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孤男寡女的,胡蝶怎么也该警醒点,只是两人该干的都干了,除非晏飞白要对她动粗,不然她似乎还真没什么可怕的。
穿过院门时,胡蝶还晃了晃晏飞白的手,“你有没有法子给那胭脂超度?”
“超度?度哪儿?”晏飞白笑了一声,看着胡蝶的眼神有些古怪,“魂飞魄散那种度我倒是熟练的很。”
院子里一阵阴风吹过,胡蝶瑟缩了一下,不说话了。
这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干吗突然又变的阴阳怪气的。
“若是个美人,我倒也可适当温柔一些。”晏飞白又补了句道。
胡蝶没吭声,跟着晏飞白进了屋子后,她的手便被松开了,看着自顾自往房里走的人,她开始打量起这个比她之前大了两倍的屋子。
不过一会儿,倒是又见着晏飞白拿了支笔过来。
“手伸出来。”他说。
胡蝶没怎么犹豫便伸出了手,只见晏飞白伸手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先用沾了朱砂的毛笔在她手背花了个奇怪的印记,接着翻手结了个印,低声念出几个音节后,那印记发出点红光瞬间便隐没在她手背上。
这场景可真是眼熟。
“这是什么?”胡蝶惊恐的问道,别又是什么作用在神魂上的玩意吧?
“没什么,不过是防止小儿走失用的印记罢了。”晏飞白松开她的手道。
玄学版定位仪是吧。
胡蝶扯了扯嘴角,“你到底是要干嘛?”不可能真想娶她吧。
“若是成婚前未婚妻跑了,那我这面子放哪儿去。”晏飞白道。
“不是为了玉牌之事?”胡蝶问道,她其实不太相信说着人妖殊途的人真会娶一个妖。
“娶妻要紧,玉牌也要紧。”晏飞白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拿着笔转头又进了里屋。
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胡蝶猜不出他的用意,索性也就不烦心了,盘腿坐在外屋的坐榻上,开始打坐,晏飞白出来看了一眼倒是不曾再说什么,似是真放心了一般进了里屋歇息。
一夜到天明。
晏飞白一早起身,看着在榻上熟睡的胡蝶,不由的再度心生怀疑,这般姿态,到底是装的,还是说,蝴蝶这个种妖都是这般没有警惕之心?
晏飞白还记得几年前他养过一只蝴蝶妖,也是傻乎乎的,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两只蓝盈盈的翅膀有成年人两个手掌大,身上妖气微乎其微,见着个人也不管是谁便跟着跑。
最后的印象便是它如同一片枯叶般伏在地上,虽说明正告诉他,那小蝴蝶早叫人处理了,晏飞白没见着尸身却一直不怎么相信。
胡蝶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真是很难不叫人怀疑。
胡蝶,蝴蝶,小蝴蝶?
晏飞白悄无声息地走到坐榻前,打量着侧身缩在上头的女子。
秀眉琼鼻,红唇雪肤,清艳秀丽,端的是叫人眼前一亮模样,这世上阴魂倒是有些不堪入目的,能化形的妖倒是不管男女皆是美人。
这般睡了一夜的人,这会儿衣衫有些许凌乱,原本掩的严实的衣襟也开了一半,露出里头洁白的里衣与一截雪白纤细的脖颈。
因着肤色雪白,那缠绕在脖子上的红线倒是看着越发的显眼。
阳光透过窗棱照进屋里,打在榻上睡得正香的胡蝶脸上,她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虽说妖不需要睡眠,但是胡蝶这些时日来,每到晚上,即便打坐也是提着心,深怕哪儿又冒出个鬼影来骚扰她,除了白日难得能放下心来。
之前在丰源村跟清风一道时,她虽觉得有安全感,到底对方是个道士,虽看着不像是凶残的模样,心下却还顾着小命。
如今知道清风便是晏飞白,如今虽说变了许多,但年少时即能舍命保一只小妖的命,总归不会滥杀无辜才是。
即便有所图,她身上除了一块原本便是他送的隐息石,也没什么值得别人稀罕的,大不了就将石头还给他就是了。
想通这些,胡蝶对于跟晏飞白共处一室,瞬间半点顾忌,担心也没有了。
这一放心,加之城中灵气稀薄,修炼到一半没了耐心,她便顺势倒下睡了,不曾想这一觉能睡得这般久。
随手整了整了衣裳,起身后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除了她自个便没了旁人,院子里也是空荡荡的。
昨天还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生怕她跑了似的,这过一晚上就这么将她放着了?
胡蝶看了自个手腕一眼,这“导航”真这么厉害?
得了,咱也不试了。
径直进了里屋的,胡蝶找了张纸,留了个字条后,她这才推开院门跑了出去。
依旧去外头吃了一顿好的,这才回忆着昨日的路线往那徐元朗家寻去。
这胭脂也是可怜,成了鬼也没害过人,既然都说给她报酬了,她就当收人钱财替人出头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坏事。
胡蝶兜兜转转寻到那翠儿家时,正值午后,早晨原本晴空万里,这会儿却隐有乌云从一侧飘来。
“看来要下雨了。”胡蝶自语道。
原本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该找个月黑风高的夜里,奈何胡蝶晚上不乐意出门,不过月黑没有,有风高也行。
这般想着,胡蝶便找了附近的茶馆,坐在靠窗一侧,一边听说书,一边等,倒不想还听了个故事。
原本那说书先生在吹嘘城山城的事儿,没他不知道的,便有客人起哄道:“那你给我们说说晏家的事儿。”
说书先生也上道:“看来前些日子晏家子弟接连遇害想必大家都听过了,要说这个那我们便要说一说十九年轻晏家灭门一案。”
“哪儿灭门了,晏大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有人呛声道。
说书先生老神在在地瞥了他一眼,“那你们是听还是不听呢?”
“听!听!”
“十九年前,晏家老爷,也就是如今临清观的观主明正道长正是风华正茂之时,因着天生阴阳眼,能见鬼怪,便去了曾经道家圣地昆山天阳观学道术,学成归来后,因着家中安排,迎娶卫家三小姐为妻,原是件喜事,不曾想,成婚当日,卫家三小姐便暴毙在花轿之中。”
“一开始,大家以为这不过是意外,卫家小姐死后,平静了一年,晏家再次为明正道长聘娶了卫家另一位偏房小姐,这回倒是安安稳稳娶进了门,半年后,晏夫人还有了身孕。”
“只是这好日子也就这那一年,晏夫人在生产时死在了产房中,接着,除了晏大少与明正道长,晏家人便一个接一个死了个绝。”
“据说是个法力高深的狐妖所为,后来被明正道长重伤后逃逸,这回的事儿与当年何其相像,晏大少前些日子不也受了重伤,怕是那狐妖养好了伤,又来寻仇了。”
说书先生以一种简洁的,不像个说书先生该用的方式缓缓说完,有人便又问:“狐妖为何要杀了晏家人?”
“哎,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说书先生一拍扇子,神色一正,开始说起了狐妖与明正道长的风流史来。
前头还有些可信,后头的,胡蝶摇了摇头,瞎编的吧。
明正滥杀无辜,被旁人寻上门来还可信些。
外头乌云越来越厚,第一滴雨落下来时,胡蝶结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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