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白子画吓了一跳,脑中如闪过一道晴天霹雳,惊叫着就要坐直身子,正欲起动时,却又恐碰伤了她,只好深蹙修眉,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口内威喝道:“别闹!”
花千骨却哪里听得?只低笑着,一双含露杏眼更是娇媚如丝,抬手间已褪了他的衣带,一双纤纤玉手不觉间已滑入他衣襟内,莺莺呖呖地道:“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得了她这一句,白子画登时想起当年云宫之中的旧事来,立时更加面红耳赤、五内如焚起来。
花千骨是最喜瞧自家师父这扭捏模样取乐的,不由得掩口轻笑,媚眼斜飞道:“哎哟哟,我不过随便说说,师父你倒想到哪里去了?”说着,一双柔荑像两尾调皮的小鱼,翩跹着不知滑向何处去了。
只说自她有孕来,两人已久未狎昵,如今被她这般妖妖俏俏地这一问,白子画又哪里忍得?脑中登时混沌一片,下腹处更是犹如火烧,但他到底不敢造次,只好硬生生将她作乱的小手自衣内扯了出来,咬牙道:“小骨,你现下身子不方便,若有个什么,这不是玩的……”
话未说完,如兰似麝的口脂香气已袭上了他——她竟倾身吻了上来,含糊道:“放心,我查过医书了,现在已经四个月,没事的……”说着,反手一挥,落下一道小小结界,将那绮罗床帐掩了个密密匝匝,只不时有些许媚语娇啼流溢而出,与庭前摇曳的灼灼桃花交织一处,更增风致……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忽忽又过了五月有余,转眼便距花千骨的生产之期不过十日了。
且说自上月起,白子画便关起门来,一点儿外务不闻,只专心在殿上照料自家徒儿,更是早早便请来仙界知名的稳婆居于下殿,以备不时之需。
且说这一日,晨起无事,师徒夫妻二人携手并立于露风石上,如常日一般观那旭日初升、云卷云舒景色。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却与往日景象不同,但见空中密布不知何处而来的祥云,竟是云海汹涌、佳气氤氲,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见了这景象,花千骨心中好奇,指着足下五色浓云道:“师父,你看,小骨也历经世事二百余年了,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当真稀奇得很呐。”
听了她的话,白子画却并未立时作答,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默然不语了半晌才道:“九月初八…他倒懂得这日中则昃、水满易亏的道理……”
他语声极低,露风石上风声又大,花千骨实在听不清他所言,便扯低了他的袍袖问道:“师父,你在说什么?”
白子画却不答,只退了一步,扶住了她的腰肢,殷殷问道:“小骨,今日你可觉有什么不适之处?”
花千骨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道:“我可好得很呢,这每日里山珍海味吃着、绫罗绸缎穿着,又一丝外务不许我碰、一点功夫不让我练,我又能又什么不适之处?且说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师父便每日都这么蝎蝎螫螫的,‘小骨,今日你可觉有什么不适之处’这句话,每日里都要问个十遍八遍的才安心。师父,你当日曾说这孩子来历不凡,后来我又问起,你却又不肯说,方才我听你的话,似乎又与此事有关,难道……”
孰料她话未说完,却忽然“哎哟”一声,微微弯下了身子。
“小骨?”白子画虽方才已掐算出了梗概,心中已有了准备,但却仍不免有些失措,脱口一呼,虽搀住了她,但声音却有些发颤。
被他这一唤,花千骨倒不好意思起来,忙挺直了脊背,尴尬一笑,道:“没事,没事,大概是这里风大,岔了气息,不过微微钝痛了一下下,不是什么大事。”
白子画叹了口气,先将她扶至内室中妥当处坐下,为她斟了杯滚水,又自墟鼎中召出久已备好的纸鸟,大袖一挥,令它们往下殿去了。
“这……这些纸鸟是去了哪里?”花千骨看得一头雾水,不由得问道。
“小骨,今日便是你的生产之期,师父先知会那几个稳婆,再嘱医药阁诸人备好了人手、药材,才是正理。”
听他如此说,花千骨先是吓了一跳,后不禁嘿嘿笑了起来,掠一掠秀发,花枝招展地道:“不过是稍微有些岔气,怎么师父就小心至此了?哎哟哟,依我看,自从有了这孩儿,师父这杯弓蛇影的功夫可是练到十重天了呢,只说上一次……”孰料她话未说完,白子画便又弹指作法,只见绝情殿内襁褓、衣袍、锦被,乃至幼儿所用的木盆、摇篮等诸般物事纷纷乱飞,鱼贯着往先时两人已商定的产房去了。
花千骨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指着天上飞舞的诸物,结结巴巴地道:“师…师父,你这是干嘛?你…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放在哪儿的?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白子画叹了口气,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掌中,摩挲了半晌,也不知是安抚徒儿还是安抚自己地道:“这产子乃是大事,便是如何悉心准备,也总有不停当之处,也总是不嫌多的!”
见了这平日里最是从容镇静的师父大人如今一副满腹愁绪、如坐针毡的模样,花千骨不禁哈哈大笑,扑在他怀中,花枝招展地道:“师父,你这也太小心过逾了吧?如今距产期还有十天呢,我不……”怎料话未说完,却只觉腹内忽又抽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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