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吧,一切终会有答案。 ——甲壳虫乐队
Morgan出席了Rick Ware的葬礼。
他的两个孩子抱在一起,姐姐泣不成声,弟弟懵懂地抓着姐姐的袖口。妻子搂着两个孩子,泪痕未干。
天底下的葬礼似乎都是一样的,人们埋葬亡者,带着真真假假的伤痛各自散去,等待时间抚平一切。
Emily跟在Morgan身后,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才拍拍他的肩膀,说飞机要来不及了。
这是他们今年的最后一个案子。
天气越来越冷,大雪似乎随时会落下,Griffith再也不敢打开窗户睡觉。办公室的咖啡机深受欢迎,甚至有其它办公室的来串门喝咖啡,Reid时常为抢不到咖啡闷闷不乐。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放假了你想去哪里喝都可以。”Morgan从他桌上顺了颗糖,腮帮子鼓鼓地说,“而且按你喝咖啡加的糖量,一颗咖啡味的糖就能满足你。”
Reid反驳道:“我要的不是糖,我要咖啡.因!”
Griffith刚刚完成报告的第三次修改,闻言摆出纠结的表情。Reid在他脸上见过很多次,代表“我觉得这不好可是我不好意思说”。
虽然Reid很坦白地表达出接受帮助的意愿,但Griffith仍害怕冒犯到Reid,建议关心都要费尽心思的委婉,Reid都替他累。
Griffith不知道这些。等报告打印出来,他就敲开Hotch的办公室,连带Morgan的那份一起上交——Morgan的已经是第五次了,并且按照惯例,他差不多会在下班前的一个小时内收到修改的通知。
当然,他手头只有这份报告没完成了。许多工作都交接到另一个小组那里,J.J.和Garcia没有他们那么久的假期,还会留在局里为他们度假回来的工作做准备。
Griffith刚从主管的办公室出来,隔壁办公室的门打开一条缝,Gideon探头叫住了他。
Gideon摘下眼镜,示意他坐下。
Griffith以为他要问自己的事,不料听见Gideon问:“Reid怎么样?”他愣了愣,意识到Gideon还在等自己的答复。
“呃……我觉得他好很多了,之前那些症状在减轻。”Griffith斟酌道,“本来问题就不太大,初步估计能在半个月里完全痊愈。”
Gideon挑眉:“但是?”
“但是,成瘾分生理和心理两个过程。Reid本身是非自愿的,不需要心理脱瘾。我只是担心……”Griffith舔了下嘴唇,“我在戒断诊所做过志愿者,接触过一些非自愿的受害者,或者原来非自愿,后来没忍受不住的。”
Gideon打断了他冗长的铺垫:“你担心Reid也会那样?”
Griffith没说话,看起来就是这么想的。
Gideon思考了一会儿,道:“我和Reid谈过一次。他隐瞒了戒断反应,但是跟我说了另一件事。”他抬眼直直地盯着Griffith,“他说他‘感同身受’。”
Griffith一怔,不敢相信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我希望你能开导开导他。”Gideon十指相扣,对他笑了一下,“另外,我搜集了一些资料建议,你拿去看看。有用的就和Reid提一句,他聪明,点到为止就好。他信任你,我们也是。”
Griffith莫名有种被托孤的感觉,不知怎么答话。好在Gideon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将话题转向他的状态,叮嘱几句就放他走了。
Reid还在读文件,一个人影挡住了灯光。他抬头,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对他彬彬有礼地微笑:“你好,请问Foster Griffith在吗?”
Reid看了一眼他的胸牌——Scott Nelson。
他手足无措地站起来,发现他的同事们都不在:“Griffith,他去交报告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吗,长官?”
“喔,没关系,我可以等一会儿。”Nelson和善地笑笑,“他的办公桌是?”
Reid指了指,Nelson道了谢,过去坐下了。
Griffith看到Nelson时有些惊喜,Nelson抬起手表对他笑:“还有五分钟午休,我猜我可以预订你的午餐时间?”
Griffith知道他想聊聊。自从他被调到BAU已经过了半年,期间他见过几次Sally,见过John,但是Nelson没有。他们甚至没有通过电话。
“当然可以。”Griffith将资料收进抽屉,“还有五分钟。”
“五分钟,我想你的上司不会说什么的。”Nelson眨眨眼,像个调皮的孩子,“走吧,我知道一家日本拉面很好吃。”
盛情难却,Griffith难得一次早退,碰巧Emily回来,敲了敲Reid桌子,一脸八卦:“这什么情况?”
Reid耸肩,一脸茫然。
Griffith初来乍到的时候,很多人猜测过他会不会是办公室政治的牺牲品。Nelson假装忘了这件事,一直没向Hotch询问过Griffith的情况。直到今天,Griffith已经和组里的人混熟了,他才光明正大地到办公室来找他。这样就撇清了Griffith身上的疑点。
那家日本拉面店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走路肯定赶不及。Nelson开车,Griffith坐在副驾驶座,方便谈话。Griffith甫一上车,Nelson便单刀直入地问了:“最近怎么样?”
这当然不是一句简单的寒暄,Griffith照实说了:“好多了,Gideon教我怎么控制,以后说不定能摆脱。”
“不着急,现在就很好。”Nelson说,“听Sally说你经常去看她?”
“嗯,不过我也忙,没有‘经常’。”Griffith说,“但是有时间就会去一趟,毕竟我没有什么朋友。呆在家里还不如出门。”
“那正好,圣诞来我家过吧?”Nelson说,“Sally和John都来,你是我们家恩人,就算我不开口,Sally也会给你打电话的。”
Griffith没急着答应,含糊道:“再看看。”
Nelson点头:“行,等Sally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跟她说。”
“Sally怎么样?”Griffith问。
“医生说她恢复不错,过几天就可以拆掉纱布。”Nelson边说话边找停车位,“她通过了心理评估,除了……除了复健还有些功课,而且,她出院也不知道做什么好,所以还在商议。”
“早一点晚一点出院都可以,这要看Sally自己的意愿。听到她走出来了,我很高兴。”
“是啊,毕竟她和姐姐的关系那么亲密。我相信双胞胎之间存在着科学不能解释的联系,Sandra的痛苦可能真的会反应到Sally身上,谁也说不清楚不是?”Nelson拔出车钥匙,“我们到了。”
谈话告一段落。
其实刚入十二月份,街头巷尾就挂上了圣诞的装饰。就算是不过圣诞的Griffith也得到邻居友好的馈赠:一个可爱的圣诞老人,可以挂在门上的那种。为了保持一致的风格,这家日本拉面店也挂了彩灯装饰,门口还有一棵圣诞树。
“美国人对圣诞还是很热情的。”Nelson拨弄了一下圣诞树上的装饰,“很有气氛,对吧?”
“一年到头总要有一个团聚放松的时候。”Griffith赞同道,“春节,圣诞,除去宗教意义,它们如今的作用还是很像的。”
Nelson点头:“人们需要一个借口罢了——看看吃什么?”
“有推荐吗?”
“要我推荐就我来点。”Nelson都没看菜单,直接叫来服务员点餐。
“对了,你们假期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星期。”
Nelson一笑:“那正好,你给我帮个忙?”
Griffith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什么忙?”
“去给培训中的法医讲讲课,办一个演讲?”
Griffith连忙推辞:“不不不,我讲不好,到时候误人子弟。再说我正经法医就做了三个月,之后都在BAU,算不上出色。”
“没事,他们专业知识都不缺,缺的是实战经验。”Nelson摇头叹息,“你也是这么学出来的,比我了解这些学生。法医虽然只承担分析客观事实的工作,但是也有自己的推断和测写方法。他们把握不清楚那个分寸,有些推断比东方快车谋杀案还精彩。”
Griffith苦笑:“这需要经验,一场演讲不够。”
“当然不够,但是多少有点用处。”Nelson说,“开开眼界就好,又不要求速成。而且叫你演讲是有钱赚的,不让你白打工。”
这种演讲如果是Gideon来做,那才叫赚钱。换成Griffith,局里顶多给一点辛苦费。
但是Griffith答应了。
他的演讲水平无非是照本宣科,Nelson不嫌弃,他只好硬着头皮上——毕竟是上司的上司,不敢得罪。
“圣诞之前来就行,好好准备。”Nelson笑道,“你可是有不少崇拜者的,别丢脸就好。”
“崇拜者?”
“你不知道?”Nelson眨眨眼,“Sandra的事让你在法医部大火了一把,新来的都听过你的故事。”
“……”
“你真不知道?”
Griffith摇头,突然后悔答应演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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