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白子画便已显露出了身形,手中执着一卷古籍,行了几步,抢至他面前,黯然道:“师弟,依小骨的性格,她…当真会因此事与我反目么?”
笙箫默方才那般,不过是危言耸听,为了逼他现身而已,现下见这六界至尊面现凄绝之色,也不禁心生怜悯,“嘿嘿”干笑了几声,慰道:“她是你的徒弟,你平日又将她收藏得那般严严实实地不容他人亲近,这我又怎能凭空猜得准?!不过是以常理推断罢了。”
听了他这话,白子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飘忽,半晌才自语道:“你说得虽也没错,可小骨她……”
不想他竟这般,本改有些恻隐之心的笙箫默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也不待他说完,便忽然抢白道:“也是,原是师兄你有先见之明,收的那般好徒弟,从来不敢,也不肯忤逆师父;但你须知,如今她不止是你的徒弟,也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间也是可以如此相欺相瞒的吗?”
“你……”白子画被他问得一时语塞,脸色由白至青连变了几回,终于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要夺路离了他。
“诶,你!”笙箫默哪容得他走脱,一个箭步跟了过去,劈手夺过白子画手内的手卷,冷笑了一声,扯下那书卷上的法术作伪,道:“好,好个长留仙上,这《素问秘要》中记载的可尽是些有违天道的法术医道,乃是□□,你取了此书,要待怎样?”
白子画又哪里有心思同他计较,掌中祭起一团神力,劈手夺了那书,化作一道清风去了。
笙箫默气得捶胸顿足,吼了句“师兄,今日你若不听我言,来日总有你后悔的时候”,便也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他的销魂殿去了。
且说白子画得了笙箫默的话,自是心事重重,小心将那古卷收入墟鼎,一路御风回去,却也不知为何,又实在行得缓慢,待来至绝情殿结界前,他不禁心下惴惴,念头一起,竟有些怕惧起自家徒儿来。
犹豫了半晌,却又忽然感知竟有舞青萝的气息便在殿内,想来定是她们姐妹情深,上殿来与她互道别来之情解闷的。
既有她在,白子画也略放了些心,别隐了自己气息,悄悄遁入塔室,将那《素问秘要》中的秘法细细学了一遍。
待一切安排妥当,天色已将晚了,他才好不容易抬步进了寝殿。
甫一进殿,就见舞青萝果然在内陪坐在花千骨身侧,而花千骨正撑着起了身,披衣靠在床头,二人正在私语。
见他回来了,舞青萝微微一怔,忙见了礼,口称叨扰,便告辞匆忙下殿去了。
一瞥之间,那舞青萝面上竟似有些凄绝神色,白子画心下一凛,尤恐事关自家,不由得胡乱猜测起来,但也不敢径直问她,正胡思乱想间,又见了花千骨面色苍白的模样,他心中又哪里忍得,不由得快行了几步,抢着榻边,握了她的手,殷殷问道:“你现在觉得怎样?可还觉得头晕?”
花千骨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哪里就这般娇弱了?大约是今日得知了元瑞的事,心事浮动的缘故吧。”
听她提起元瑞,白子画亦是一头雾水,忙问道:“舞青萝所为何来,怎的面色似乎有异?难道是为了元瑞?”自出蛮荒,便俗务缠身,他又哪里顾得上这些旁的。
“当年咱们还在神界时,残影于六界逞凶时,元瑞与众弟子出山御敌,竟以身殉道了。”花千骨低垂了头,一双妙目中隐有泪光。
白子画亦知她看着元瑞自小长大,待他自与旁人不同,骤然得知了这消息,必是心伤,忙慰道:“天道使然,这原是无法之事,何况你我修道之人,当看淡生死、诸事随缘,方可顺承天意、修得大道。”
听他这般说,花千骨不由得抬起头来,紧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看淡生死、诸事随缘,师父,你可能做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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