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苏叶被心里这种好像被小爪子在挠的奇异感觉弄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出口叫人。
“嗯？”
言暮的声音，轻轻的从耳后传来。季苏叶就觉得自己背后的酥麻好像迅速转移到了耳朵，甚至有微微发烫的趋势。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敢抽着声音问：
“姐，姐姐……好了吗？”
言暮替季苏叶将缎带系上最后一个蝴蝶结，看着少女微红的耳朵，低声：“好了。”
季苏叶这才转过身，两手提着裙摆，就地在言暮的面前转了个圈。蕾丝花边随着她的动作晃，纤细光洁的小腿线条流畅。
“好看吗？”
“嗯。”言暮看着雀跃的季苏叶，语气不自觉柔软下来，“阳姨叫我们下去吃点东西，说你有胃病不能不吃。”
季苏叶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腹部，才抬起头皱着一张脸说，“我好不容易才瘦下来的，一吃又会胖回去的。”
言暮看到季苏叶露出来的，十分明显的锁骨，估计季苏叶都没上九十斤，还减肥？难怪有胃病。
她往外走，还转头问季苏叶：“瘦了多少？”
“从八十六斤暴瘦到了八十五点九呢！”季苏叶做出了一个擦眼泪的动作，又笑嘻嘻的蹦哒着跟上言暮，顺手就从自己首饰台拿上一个锁骨链带上。
言暮：“……”
“对了姐姐！这个是给你的。”快出衣帽间的时候，季苏叶拿出了一个通勤风格的棕黑配色手提包，不是平常季苏叶打扮的可爱风格，倒是挺成熟的。
言暮看她。
季苏叶解释说：“这个衣帽间是我爸妈当时给我弄的，其实好多我都用不着。这个包包完全不是我的风格，但是特别搭你，就送给你了。”
言暮低头看着手提包，吊牌都没拆过，她认识的，某品牌非常难买的限量手袋，现在的价格已经炒到了……六位数。
十几万的包，季苏叶就这么随随便便说送就送了。
言暮想到自己曾经何曾不是这样，现下的穷困潦倒让她变的束手束脚，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那个嚣张的自己。
季苏叶见言暮不动，怕言暮不收，便说：“等会儿叫人直接给你送家里去，走，我们下楼。”
言暮的手放在自己肩上背着的链条包上，紧了紧，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送这个包季苏叶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是她特意为言暮买的，想着言暮以后去生意场上，总要有一身过得去的行头。她查过自己给言暮那张卡的额度，分文未取，直到言暮这性格倔的很，又有自尊心，自己不硬塞给她她不会要。
不过，一切过了今天都会不一样了。
***
两人下楼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了，季家开餐的时间稳定，十点半准时吃午饭。阳姨从厨房里端出来两份温牛奶和吐司，让言暮和季苏叶先吃着点。
客厅里有一股淡淡的，中药的味道。
言暮看着现在腮帮子鼓鼓的将吐司吃的香甜的季苏叶，仿佛能闻到季苏叶身上的淡香，今天不仅是清甜水果了，还有一丝淡淡的药香，融合的很好，又特殊。
是让人不会忘记的味道。
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面摆着各类珍稀药材的大橱柜，旁边一个稍小的全是药书和古籍。应当是时常会翻阅的，边角都包了透明的书皮，保护的很好。
季苏叶对着有些发愣的言暮晃手，“想什么呢？”
“没事。”言暮将自己余下的牛奶喝完，空荡荡的胃也变得暖洋洋的。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言暮将碗碟拿好了，对季苏叶说：“吃完了？我把盘子收进去。”
“不要你来不要你来！”季苏叶赶忙站起来要去拿言暮手里的盘子，言暮将手一举，一米七的身高轻轻松松碾压着她的小个子。季苏叶哼哼唧唧地朝言暮呼气，凑近了，闻到言暮身上有沐浴露的香味。
言暮把乱动的季苏叶按住，笑了笑说：“你今天穿的这么像公主，坐着就好了。”
嗨呀，看看，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让她好开心，开心的要开始冒泡泡。
季苏叶跟着言暮一起溜进厨房，但言暮是正常走进去的，她是提着裙摆一蹦一跳进去的，卷卷的头发仍旧蓬松，让季苏叶看起来更像个肤白貌美的娃娃，嫣红的双唇带着水润的细闪光泽，那是她擦上的番茄红的唇釉。
阳姨在切菜，厨房的空间有足够大，言暮将碗碟放进水池，阳姨在边上说：“言小姐放下放下，我来就好！这碗用不得洗碗机，别让洗洁精坏了你的手……”
言暮已经自然拿起洗碗布，轻声说：“没事的，我知道这碗只能手洗，我来就好……您不用那么客气，叫我言暮就可以了。”
这碗是季苏叶的父母从欧洲带回来的，名贵物品，进不得洗碗机，阳姨没想到言暮居然知道。
哗啦啦的水流响起，言暮在洗碗。动作并不算熟练，看得出是并不做这种家务活的人，却胜在专注认真。
季苏叶就在言暮三步远的地方看着，觉得言暮这个样子简直是在发光。怎么会有人低着头洗个碗都这么好看啊？
这个下颚线，根根分明的睫毛，完美的鼻梁高度，这是什么人间仙女再现啊？
季苏叶从小被娇生惯养，厨房不让进，油烟不让沾到一点半点。好在她乖巧懂事，时不时帮着阳姨摘一摘青菜这样的小活还会一点。
让季苏叶洗碗？全家都舍不得。连季老爷子都生怕水质不好，厨房里都装了全面的净水系统。
但季苏叶就这样看着言暮在那儿洗碗，忽然觉得做饭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如果能天天看到这样的言暮就好了，她愿意学做饭，学洗碗，住在厨房都行。
阳姨心里对言暮自然很满意，却还是上前接过言暮手里的活，笑道：“苏苏你快带着言暮出去，我等会儿要炒菜了，过半个点吃饭。”
“好嘞！”季苏叶提裙摆的手一松，本想去拉言暮的手，半路上还是怂兮兮只敢拉住人家的衣袖一角，捏着，小心翼翼，“姐姐，我们去客厅。”
还没走到沙发，季苏叶忽然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茶几上摆放的报纸塞进柜子里藏好，才抬起头对着言暮傻乎乎的笑。
言暮知道季苏叶藏的是什么，报纸上想必写的都是近段言家的这些丑闻，她自己都已经看到麻木了。
也就只有季苏叶，还这么小心翼翼的护着，怕不好的言论影响到言暮。
言暮很端正坐在沙发上，背挺直，手垂放在身侧。季苏叶看出来她有些不自在，坐到了言暮的身边去，拿着一颗小番茄对着言暮：“姐姐，啊~”
“？”言暮被季苏叶无厘头的动作逗得有些无奈：“你又想怎么样？”
季苏叶撅着嘴。
言暮看了看番茄，又看了看季苏叶，不知道季苏叶是想听什么，倒是季苏叶唇上的颜色倒是和番茄很相似。
迟疑了会儿，才说：“啊？”
季苏叶一口将番茄吃了，含糊不清说：“姐姐，我今甜吼补吼康吼？”
“好看。”言暮的身体稍稍有些放松下来，笑了声，“像以前宫廷画里的小公主。”
话音刚落，季苏叶将手机递给了言暮。
“那你能不能帮我拍照？”季苏叶笑眯眯的，伸出两根手指，“拍的好看一张十块钱。”
言暮默了会儿，确定季苏叶应该是在和自己闹着玩，就说：“没拍好呢？”
季苏叶叹口气，揪着自己卷曲的头发：“没拍好，删一张一百块钱。”
言暮沉默。
三秒钟之后，言暮将季苏叶的手机还了回去。
“季苏叶，有病就要记得多吃药。”
季苏叶又塞个小番茄放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弯腰笑得乐不开支。她拿着手机就开了相机，选了一个小兔子的贴纸，挑成前置。
“姐姐！看镜头啦！”
言暮的唇角还勾着笑，清透的眸子闪着光芒，窗外的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勾勒着温柔的轮廓。怀里忽然闯进来一个清香的小朋友，季苏叶一手拿着相机，柔软的身体网言暮身上一靠，满足的闭着眼睛，唇边笑意弥漫。
咔嚓。
***
很快，饭菜的香味传来，还伴随着阳姨清脆嘹亮的一声。
“开饭了！”
季苏叶将照片设置成她和言暮聊天界面的背景，还将原图发给了言暮，一边超大声：“爷爷！吃饭啦！”
言暮的耳朵嗡嗡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旋风季苏叶拉到餐厅去，刚巧季峥风从书房出来，看着言暮被季苏叶拽来拽去。
“孙女儿啊，你什么时候能够不这么冒冒失失的？”季峥风对着言暮无奈道，“平常苏苏也不这样的，今天你来她兴奋了些。”
季苏叶这时候已经搬凳子了，餐桌太大了，她嫌自己的座位离言暮太开，哼哧哼哧将自己的位置挪到了言暮不过一拳远的地方。
言暮哭笑不得看着这一幕，说：“不碍事，小朋友就是这样有活力的。”
季苏叶顺着她的话往凳子上一坐，晃着餐巾：“姐姐姐姐！小朋友准备吃饭了！”
言暮将勺子放在季苏叶的碗边，接过季苏叶手上的大餐巾铺在小朋友还在晃动的腿上，又拿着稍小的餐巾对折一下，在季苏叶的脖子上围好，轻轻说：
“那小朋友要好好吃饭，不要把饭粒漏出来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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