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到三年前,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跑去地球认识了古一。

    在挣扎无果后洛基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古一在这个宇宙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的地方遨游,他承认古一的智慧远在他之上可这并不能代表了他喜欢被人在智慧上碾压,一遍又一遍的碾压。

    “你很聪明。”古一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灵魂不再往下坠“而且从不畏惧失败。”

    “失败多了才能找到成功。”洛基摇摇晃晃的站稳了身形,他还没摸清楚古一想要干什么——在那之前他觉得自己最好老实点儿。

    “这是一个好品质。”古一赞叹道“坚韧而且勇敢,你的成就非凡。”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我毫无树建。”洛基抿着嘴巴,有点儿倾述欲爆发“也没什么真本事,只是点儿小聪明罢了。”

    “你不能让你的养父扰乱了你的坚持。”古一说道“你知道的你并没有你的养父说的那样没用。”

    “所有人都这样说——‘洛基,你从来不敢正面战斗’‘洛基,拿起你的武器来’‘洛基,别躲在妈妈身后’‘洛基你太瘦小了没法成为一个战士’‘洛基你太让我失望了’。”他说要最后一个字,表情扭曲,嘴唇颤抖“你品尝过无论你做什么都会被否定的滋味吗?请说实话,古一法师。”

    “No。”古一的眼睛里多了名为怜爱的光芒“但即便如此你依旧成就了你自己,你心中有爱。”

    “现在已经没有了。”洛基狼狈的躲开古一的目光“那些负担已经从我身体里消失了。”

    “那为什么在提起那些否定你的话时你依旧在悲伤?甚至感到了疼痛?”古一问道“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是对立的,生命是如此情绪也是如此,你不能否认自己的内心。”

    “我不知道我的内心,不如你来帮我规划一下我心理的需求?”洛基嗤笑道“我竟不知道您还会读心术,尊敬的古一法师。”

    “是爱。”古一和蔼的笑着,她认真的说道“是爱,洛基,是爱。”

    “你渴望爱,母亲的,父亲的,兄弟姐妹的,朋友的等等等等。这些都是你缺失的东西,所以你渴望他们。如果可以你甚至会贪婪的掠夺别人的爱。”古一的话就像一只大水蛭疯狂的吸噬着洛基的血令他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可是你又畏惧爱,因为没有人给予过你完整的爱。即便是弗丽嘉她的爱也不是你一个人的。”

    这句话就像点燃了□□桶的火星——

    “闭嘴。”

    “闭嘴!”

    “闭嘴!!!”

    洛基突然像一条疯狗那样冲着古一‘喝喝’咆哮“她爱我!她最爱的就是我!只有我!你懂什么!我!才是她的挚爱!我!才配拥有她的爱!才能回应她的爱!我爱她!爱她!!!”

    古一静静的看着洛基发疯等待他冷静下来,然后毫不犹豫的再次用语言捅了他一刀“她也是托尔的母亲,是整个阿斯加德的神后。”

    “闭嘴!”洛基倒在地上,抱着头无力的蜷缩起来“我不想听——”

    “她也爱你的哥哥,你的养父,爱阿斯加德,爱所有阿斯加德的人民,她是一位神后,受整个阿斯加德子民的爱戴也回应着他们的期待。”古一坐在了洛基身边,她的一只手扶在洛基的肩膀上“她不能只爱你一个,没有人能只爱另一个人,那是恶魔的行径,最自私的行为——你是一个自私的坏孩子吗?”

    “Yes。”

    “真的吗?”古一摇了摇头“你爱过,爱你的家乡,那个阿斯加德。”

    “求你了,别折磨我了。”洛基蜷缩的更紧了“你来就是为了打击我的吗?快走吧。这个世界上等着你拯救的人多了去了。你就先放过我吧。走吧。”

    他脆弱的像一张糯米纸,有点儿动静就会支离破碎。

    “可这不是我需要做的。”古一说道。

    “未来有太多的可能。”洛基用她的话回答她“拯救我对世界没什么好处。”

    “当然有。”古一说道“当然有。”

    “……是什么。”

    “一个母亲,洛基。”古一抓住了洛基的手把他拉了起来“拯救你就是在拯救你的母亲——你爱她就应该知道的——没有一个母亲会用自己孩子的生命来换回自己的生命。”

    “——没有一个母亲会用自己孩子的生命来换回自己的生命。”

    潸然泪下,洛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泣不成声了——他只能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声音被人听见,倔强的强留最后一点尊严。

    ——但这不重要啊。

    古一看着他:如果你想要哭就哭吧,没有人会嘲笑一个孩子哭泣的模样,也没有人会嘲笑孩子眼里流出的的泪水。

    只是到最后他也没有哭出声来,这已经成了刻在骨头上习惯了,过去他压抑自己讨好身边的人,他的养父,他的兄弟,他兄弟的朋友……而现在他已经不会,也放不开对自己的牵掣。

    “OK。好了。洛基。”古一给了眼前的孩子一个拥抱,真没想到在走之前她还要去安慰一个两千岁的孩子——非常值得纪念不是。

    “你该回去了。”她说道“Go,回家吧。”

    “有人在等你回去。”

    洛基低下头,诧异的看到古一正在消失的脚。

    “G,go。”古一拍了拍洛基的肩膀“我的时间已经到了啊。”

    “No……”

    “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每个人早晚都会踏上那条不会迷失的道路,但对你而言未免太早了点儿。”古一笑道“要好好珍惜时间,洛基。”

    他发出小小的抽泣声,洛基这样问道“您有什么建议吗,老师。”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古一想了想,她依旧在微笑,这也是她能留下的最后的记忆,一个乐观,坚强,勇敢,无畏,而又自信的表情,她希望这能给这个孩子一些鼓励“Love yourself well before you beg for love from others.”①

    “Thank you.”洛基擦干净脸上的泪水,古一说的对,他已经两千岁了,不能总是用撒娇来解决问题。

    这一次轮到他飘到天空上去了,洛基看着底下散去的金色光芒不由得想:认识古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不是,至少终于有人来为我付出了一次。

    弗丽嘉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恢复了健康,她拿着她的短剑风行雷厉的走在通往彩虹桥的大道上,褐色的软甲,蓝色的长裙,金发被风吹起飘在脑后,神情是如此的严厉那怕是海姆达尔也忍不住心底发怵。

    “我要去地球。”神后威严赫赫,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神王陛下——”

    “我要去地球,海姆达尔。”弗丽嘉重复了自己的命令,她不容拒绝的说道“立刻!”

    “弗丽嘉!”消息灵通的奥丁和托尔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你不能离开阿斯加德——”

    “谁也不能阻止我!”母狮子凶悍无比“托尔!让开!”

    “不!妈妈!”托尔坚定的堵在通往米特加尔德的门前“您不能去,那太危险了,瓦特海姆人很有可能就拦截在外面。”

    “我能解决他们!”

    眼瞅着事态就要演变成阿斯加德王室纷争,海姆达尔很想在事态更严重之前躲远点——

    “海姆达尔!我以神后的名义命令你打开通往米特加尔德的桥梁!”弗丽嘉咆哮道。

    “不!海姆达尔我以神王的名义命令你不许打开桥梁!同样任何地方的都不行!”奥丁怒吼道。

    这对夫妻分毫不让,场面比任何时候都像修罗场。

    “我支持父亲的决定海姆达尔!”托尔站在神王那边“妈妈,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如果条件允许,海姆达尔真想捂脸——少数服从多数不是这么用的雷神殿下!

    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当她失去理智的时候,你想用讲道理的方式来说服她的结果就是:要么你悲剧,要么大家一起悲剧。

    弗丽嘉摇身一变,化出两个分丨身,三比二,少数服从多数。

    “我要去米特加尔德。”弗丽嘉微微抬着下巴,那高傲的神情和洛基简直是如出一致“谁也不能阻止我!”

    “打开通道,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看向奥丁父子,头一次希望他们能拿出点儿那怕只有洛基十分之一的机智来。

    “就算你想去找他,可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奥丁问道“他劫持过你,他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他是!”弗丽嘉控诉道“他也是你的孩子,奥丁!如果他不是你的孩子,那我也不去你的妻子。”

    “看着这颗宝石!”弗丽嘉握着脖子上的项链,愤怒的说道“看着这颗宝石!你用你的良心公正告诉我我要用什么理由抛弃我的孩子!”

    ‘等价的宝石’,洛基逃离阿斯加德前唯一留下的东西,是一次性物品,佩戴者可以把自身受到的伤害转移到指定的生命体上,受种族限制——也就是说人受到的伤害只能转移到人身上,牛受到的伤害也只能转移到牛的身上去。

    弗丽嘉受到的致命伤也会原封不动的转移到洛基身上去。

    这叫做‘以命换命’,符合物体质量等价交换原理。

    奥丁再一次移开了目光,他无法面对弗丽嘉的眼睛也无法直视小儿子的遗物——是的,在他的心里洛基已经是死了的了。

    “弗丽嘉,洛基已经死了。”僵持中奥丁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是个好孩子,我会为他举办葬礼——”

    ‘咔’

    弗丽嘉面无表情,她夺过了海姆达尔手中的钥匙自己去打开了桥梁。

    “不!弗丽嘉!”

    被迫围观的海姆达尔想自插双目,亲眼目睹神王被自己老婆打飞的场景说出来估计没人会相信——你瞧,他亲儿子惊讶的连锤子砸脚了都没反应。

    “如果你想要举办葬礼。”弗丽嘉站在通往米特加尔德的桥前一脸讥讽的对爬起来的奥丁说道“那至少要先有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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