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出发也有将近四、五天,而我估摸着他们已经到了那什么穷凶恶级的景翳城。一夜之间,偌大的内阁显得空荡荡,只有狄仁杰师兄一人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维持着长安城的良好治安,实在是可歌可泣。
嗯……
大家不在的第一天,想他们。
大家不在的第二天,想他们。
大家不在的第三天,哎呀外阁师姐们的厨艺也很不错哦。
大家不在的第四天,师兄师弟们练武时给他们递擦汗布而害羞的模样也是俊俏的很呀。
可纵使我让尽量让自己过的乐不思蜀,而不去担心那帮远在天际没有归家的人,因大量难民流离而导致长安城岌岌可危也是不争的事实。
恐惧也还是抵挡不住蔓延到了长安。
景翳城接连爆发瘟疫,内部一波未静一波又起,幸存的百姓颠沛辗转,不少羸弱的妇孺也已流离失所,听闻相隔不远的长安城和平安定,治安良好,水源干净,食物富足,一时间,大批难民涌入长安。虽说城门已早早关上,但聚集在城门前的难民也越来越多。我相信在看完他们穷困潦倒的表情后,哪天突然得知城门被他们啃了也不会感到奇怪的。
我只好带上糕点去探望劳神劳财的狄大人,听说这些天衙门可没少拨银子给难民买充饥的食物。
我站在府门侧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同时一只脚已然踏了进去。
坐在案台前的狄大人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闭目养神着,一个眼神都没给我,可嘴上的话却是纹丝不漏风、公事公办的很。
“闲杂人等和宠物禁止入内。”
很好,完全针对我和立在我肩头的法拉利,一个字都没有浪费。
“不要太过分哦,”我微笑,柔声开口。
狄仁杰看着篮子里的食物,蹙眉半刻,随后沉吟:“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给人跑腿。”
我耐着性子笑眯眯回答:“这不是有求于治安官大人嘛……”
“……景翳城距长安城有多远啊?脚程需几日才能到?”
“……”
狄仁杰冷脸揭穿了我的小心思:“路程再短,你一人也是无法达到。脚程不多,你一人也是步履艰难。”
由于这话未免说的太过富有针对性,我不禁怒了,吼道:“我就那么没用吗?!”
狄仁杰回以沉默。
我吼完,也沉默。
我只好转身灰溜溜走人。
“景翳城已爆发灾病,你纵然担心,去了也是无济于事。好好呆在长安,哪儿也不准去。”身后的人下了命令。
我暗地吐吐舌头,一边默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一边跑了出去。
街上还是人口流动量还是很大,车马骈阗,络绎不绝。但我想很快就会因为难民的涌入而家家闭门闭户,惴惴不安了。
我叹口气,心里还是岔岔不平。
他们是人,不是神,会受伤也有痛觉,为什么就要被委以如此重任?这简直太不公平。
我一路漫无目的地闲逛来到茶棚,默不作声地坐下。茶棚铺主给上了一壶茶,我一边小口啜饮着,一边听着其他人热火朝天兴致勃勃谈论着长安城的最新咨询。
“景翳城真的要落败了吗?天灾人祸……那些此刻还堵在外面的难民可不会让人省心,你们说狄大人总不会打开城门来恭迎他们进来吧?”
“哎哟,那也坏事啊。我这刚好有一批货要外送呢,这一直禁闭城门,也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我们可别自乱阵脚,在这上面,”一位商贾模样的人用手指了指长安城上方那座浮城,“这云蜀阁可没有坐视不理呢。”
“对啊,我也听闻剑仙大人早已开始关注此事了。”
“太好了,事情定会得以解决的。”
“说得有理。”
“嗯。”
“……”
我望着杯中茶水周围一圈荡漾开的细小波纹,神情复杂。
或许在大家心里,他们真的担有神袛的份量也说不定。
“素问诸葛先生智谋天下无双,韩将军的□□杀伐果决。虽也只是听说,好像这次,连这些大人们也出征插手了呢。”
话音刚落,我这手一抖,刚满上的茶一霎洒满了半张桌子,我赶忙起身整理,心谙道:“这下完了,他们那边居然也出发了,那么大圣也一定在,万一碰不上面倒还好,一旦碰面……依大小姐那性子来看……恐怕……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我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更加坚定了要动身前往的决心。
原本我这桌已经闹出了很大动静,可相反,大家都没有察觉,非但没有察觉,注意力还都被对面那桌全部吸引去。
那位剑侠右手拿着一把饱经战斗,痕迹斑驳的长□□,左边别着一柄短刀,浓黑的长发尽数被扎起,额前一道疤,眼神阴鸷,看上去悚人的很。服装倒不像是一般的剑客装,可模样又真切是学武的。
此刻他正揪住先前开口那人的领口,一开口便是浓重的扶桑口音:“你刚才说,那位剑仙已不在长安?”
被死死揪住的人对着这迎面扑来的强势气息显着有些呆滞和害怕,只能结结巴巴回答:“是……是……”
我深思片刻,紫荆鞭已悄然出现在了手上。
“是去了那名叫景翳城的地方?”那名剑客话语还是咄咄逼人。
可怜那名大哥,终于忍不住涕泗横流,头如捣蒜:“是……是……”
鞭子已捏紧,虽然可能没有胜算,我还是决定上前去试上一试。
就当我打算插手的时候那人突然放手,害的手下的人瞬间瘫倒在凳椅上粗喘气。
“刚刚是我鲁莽了,对不起。”
我的右脚差点没绊了我的左脚。
“不瞒各位,在下宫本武藏,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与这位传说中的剑仙切磋一番,几日前初到长安,多谢这位兄弟据实相告,实在多谢,多多保重!”说完,边冷硬地转身出了茶棚。
我不愿看了,那位大哥人生大起大落太迅速,这会儿正被人掐着人中保持清醒。
不过……那人这样问,可是也要前往景翳城?
我愣神片刻,也赶忙紧跟了上去。
才刚到门口,就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喊:“大叔!!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这声音听着怪耳熟。
我追上去察看。
那名武士此刻正牢牢拽住一位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不要把我交给警察啊啊啊!!”
宫本武藏刚硬这一张脸,声音沙哑冷峻:“你这女娃,做什么不好非要偷人钱财,实在是罪大恶极。我是外来人,不懂这里的规矩,如果不想我交给你这里的衙府,就得留个教训。既然是偷盗,我便断你一根指头,让你以后铭记这次的痛,不要再犯了。”
赖在地上的少女有着一头长长的乌发,用绳带绑着,杏脸桃腮,模样挺讨人喜,此时正哭的梨花带雨,嘴里还在喊着“不要…不要”,完全叫人看不出是善行窃之人。
那柄短刀正要无情挥下。
登时被一根紫色的长鞭死死缠住。
“刀下留人!”这么说着,我手上的力道也丝毫不敢放松。
宫本武藏迅速抽回刀,抖落我的鞭子,当即退后几步,留出防御的空间,眼神阴隼。
“这位……英雄,我只想说,在长安城内动用私刑可是犯法的哦。”我报以微笑,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地上那位也不知是真傻还是真傻,此刻居然不合时宜地抽抽噎噎插嘴道:“不会的,我不是长安城的居民……所以他们是不会管我的……”
我一听,绝望闭眼,一幅惨不忍睹的模样。或许,我不该管的。
不行。
最后,我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悲壮喊了一声。
“天王盖地虎?”
那姑娘一愣,反射性回道:“小鸡炖蘑菇?”
我瞬间老泪纵横,好吧,这人还是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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