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少年——————————————————
符隶、制符工具、法器、制作法器的工具、法慧师侄酿的酒,法慧师侄……
陆十一看着挤在他行李里的那一团阿飘无语三秒,“法慧师侄。”
“小师叔,嘤嘤嘤,法慧舍不得你。”阿飘见被抓破了,立马发出四岁女童的不舍哭泣,飘到陆十一面前,凉丝丝的身体蹭着他的脸表示难过。
“你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成熟点吧。”陆十一黑线说道,还是安慰性的摸了摸师侄气态的头顶。再把他的师侄从行李中剔出来后,陆十一再次检查了一下他的东西,确定该带的都带了之后才把行礼塞回空间手环里。
“小师叔,我舍不得你啊,你这次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见到了,呜呜呜……”法慧师侄郁郁叨叨的跟在陆十一背后,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背后灵”。
“安啦,又不是不回来了。”陆十一无奈的安慰着这个高龄儿童。
“不,以师叔的懒惰程度,等你在唐人街住习惯了就不会挪窝了!”法慧恨恨地说道,“可惜我还没有修炼出身体,阿飘的话想要申请出国旅行超级麻烦的!”
“那你就……赶紧修炼吧。”陆十一尴尬的说道。
金阳观今天依旧香火鼎盛,羲皇殿中,陆十一给伏羲大帝上好香后,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老道士才走过来,他穿着与平常道服迥然不同的长袍,不像个道士,更像是一个壁画上走下来老神仙。
不过这个干瘦的老者可没有壁画上的老神仙那样慈眉善目,只见他笼着手,非常严肃的对陆十一说道,“小师叔,时辰不早了,咱们启程吧。”
“法准师弟你太无情了!”阿飘飘在她直系弟子的肩膀上,不满的对法准说道。
“法慧师姐,我还没有责问你偷偷从修真者代表大会上偷跑出来的事情呢!”法准皱着眉,不悦的看着阿飘,阿飘也是个有气性的奇女子,“哼”了一声就转过身不理人了。
“好了,好了,别吵架啦。”陆十一笑道,这段插科打诨却让他的肩膀放松了不少。
他走在前面,法准他们跟在他后面,一行人走出金阳观的大门。陆十一看了一眼大门两边的“应科学发展观”,和“为人民造福祉”两句对联,还是忍不住眼热的了会儿,他走到金阳观大门口唯一一尊石狮子面前,摸了摸石狮子的鬃毛,对他说道,“金狮,我走了啊。”
“嗯。”石狮子活了起来,石头表面退去,露出地下金灿灿的皮毛,同样是金灿灿的眼睛不舍得看着陆十一,“一路顺风,我给你的底牌都在吧?要是有不长眼的混蛋惹你生气,直接撕了符咒,出了事我兜着。”
“嗯,我会的。”陆十一抱着金狮顺滑的鬃毛笑道,“家里的师侄徒孙就麻烦你了金狮。”
“嗯。”金狮像只大猫一样舒服的眯眯眼睛。“你去了那个地方……算了,小师叔天赋异禀,必然逢凶化吉。”
“嘿嘿,那你继续工作吧,我先走了!”陆十一撸撸大猫,笑道,“不就是出个国嘛!小爷怕他!”
————————————————尚未超人—————————————————
起伏的波涛像是母亲的怀抱,温柔的水中漂浮着着昏睡的英雄,清澈的水流冲刷着英雄身上的灰烬和污垢,那慈爱的力道让人想起生命初始的时候,那安全而封闭的子宫,静静地听,似乎能够听到母亲的心跳……
克拉克睁开眼睛,那双和大海一样湛蓝的眼睛迷茫而冷漠的看着所处的环境,四周都是广袤的深蓝,脚下则是幽深的深海,他悬浮在海水中间,头顶是厚实的海水和一轮不甚清晰的太阳,正常的人类在这样的深度,这样长的时间里恐怕早就死了。
但是他不同,他是一个异类,一个强大的异类。
克拉克抬起头,终于看到了那“心跳”的来源,一只座头鲸母亲带着她幼小的孩子正缓缓地在他头顶上游过,母鲸发出低沉的鸣叫,探测着远处未知的海洋,却不想喊醒了自己。
我也有母亲吗?我与人类如此的相似,我是否也有血亲?
克拉克看着鲸鱼母子远去,终于滑动手臂,缓缓地上升到海面上。和他跳船那天不同,今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天,还上的波涛也很小,明媚的太阳迅速的温暖着克拉克的身体,消除了他的疲惫和饥饿,让他的身体重新获得力量。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浑身上下除了那件破破烂烂到快要彻底碎掉的裤子只剩下脖子上的那把钥匙,克拉克摸了摸那把钥匙,心里总算安稳了些,然后他选了一个位置,向哪里奋力游去。
不久之后,海岸线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万幸,在海边就有一栋房子,克拉克小心的潜伏过去,过人的听力让他可以清晰地听到屋子里家人间欢庆的声音,透视眼则让他可以看到归家的丈夫为妻儿购买了礼物,一家人都在庆祝这个难得周末。
今天是周末了吗?克拉克想到,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屋子里热闹的一家人,目光中的向往一闪而过,他心里反复说着对不起,然后偷偷拿起一件男主人的大衣飞快的跑远了。
夜晚很快来临,这个地方夜间的温度非常低,好在克拉克并不惧怕寒冷,他一个人孤独的游荡在街上,渺茫的像个影子,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上午看到的,那温馨的一家三口的画面,心里面酸酸的,还有深深的负罪感,他仰起头看向路灯,直勾勾的目光想让路灯刺激他的泪腺,却不想热视力先一步射出来,烧毁了路灯的灯泡,这下子周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先找工作吧。”良久后,克拉克自言自语的说道,渔船是只定不能回去了,工资、手机、生活用品、身份证……都丢了个干净,好在身份证是假的,不会惹麻烦,就是暂时不能往家里寄钱了。
玛莎……还是找找看有没有别人丢掉的硬币去给玛莎打个电话吧。克拉克想起远在家乡独身一人的母亲,心里总算有了动力,他像一阵风一样跑开,黑暗中,一滴无声的泪水落在冰冷的水泥上,很快就消失不见,没有人会知道曾有一滴泪落在这里。
———————————我将死去,我将新生—————————————
黑暗、无界、冰冷、孤寂,仿佛时间都已经被冻结,仿佛生命早已绝迹。
一声声愤怒而痛苦的吼叫声在这片广袤却也狭小拥挤的世界中回荡着,海拉抱着头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她的长发被自己亲手撕下,姣好的面容上布满抓痕。她是一个神族,而且还是一个强大的神族,这世界上很少有东西可以伤害到她,她的体魄无坚不摧,她的心灵冷漠而坚硬,如同千锤百炼之后,流传万世的宝剑。
唯一可以伤害到她的只有她自己。
“奥丁!奥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海拉身上的力量不断被这个被称为“冥界”的特殊空间吸收着,她很虚弱,而且内在的强烈痛处也让她没有精力去约束自己力量,防止这些仅存的力量逸散出去。
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只有寒冷和饥饿,无人可以和她说话,无人可以供她杀戮,她是这片死寂之地中唯一的生灵,一个被人遗弃的诅咒。
“啊啊!”海拉仰面向后倒去,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她身上脱离出来,那是一个白色的海拉,白海拉比起这个海拉更加虚弱,虚幻的仿佛随时可以消失,她狼狈的跌落在空间中,但是新注入的力量还是稳定了她的身形,支持她继续存在一段时间。
“总算出来了,该死……”黑色的海拉仰面躺在地上,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地愈合,但是这个愈合的速度很慢,她的力量本来就很有限,在这个隔绝了一切的冥界中,每用一点,也就少了一点。
海拉歪头看向那个白色的自己,不知多少次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谢谢。”白色的海拉突然笑起来。
“你可真奇怪。或者说我可真奇怪。”海拉翻了个白眼,这道白影是她灵魂的一部分,她的怜悯、她的慈悲、她的善良等等的混合体,又或者可以称呼为她的良心。
也是她的垃圾,需要被舍弃的部分,在出生的时候海拉遇袭死去,是她的父亲不忍长女的离去,用阿斯加德的无上秘法救回了海拉,但是却也导致海拉的灵魂分为善恶两面。最开始的时候,善与恶的力量是对等的,但是她的父亲在他们之中选择了那个恶的一面作为主导,善的一面便被一直压制在海拉灵魂深处,直到她逼宫失败,被奥丁关进冥界之中。
按照她体内剩余的能量计算,应该过去十万年了吧?她体内的能量已经快要耗尽了,但是相对的,奥丁也快要不行了,接下来就看是她先熬不住,还是奥丁先熬不住了。只要她再坚持一下,只要奥丁继续衰弱下去!阿斯加德皇陵中剩下的神格并不足以支持奥丁继续获得力量,只要她活下去,她终有再和那位“父亲”见面的那一天!
然后她必将亲手斩下他的头颅!用哪个昏庸虚伪的君王的血,当做自己登基的祭礼!
“父亲,也是迫不得已。”白色的海拉说道,她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心灵相通,黑色的海拉的所有想法白色的海拉都知晓,反之亦然。
“你不需要为他说好话,你知道他是一个多么虚伪、多么狡猾而且无情的人!”海拉冷冷的说道,“当时他是有机会选择一个仁慈的继承人的,但是他选择了我,让我为他上阵杀敌!但是后来他想要当他的仁慈大帝了,但是我变不成他想要的样子!所以他选择去生孕育一个新的继承人!而把我扔到这里!把我当成一只野兽!这种耻辱如果不亲手杀了他,我的怒火不会平息!我的不公无法伸张!我的伟业又如何建立!”
“可是是我们先杀掉那些士兵的,甚至想把母亲和那个还没出生的孩子杀掉。”白色的海拉充满悲伤地说道。
“别用我们!那是我!是我要那么做的!你个废物!”黑色的海拉暴躁的说。
“你是否有想过,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也一样无法平息怒火,伸张不公,一样无法完成他们的梦想,而他们的父母又该是何等的伤心。”白色的海拉说道。
“那么我的父亲呢?他会为了我而流泪吗?”
“会的,因为他内心中也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
“但是我不是,海拉,我不是一个善良人,我无法感受到善良、宽容和怜悯,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仇恨、怒火和复仇!……”
黑色的海拉突然安静下来,她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悲伤,“还有你。”
“可是我已经快要消失了,这一次不要再给我力量了,最后,我想要爱惜一下我自己。”白色的海拉走过来,躺在黑色的自己的旁边,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
“我会为你复仇的,海拉。”
唯一能让她感到悲伤也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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