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卫博文站在卫煊的学校门口，听着卫煊手机里的急促的嘟嘟声，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都有些记不清夏秾有多久没和他说玩笑话了。

    旁边，卫煊将身上的书包放了下来，朝卫博文递了过去。

    卫博文直接将卫煊的手机踹进了自己的裤袋里，低头看着卫煊的举动，十分费解，“干什么？”

    “妈妈都会帮我拿书包的。”

    “哦。”

    卫博文捏着裤袋里卫煊的手机，淡声回，“你妈妈没让我帮你拿书包。”

    说着，他看也不看卫煊，直接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卫煊默默地将书包重新背到了背上。

    真沉！

    为了今天能坑到他爹，卫煊不仅背回了自己不用的书，还把班上其他同学的课外书都装到自己书包里了。

    看着走在前面两手空空的卫博文，卫煊在心底默默地将卫博文唾弃了一万遍！

    卫博文是提前结束工作来接卫煊的。

    从学校离开之后，卫博文让司机把车子直接开回了珠江帝景别墅，车门一打开，卫煊就直接冲下了车，跑了进屋。

    卫博文看着后座上的书包，他皱了皱眉，还是将手伸向了书包。

    他随手拽了一下，差点没拽动！

    这书包可真沉！

    他不禁怀疑，这书包，夏秾拿得动吗？

    家里，阿姨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卫博文进屋，就看到卫煊正趴在沙发里，他的怀里抱着一袋薯片，一边吃薯片，一边看动画片。地上胡乱地扔着他的衣服，鞋子和袜子，再看着卫煊腰上那一圈横肉，卫博文怎么看，怎么来气！

    他大步上前，将手里的书包用力地扔到了平板上，“做作业。”

    “晚上再写。”

    卫煊到底还有几分怵卫博文的，他没敢丢书包，只默默地继续用自己的小胖爪子抓薯片喂着自己。

    “起来，马上写。”

    卫博文直接动手，将卫煊手里的薯片抢了过来，全扔进了垃圾桶里，又扯过湿巾给他，“擦手，写完我检查。”

    “我的薯片……”

    卫煊看着垃圾桶里的薯片，眼睛顿时就红了，他正准备去找新的，就听到卫博文忽地大吼了一声，“芳姐，马上把家里的薯片零食都给我翻出来，扔出去！再让我看到一袋，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芳姐惊得连菜都顾不上炒了，连忙从厨房出来，楼上楼下去搜零食。

    卫煊那些藏东西的地方，芳姐是最清楚不过了，她每翻出来一个地方，沙发里那一对父子的脸色就变一次。

    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卫博文看着地上那一堆的各种膨胀食品，“就这些？”

    芳姐悄悄地看了一眼卫煊，又继续去收了。

    “哼，不要……”

    卫博文伸手，直接将卫煊给拉了回来，拽到了小书桌面前，“六点半了，写作业，我今天要检查你作业。”

    卫煊是真的被卫博文给吓到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卫博文像今天这样生气，他坐到了小书桌上，默默地从书包里掏出了语文书和练习册，开始写作业。

    刚写了两个字，卫博文就在旁边忍不住嫌弃。

    他儿子写得字真丑。

    丑到每一笔每一画都在瑟瑟发抖。

    卫煊也感受到了那一份嫌弃。

    他抬起头来，“爸爸，你要不要教我写字？”

    卫博文看着课本上广升足走几个汉字，“就这几个字，还用我教？”

    卫煊撇撇嘴，懒得再理他。

    继续瑟瑟发抖一笔，瑟瑟发抖又一划。

    那一页的田字格写完，卫博文感觉感觉就像一张爬满了蟑螂的纸，真的太丑了，丑到他想吐。

    “就只有语文作业？”

    “嗯。”卫煊面不改色的撒谎，“数学老师今天没来上课。”

    “英语作业呢？”

    “背课文，我都会背了。”

    恰好芳姐说开饭了，卫博文也没再多管了，和卫煊一道上了饭桌。

    想着夏秾的叮嘱，卫博文将肉菜都离卫煊远了一点，直接给卫煊堆了一堆碗青菜，“把碗里的吃完再夹。”

    卫煊：“……”

    吃过晚饭，卫博文禁不住卫煊烦，把卫煊的手机还给了卫煊，自己回书房处理工作去了。

    等他回过神，已经九点了。

    他只得丢下处理一半的工作，去了卫煊的房间，将卫煊提进了浴室。

    看着筐子里放好的衣服和毛巾，卫博文跳了一天的太阳穴，终于安静了一些，他看着卫煊，“你平时是自己洗澡，还是你妈妈给你洗？”

    “自己洗澡，但妈妈会帮我洗头。”

    “嗯。”

    卫博文将衬衫的袖扣拿了下来，他将袖子卷高，蹲了下来，“来吧，我帮你。”

    卫煊刚准备走过去，却又收回了脚步，退开了一段距离。

    他看着卫博文，“我今天晚上不洗头了。”

    浴室白色的灯光打在卫煊的身上，卫博文看着卫煊脸上那一丝再也藏不住的戒备，他突然觉得，有点失望。

    他分不清是对卫煊失望，还是对自己失望。

    他觉得，夏秾一定是存心的。

    存心让他明白，在卫煊的心里，他这个父亲，还不如一个路人。

    “我就在门口。”

    卫博文卷着袖子，走到了浴室的门口，“你需要帮忙，就喊我一声。”

    卫煊点了点头。

    他背过了身，衣服脱完，他才发现卫博文没给他放热水，他光溜溜的站在那里，回头看了一眼靠在门口的卫博文。

    他嗫嚅了一阵，这才紧张兮兮地喊了一声，“爸爸。”

    卫博文转头，“嗯？

    卫煊捡起了衣服，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他看着卫博文，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道：“爸爸，我能不能和你一起洗澡，我们班同学，不……是二组的张铭，他说他每天都和他爸爸一起洗澡。”

    卫博文的眼神顿了一下。

    “爸爸你不喜欢就算了。”

    卫煊转过身去，“也没事，张铭说他没有妈妈，所以才是他爸爸陪他洗澡。”

    “你有爸爸。”

    卫博文的目光在浴室里晃了一圈，见浴室里有大浴巾，便也开始解衬衫扣子，“我陪你洗澡。”

    “真的吗？”

    卫煊回头，见卫博文已经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顾不上自己的没穿衣服，直接跑过来，抱住了卫博文。

    这场面……

    卫博文皱了皱眉，就算是亲儿子也很辣眼睛。

    泡在温水里，卫煊靠在卫博文的身上，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他先是给卫博文背了一遍班上同学的名单，然后一个一个的讲八卦。

    哪个女生编的头发最好看，哪个女生的眼睛长得最好看，哪个女生最聪明……

    讲了十来分钟，卫博文听得都开始打哈欠了。

    “爸爸，我也给你搓背吧。”

    卫煊说着，就要去拿肥皂，可他的手没拿稳，肥皂直接从手里滑了出去，滑远了。

    “爸爸，肥皂跑了，你快把肥皂捡起来！”

    卫博文无奈。

    他从浴缸里出来，用热水冲了冲身体，用浴巾将自己裹好，弯身去捡肥皂，可那肥皂却跟成了精似的，从他的手里滑了出去。

    一连滑了三次，卫煊忍不住趴在浴缸的边沿上笑了出来。

    “等会儿再拣，你该睡觉了。”

    卫博文说着，将卫煊从浴缸里抱了起来，用热水帮他冲了一遍，又拿毛巾给他擦了擦身体，正要将他抱出浴室，脚下忽地一滑——

    那块成了精的肥皂！

    摔倒之前，卫博文下意识地用手护住了卫煊的头，然而，父子两人还是齐齐地摔倒了地上。

    卫博文的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

    卫博文醒过来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哭，并且这声音很熟悉，像是……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他睁开了双眼，就看到“自己”正抱着手机，坐在地上，那张帅炸了的脸上挂满了眼泪，对着手机喊妈妈。

    卫博文低头，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状况。

    好一会儿，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卫煊？”

    卫煊赶忙点头，对着卫博文就是一个熊抱，“爸爸，我好怕！”

    卫博文差点被勒死。

    “松开……松开手，你先……松开手！”

    “可是，我好怕。”

    “怕也把我松开！”卫博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儿子，“不松开，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了！”

    卫煊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卫博文，他坐在那里，楚楚可怜的看着卫博文。

    卫博文顺过来一口气，“你给你妈妈打过电话了？”

    卫煊点头，觉得委屈，“妈妈让我跟着你，她马上就回家。”

    “先起来吧。”

    卫博文这会儿也有些乱，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和儿子互换了身体，“看看有没有哪里摔伤，摔疼了。”

    “嗯。”

    卫煊说着，直挺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围在腰上的浴巾也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卫博文再度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卫煊看着卫博文，费解。

    “爸爸，你头疼吗？”

    疼，哪里都疼，头最疼。

    卫博文让卫煊就在浴室里待着，自己回了主卧的衣帽间。

    夏秾收拾完后，那里已经空了一大块地方出来，卫博文径自走过，翻出了一套自己的睡衣，拿回了卫煊的浴室。

    他看着卫煊穿好了衣服，又指挥卫煊将那块肥皂精给捡了起来。

    等夏秾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父子两人正坐在沙发里等着她。

    还有那块肥皂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