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你这也太不…唉!”笙箫默微一感知便知他已入了产房,也只得扶额叹息一声,退了开去。
却原来方才白子画凝神听得似有花千骨的一声痛呼传来,哪里还耐不得性子?心念一动,便捏诀闪身入了房中。
待到近前,见花千骨已换了宽袍,正满面泪汗跪在那里竟力忍痛,一排贝齿已将朱唇咬得沁出血来,只是不肯叫出一声来;更有两个得力的稳婆,一个与她对面跪着,搀扶住她,另一个在她身后为她舒展腰身、不时检视,其余众稳婆也正忙乱着张罗。
“尊上,您如何进来了?夫人一切都好,您不必悬心,还请到外间稍候,孩儿不久便可降生。”那领头的稳婆抬头见了他,吓了一跳,虽不敢推着赶他,但也忙使眼色示意旁人将他让出去。
但如今见了花千骨这般难捱光景,他又哪里挪得动脚步?竟然充耳不闻起来,只一个箭步冲到徒儿面前,在她面前那婆子身旁跪坐了下来,见她秀眉深蹙、满面泪汗的痛苦模样,心中又酸又痛,疼惜不已,颤抖着为她将额前汗湿的长发抿了上去,半晌才开口问道:“小骨,你现在觉得怎样?”
花千骨如今正在紧要时候,已疼得脑中一片混沌,眼中尽是汗水、泪水,又哪里瞧得见他?只管低头不语、默默咬牙忍痛罢了。
“小骨,都是我的错,你……”也不知他是自责自语还是要说与她知,实在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即便神通广大如他,此时也不由得茫然失措起来。
“唔……”剧痛中已几乎被耗尽了她所有的意志,恍惚间忽然感受到使她无比安定的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就在身边,花千骨心头一热,也顾不得多想,便斜斜扑了过去,死死攀住他的臂膀,俯在他肩上,忍了许久的泪水,也终于夺眶汹涌而出。
白子画自也自喉头一哽,几乎呜咽,但又唯恐累她乱了方寸,只好忍了又忍,半晌才平顺了气息,慰道:“师父知道你难过,师父在这里,师父一直在这里陪你!”
见状,那接生的婆子不禁慌了手脚,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忙拉了她劝道:“夫人想是疼糊涂了不成?这里污秽,到底不该是尊上久待之地,还是让在下来吧。”
白子画一心只在自家徒儿身上,哪里有心情同她啰嗦?只眼风低扫,挥一挥手,自有一段不怒自威的气势,沉声道:“我在这里就很好,你只管忙吧。”
闻言,那婆子也吓得不敢多言,只得默默退了下去,在后忙碌着服侍、筹措。
待这阵疼痛稍歇,花千骨缓过神来,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俯在了他身上,吓了一跳,忙推开他,喘息着道:“师父,你…你怎么进来了?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快快出去吧!”
伸袖为她拭去面上斑驳泪痕,重新使她俯在自己肩上,白子画低低一叹,轻声道:“若不在此处,我又能在何处?”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