也没回家,那能去哪里?镖局又不是收容站,还能让你长住不成?

    把老牛栓好,装作业的匣子直接放在了牛背上,安清抄着那封信直接进了秀才的寝室,找到了那个据说放了财务的红匣子,就放在书柜最底下,被两本厚厚的《古今异闻》压着。

    “以萧,近日可有人翻动过此处?”蹲在地上的安清转头问刚跟进来的两人,“并无,府上就余我一人哩,是未曾翻动过的。”

    胡骁朋不知道安清的意思,但视线落在匣子上的苏熠却明白了。

    之前胡骁朋曾在信里告诉他,恩师要去景国探亲,那是一月之前的事情了,不管李秀才曾经把这里打理的再怎么好,一个多月没人动,少说也是要落点灰的,其他地方确实是这样,可那个红匣子上却很干净。

    安清把匣子上的两本书拿开,匣子面上并没有出现放过书籍的印记,显然,匣子在不久之前刚被人擦干净过,而之所以这么做,很可能是对方在挪动的途中不小心抹掉了一些上面的灰尘,怕被察觉,干脆就擦干净了。

    要是查看的人心不够细的话,可能也不会想到灰尘这一点。

    抽出匣子,一打开安清就被金黄的颜色晃了眼,一匣子的黄金。

    居然没被拿走?

    要说秀才给她的信被拆开过,就会有人提前知道红匣子里有财物,所以有被人动过的痕迹她不意外,可这满满一匣子的黄金又确实还在,难道对方不是为了钱财?

    在这乱世,除了粮食算是硬通货之外,最值钱的就是金银了,这一匣子足够买下半个村子了。

    虽然并不知道匣子里原先有多少,但现在看起来这金子也满的很,单纯为了这个蓄意谋杀的话,不会只拿走那么一点。

    安清觉得这就是一场蓄意谋杀,而凶手不是何庆就是和何庆有关的人,说起来,这么多财物,秀才为什么不留给他的妻女,就算和妻子没感情,可疼女儿是真的啊。

    她抱着匣子在沉思,旁边两个人却也没出声,胡骁朋是单纯的茫然,苏熠却是看的出了神。

    当然,他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只是想围观一下安清具体要怎么做而已,他可不嫌军师太多。

    虽然身边已经有一个号称神算子的郝哉莫,但那人更精于军.事,安清的模样看起来也不像是精通人情世故的样子,不过没关系,有才之士总是可以高傲一点,有力可出就行。

    安清重新把匣子关好,放回原来的位置,嘱咐胡骁朋,“你在宅子的时候记得看好这个匣子。”

    其实一天中的大部分时候胡骁朋都是在书院的,想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白天过来的。

    “你见过秀才的妻子长什么样吗?”

    胡骁朋回想了一下,“师父房里似乎有一副画像,我曾看过一眼。”

    安清很不想那么联想,但她总会想到今日在镖局见过的那个何庆的新小妾。

    事实证明,不好的预感总是那么准确,看着翻箱倒柜找出来的画像,安清有点绝望,事情好像开始走向情杀的路线了?

    尽管画像并不如照片那么写实,但还是可以认出来的,画像上的人就是何庆的新小妾,而她又是秀才分居的妻子。

    所以整件事其实可以解释成,何庆想要霸占秀才的妻子,可秀才不愿意和离,何庆又顾及秀才在村中有众多支持者,这才找了借口把人骗出去,伪装成遇到劫匪的模样,将人杀害。

    这是比较接近逻辑的猜测,但其中还有一些疑点,比如……何庆想要实施这个计划,必需得有秀才的妻子配合撒谎才行吧?

    安清歪歪头,这种什么为情所困的爱恨情仇戏码最让人无法理解了,要是为了利益她还能认同一点。

    上辈子的安清也是相信爱情的一个人,当然也现在也不是完全否定了真正爱情的存在,只是这么几年走南闯北,她觉得那么幸运的事情应该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在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讲什么爱情,真是有些可笑的,何庆要真喜欢人家,怎么不直接抬了人做正妻?

    她不清楚这之中还有没有隐情,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这妻子娶的可真是要命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人去徐风亭看看,秀才如果没死的话,应该藏在那里才对。

    一转身,胡骁朋和苏熠都在看着她,因为秀才说了尽量不要告诉胡骁朋死讯,所以安清很快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最终落在苏熠身上。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看不清形势,人苏熠凭什么帮她呢?派人去平原也是一件危险系数不小的事情,而她根本没有东西回报……

    这么想的时候安清突然又转头看那个红匣子,好吧,她知道秀才为什么特地提到这个匣子了,原来是给她请人用的钱。

    秀才自然是不认识苏熠的,也肯定不知道苏熠会来,这些钱财应该是让她请村子里那些愿意出行的武生的,但安清觉得他们不靠谱的很。

    她猜何庆他们尽管看过这封信,但一定没有明白深层的含义,事前来检查过却没发现异常,至于为什么抱着杀李秀才的心还愿意把临死前的信捎带回来,可能是他的妻子求了情吧,毕竟是多年夫妻,多少有些情义在的。

    在自己心里这么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安清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解释起来很勉强,不过现在光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要付诸与行动去实践。

    “苏……”

    “学生字徽荫。”

    安清却也没直接喊人的表字,“苏郎,现下可是落脚于此?”

    胡骁朋一听就误会了,“先生!我以已逝的父母起誓,兄长是绝对不可能行那偷窃之事的!”

    然而安清和苏熠都被他的脑回路给震惊了,同时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了他一眼,被他这么一说,刚才的话好像确实有点歧义啊。

    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又同时无视了突然蠢萌的胡骁朋,“苏郎可有时间与我详谈一番?”

    苏熠的笑容更大了,“先生有求,岂有拒绝之理。”

    安清实在受不住某人过于直接的视线,微微侧了点身子回避,怎么总感觉她现在是被当猎物盯上的状态啊!

    太阳渐渐下山了,书房里点了蜡烛,只有安清和苏熠面对面而坐,胡骁朋被苏熠打发去买东西了,其实就是很明显的支开,胡骁朋一定也看的出来。

    实际上胡骁朋出门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为什么感觉主上一下子就和先生混的很熟了,突然就背着他有小秘密了有没有!

    “虽然有些唐突,鄙人想请苏郎帮个忙,关于这封信的主人,他现在遇到了一些麻烦,如不嫌弃,刚才那一匣子的黄金都可以在事成时候交由阁下当做酬劳。”

    安清没有说什么李秀才几乎等于胡骁朋的义父这种话,在她的认知里苏熠就是一个挺冷血的人,没有利益的驱使光靠人情可不够。

    苏熠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摇曳的烛火在安清脸上打下一片橘黄的光彩和阴影,“先生怎么知道我有人可用?”

    就算安清没有明说,他也知道估计是要去徐风亭一趟了,他是看过信的,和聪明人说话就这点好,什么都不用说透。

    但就是太聪明了,安清心里一紧,暗骂自己脑子没转过弯来,身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她确实应该对苏熠手上的势力状况没有那么多了解的,差点露馅,“苏郎身体不便,从明元过来,身边不可能没人吧?”

    安清把自己装的很淡定,但她发现苏熠的表情开始变得让人看不懂,“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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