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面色一怔,拂袖道:“尊上拼着自散天骨,方将那魔头残影封印入了蛮荒,复了六界升平景象,他身入蛮荒时曾叮嘱我等万不可开启蛮荒封印,若此时开启封印,再出了什么岔子,放了残影出来,尊上的一番苦心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闻他此言,摩严却心知玉帝不肯开启封印,不过是不想再生事端罢了。玉帝稳居高位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四海安宁,他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白子画夫妻的性命与情义在他这凉薄之人眼中不过是些些闲事,他又哪里肯为了旁人而妨害了自己的安稳日子,断不肯为她开启封印。而摩严此时却想的是白子画的嘱托——方才见白子画移了穷极之门于此处,便知他此番定是要舍生取义了,若花千骨此时也同入蛮荒,只怕这师徒夫妻二人便要双双殒命于那处了。白子画生平最疼爱、在意的,不过惟这徒儿娘子一人耳,自己若不能为他保全了花千骨,只怕他是定然要死不瞑目了。
想到此处,摩严上前一步,恳切道:“弟妹,子画曾多番嘱托于我,要我千万保全了你,万不可令你有半分不妥,今日我们阻你入蛮荒,并非有意与你为难,不过是要全了他的心意。如今子画为了六界苍生以身殉道,你是他平生唯一看中的,我们又怎能违逆了他的心愿?!”
花千骨不想白子画已做了如此周祥的安排,心中又是怨恨又是甜蜜,忍不住落泪道:“师伯,小骨不求什么,求的不过是能与我师父永远在一处而已。如今封印将将落下,想我师父与残影尚在冥渡秘径之中,秘径中法力不失,有我师父摄住残影,若趁此时机开启封印,定不会放了残影出来。机不可失,求师伯千万成全小骨!”说着,匍匐在摩严脚边,叩首不止。
摩严自然不肯受她的礼,闪在一旁,弯腰要扶她起身,但花千骨是拼了死命要求他答允的,又怎么肯起身,两人不由得拉扯个不住。
一旁的玉帝与王母对视一眼,向她使了个眼色,那王母指尖轻点,凝了仙力结了道浑厚仙幛,将花千骨团团包裹其中,缓缓升起,离了摩严。
花千骨大惊,奋力拍着那光壁,嘶声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王母低叹一声,劝慰道:“夫人,您既是尊上的遗孀,又是尊上的唯一弟子,我们是断不会让您前去蛮荒送死的。”
她这不说还好,此言一出,登时惹得花千骨勃然大怒,抽出灼然剑来,一剑劈向那光壁,厉声道:“什么遗孀?!我师父又没有死,哪来的什么遗孀?!”
她之仙力早已非比寻常,多年来又白子画神力养护,如今全力施为,只几剑下去,那仙幛便消失无踪了。
见玉帝与摩严都不肯开启蛮荒封印,花千骨又急又恨,御风来至那封印前,执起手中灼然剑,向那封印一阵狂劈乱砍,但那封印稳固异常,自然是纹丝不动,花千骨性子发了,怒吼一声,弃了灼然剑,使出周身功力,一掌向那封印击去。
但那封印乃是如今仙界九大高手所落,何等牢固,又岂是她所能撼动的?只眨眼功夫,便有反噬秉汹汹之势向花千骨扑了过去。
可花千骨又哪里理得了这许多?!只是视反噬如无物,一掌接一掌地击在那封印之上,如此,只片刻工夫,花千骨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但她仍不管不顾,死命向那封印接连攻去。
“师父!”
“千骨!”
身后伏羲先天槫行阵中与花千骨相熟之人纷纷奔了过来,要阻她如此自伤自残。
花千骨却哪里容得旁人近身,挥袖落下一道结界,将众人挡在身后,擦一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厉声道:“帝君,师伯,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打开这蛮荒封印!”说着,默念《化元诀》,振臂一挥,现出带翼真身来,使出浑身解数,又复往那封印扑去。
一旁的笙箫默见她显出了原形来,心中忽然一动,念头电转,喝道:“千骨,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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