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瞥见自家师父铁青的脸色,花千骨倒先变了颜色,涨红了一张俏脸,将小小白拉到自己跟前,语无伦次地拦阻道:“小小白,你…师父……”
小小白却全然不似自己娘亲一般慌急模样,反而有恃无恐地进前一步,昂首对白子画道:“爹爹,若说滥用仙力,您方才不是也在滥用吗?您常说身教重于言教,难道您就不该被罚吗?”
白子画不怒反笑,冷冷地道:“好,你说该怎样罚?”
小小白一脸得色,笑吟吟道:“您是六界尊上,我不过是个小小孩童,自然是不敢罚您的。不过,你敢不敢与我打一个赌?”
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白子画凝眉问道:“什么赌?”
小小白正色道:“转眼便是凡间的春节了,咱们一家三口便到凡间去,住上三日,每一日里,咱们父子俩谁先使用仙力法术,谁就输了。我若输了,回归长留后,自罚抄写《长留门规》五百遍;您若输了,我也不敢罚您,只将您案头的那方麟角镇纸赏给孩儿就是了。”
白子画哑然失笑,道:“你倒好眼光,那镇纸是瑞兽麒麟之角所制,价值连城,你觊觎它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小小白噗嗤一笑,涎皮赖脸地又道:“爹爹,你这是不敢和我赌了吗?”
花千骨自然知道小小白的心意——他生长于淡泊清净的仙界,思慕凡间红火热闹的春节已久,但长留的天腊之祭每每需要白子画主持,故此从未成行,他不过是要借此机会去凡间凑凑热闹。
一念及此,花千骨在背后悄悄向小小白比了个手势,蹭到跟前去拉了拉白子画的袍袖,踮起脚尖,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师父,莫听他胡说!他惦记去凡间不是一天两天了,凡间年节时最是烦乱事多,恐怕咱们过不惯。”
小小白低笑一声,低垂了头,却斜着眼偷觑着白子画,絮絮道:“果然,尊上大人不用法术,就不敢到凡间去了。”
闻他此言,白子画冷哼一声,果然道:“好,就如你所言,过两日便是除夕,咱们到时就下界去!”
他此言正中小小白下怀,小小白当下笑逐颜开,三步两步扑进花千骨怀里,欢呼道:“娘亲,快给我准备准备,咱们终于要下凡过年去了!”
正在兴头上,他人还未站稳,不料却又被一道金光摄在半空,徐徐往后山飞去。
“诶?!爹爹……”
风中传来白子画淡淡的语声:“你今天不用吃晚饭了,直接去后山面壁吧,也好早去早回,筹备去凡间的行李物事。”
“爹爹,我…我还要吃晚饭啊!你知道我在偏殿吃的有多惨的啊,你…你耍赖!”小小白怨怼的哀嚎传来时,他早已连人影也看不到了。
花千骨眼见自家儿子往后山去了,忍不住顿足怨道:“师父,我还特意给他做了他爱吃的长春羹呢!”
白子画闷哼一声,袍袖一挥,道:“今日之事,小骨便没有错吗?”
花千骨愣了一愣,愕然道:“怎么,连我也有错了?师父也太言过其词了吧?”
白子画面色一沉,正色道:“小小白异于常人,你早就知晓,为何见他滥用法术,不说劝导阻止,反倒还要还推波助澜?!难道要纵得他有一天犯了大错,你才悔之晚矣么?!”
听他说得有理,花千骨也心有悔意,低了头,认错道:“小骨错了,任凭师父责罚。”
话音刚落,她只觉身上一轻,人已被他打横抱入怀中,这一惊非同小可,花千骨俏脸薄红,诧异道:“师…师父你……”
白子画忽然莞尔一笑,俯在她耳边,噙住她的一缕柔发,低声道:“为了下凡,你方才与他一唱一和,难道当师父看不出来么?如此目无尊长的孽徒,难道不该罚么?!”说着,抱着满面绯红的小徒儿飞身往寝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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