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忽然自岩壁处的阴影下腾起一段墨绿枝蔓,裹携着浓浓腥风向她呼啸而来。
“食人花!”花千骨大惊失色,好在她反应甚是迅疾,手起剑落,眨眼工夫便将那袭至面前的枝蔓一剑斩作两截。
不料那食人花不退反进,余者枝蔓上的尖刺个个显现出血红之色,在洞壁上盘旋迂回了一圈,又再向她扑来。
这食人花茎叶墨绿,其上又有无数血红尖刺,花千骨深知那些尖刺个个含有剧毒,若为茎叶所缠绕,定会筋骨寸断、窒息而亡,但若不慎被那尖刺刺中,也必中毒而亡,成了那花的食物。这食人花在蛮荒中甚是常见,又有多个品类,虽名曰“食人”,但寻常多以诸兽为食,此番恐怕便是循着洞外那当康兽的血腥之气而来。而这食人花又甚喜活食,想来是又寻到了他二人的气息,便入得洞来,要将二人置于死地。
方才入洞时的不过是那食人花其中一根藤蔓,被花千骨斩了一剑,洞外的主茎自有知觉,立时便又有数根藤蔓游进洞内,与花千骨战在一处。
花千骨自然不敢怠慢,奋起身形,与那食人花斗在一处,只是她这两日殚精竭虑,已是身衰体疲,加之洞内狭窄,腾挪不便,又恐误伤了白子画,故此她也只能勉强应付而已。
便在此时,白子画也已醒转了过来。
他如今虽无神力,但千年修习的内功也非比寻常,便是入眠后仍自行不辍,正行功至着紧处,偏又被这食人花搅扰,内息立时入了岔道。且他晨间天池穴那伤口此时也疼痛甚巨,外则皮肉重伤,内里真气乱窜,令他如今已是气息奄奄,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只得暂时按捺,耐下心思观战,好在他见识深远,只片刻工夫,便瞧出了那食人花的破绽,扬声道:“小骨,你瞧这食人花叶片上的条纹,该是所谓的‘夜来’食人花,最是惧怕阳光,待清晨时自会远遁密林之中,你只需将这花逐出洞外,寻些山石来封堵住洞口即可。”
略歇了口气,白子画又续道:“小骨,这食人花叶片下与茎干相连处有一根深色叶脉,恐怕便是它的要害。师父见方才你无意间以剑尖碰触此处时,那花边便向后缩了三尺之远,你再往那处试试,或许…或许可将这食人花逼退。”说完,他气息再也难继,终于忍不住抚胸急喘起来。
“是!”得了他的指点,花千骨登时如醍醐灌顶,依着他的话,剑剑往那食人花叶面下的叶脉处刺去。
白子画所料果然非虚,那叶脉处果然是食人花的命门,花千骨只刺中了几次那叶脉处,食人花便渐渐往洞口退去。
花千骨见那食人花退出了洞外,忙将先前备好的乱石堆叠于洞口处,将那食人花挡在了洞外。
既然食人花已不足为祸,花千骨也总算松了口气,忙收了剑,奔至白子画身边,扶了他半靠在自己怀中,问道:“师父,你可好些了?”
那青丘玉髓虽有生肌止血之效,但他除了皮肉伤之外,心脉处的旧伤已极是沉重,偏体内又有一道极充沛之真气因方才练功走火之故而四处躁动,倒搅得他心脉处气血翻涌、犹如碳炙火烤,如此,白子画终于忍耐不住,倚在她怀中一声重似一声的大咳起来。
“师父……”花千骨大急,珍珠大小的眼泪扑簌簌直落在他手上,边为他按摩背上穴道顺气,边哭道:“师父,方才睡着时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你…你不要吓我,我,我……”
方才花千骨与那食人花相斗时,白子画凝神观战,甚是慌急,一时心力不济,气血相逆,如今各处大穴得她推拿,心脉处有了松缓,那些淤滞之血再无可藏匿,猛然推开她,一口鲜血疾喷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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