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君还记不记得之前, 我们一起被绑架的那次事件”
美月提到了绑架的事,迹部马上就回想起了当时的境况。在他看来, 那只不过是一场谋财的把戏罢了,况且最后也是他迹部家来了人, 把事情解决清楚。
因此,迹部是疑惑的“那次的事和现在的有关联吗”
话提至此,美月可以确信迹部景吾是个完完全全的局外人。但是, 她承诺过会好好解释给迹部景吾听, 可眼下, 以迹部的知情量, 还是没法好好解释清楚啊
对此, 美月只好选择尽可能地避开会暴露扯进黑羽身份的说辞,来对迹部进行解释。
“那次绑架我们的, 幕后多半就是那个神秘组织。只不过迹部君可能只是他们为了掩盖真正目的的幌子,而他们真正的目标”
“目标是你”
“嗯可以这么说吧。”美月点头。
准确来说, 他们的目标是清田美月身上牵系着的潘多拉的线索。
“所以,那边和你一起来的白马, 也是想要调查这件事”
“嗯。”
美月再度点了头,身边的迹部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哼,真是闲到觉得自己活得太安稳了。”
如果这话白马听见, 他一定会面带微笑地反驳一句彼此彼此。
当然, 迹部景吾虽然嘴上这么说, 事实上他这次会亲自到京都来找赤司, 一来和白马一样也是想要了解情况, 二来,他觉得多半会遇到美月。
迹部说完,抬手在美月的头顶按了按,随即他站了起来,背对着美月立在女孩的身前。
“清田,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的声色低沉,话语间没有不耐,更多的是柔和。
美月仰起脸看着这个几乎快要挡住眼前全部光芒的背影,可靠却又有种距离感。
迹部的话她是认可的,可是事已至此,她无法做到全身而退地不管不顾。
“迹部君,这次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迹部便打断了她“如果都是那些事的话,就不比多说了,我不想听什么无聊的解释。”
“哈”当时义正言辞斩钉截铁说要一个解释的人不就是你大爷本爷吗
美月皱着眉毛,满眼不解地盯着迹部的后背。
“我在意的只有咳。”深沉的话说到一半,迹部回过头对上少女赤红的眼眸时,他的话有戛然而止了。他假咳了几声,又恢复了以往嚣张傲然的架势,“那些事本大爷没有兴趣再听。”
他关心的只有清田美月这个人而已,当然,像是这种直白过头的话,迹部景吾绝不会说出口。
于是,两个人自然而然在理解上就有了偏差。
美月沉默了一会,权当是迹部不关心这件事也不再逼问她了。因此,她亦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绕到了迹部的跟前。
“谢谢你,迹部君。”语毕,她非常正式地对迹部行了个礼。
“本大爷说过的,不要跟本大爷客气。”迹部皱了皱眉毛,美月的谢意让他觉得有种疏离感,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个。
见美月不回话了,迹部轻声叹了口气“走吧,回去了。”
“嗯。”
病房这边,似乎白马和赤司的谈话也没有什么进展。
美月和迹部重新回到病房是时候,白马似乎已经结束了和赤司的交谈。他从病床前的座椅上站起,朝着买水归来的美月走去。
和美月视线交汇的时候,白马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略微失落的表情也再度昭示了他从赤司征十郎的口中并未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既是如此,这条线索便在这里中止了。
和赤司的相处,美月失踪都不习惯。既然白马的第一步计划已经完成了,也没有继续停留在病房的理由。
但是离开之前,礼节上的流程,美月还是要做的。
她走到床前,朝赤司颔首行礼后,还是要说些寒暄的话“征十郎,身体好些了吗”
窗外透过玻璃投进病房内的日光映照在赤司的脸上,那股漠然的态度倒透出了几分柔和。
赤司没有说话,也没在意同在病房里的另外两位少年。他直直注视着美月,赤红的眸底没有一丝波动。
这种眼神的洗礼美月自与赤司征十郎相遇以来,就经历过好几次了。
她眼皮一跳,赶紧喊了一遍对方的名字来打断这种审视的目光“征十郎”
“美月,你留一下。”
“啊”
“听不懂吗”
“不是”
听懂了,但是留一下要干嘛呢有什么不能跟白马说但是可以跟她说的事吗
赤司的话外之音,美月也听得懂,就是她留下来,那边迹部和白马可以走了。
当然,赤司在对这两位少年的态度上,他还是会秉持着一贯的礼教。
颔首,微笑,然后是敬语填充的说辞“迹部,还有白马侦探,今日多谢探望。”
美月在和被赤司委婉下了逐客令的那两位少年做了一波眼神交流后,迹部起了头对赤司道别“你好好休息,有问题打我电话。”
在对朋友的问题上,迹部向来都非常可靠又贴心,虽然他每一次的表达方式都非常欠。
白马的目光在美月这里停得稍久一些,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欲言又止。只是来自病床方向的冰冷视线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亦做了道别“那么,告辞了。”在离开病房前,他又叫住了美月,抬手贴到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清田同学,电话联系。”
“嗯。”
然后,变成了美月和赤司独处的场合。
前一刻还显得比较富有生气的室内,瞬间又降回了冰点。
美月觉得赤司征十郎的存在跟制冷机几乎没什么区别,虽然她承认,征十郎这个人时而还是非常温柔的,只是性格强势了些。
房门关上,沉默的数秒内似乎连空气都凝固在了一起。
美月简单地打量了一下病房内的摆放,以及病床上赤司征十郎的状态。
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胸前的衣襟微微敞开,能够看到藏在衣服之下的雪白绷带。赤司的动作一直都在病床上完成,比方调整一下坐姿之类的,也没见他要下来的意思。
“征十郎是腿部也受伤了吗”美月音色柔柔地问道。
哪知被她问到的某位一声不吭,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不得不让美月重新把视线落在了某些人的脸上。
她的目光所向再度在赤司那张俊秀的脸庞上描摹起来,虽然这时候根本不该感叹对方的长相好看
“征、征十郎”
“你不问问其他的事”
“嗯”
“和你一起来的白马,可是问了我一大堆有的没的。”
美月沉默了几秒,被赤司带进了话题“那你回答了吗”
赤司哼笑了一声“有想说的话就直说吧,不必在我面前绕圈子,我不喜欢你这样旁敲侧击的试探。”
“抱歉”
不过,赤司只说对了一半,美月的确是有想问的问题,但如果白马会问清楚的话,她会选择直接去和白马交流分析。因为在赤司面前,她觉得自己说的话越多,被看穿的地方也会越多。
想到这里,美月不免就想要为自己辩解“呐我是想问一些事件的事,但是征十郎也不能把我对你伤势的担忧全盘否定呀”
赤司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怔,大概是没想过美月会语气这般坚定地为自己申辩吧。
女孩满脸写着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赤司有点想笑。笑她认真过头的模样,有些可爱。
“把他们两个都叫走,一定有话对我说吧。”这一次美月直接把话挑明了说,既然是赤司要听直接的,那就给她直接的。
这个态度,赤司觉得很满意。小白兔试图抢占主导权的模样,委实十分有趣。
“怎么了嘛干嘛又那样看着我”美月控诉似的抱怨道,赤司看着她也不说话,眼底还带着点柔和的笑意。这让美月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只好扯回了话题“说起来那天大火,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
赤司调整了下姿势,没有避开问题“事实上在基德的预告时间到来之前,碧空就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诶”
“而且,那家伙扮成你的样子,你也是知道的吧。”赤司的口吻淡然,俨然是对当时的情况心里早就有谱的样子。
美月对于赤司会知道这个并不感到意外,毕竟那是赤司征十郎嘛
“征十郎是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不是我的”
“你觉得我会在同样的谎话上栽两次吗”
所以,赤司也是知情的,这件事情基德只是个替罪羊罢了。
“那家里的大火是怎么起的当时在场的人应该不少吧”
当时在场的除了赤司家的人之外,还有清田茂信,甚至是迹部景吾的祖父。若是那场火事闹大,三大财阀的其中两位老者都会葬身其中。
赤司挑了挑眉,看向美月的目光里添了几分赞同“难得见你这么灵光。”
“诶”
赤司很容易就在美月的脸上读出了凝重和对整起事件的恐惧感。
的的确确,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得出赤司家的纵火案以及宝石碧空的事,背后必不简单。
大概是把美月的想法给看穿了,赤司便顺着美月的思绪继续说道“这几天一切平静得不像话,我的伤势也在很好的恢复。”
赤司的话语说得淡定,但美月的眉间一直都没有松下。
平静不是什么好的前兆。
为什么单单赤司征十郎重伤呢那消失的基德又去了哪里
“征十郎”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情绪激动地喊住了赤司,“你是不是还知情什么”
把这一切的背后有个大阴谋作为前提来考虑。
赤司之所以重伤是因为他一定知晓了什么内情,至于没有取他的性命,其一是他身份特殊,赤司财阀的长子不是说抹掉就抹掉的小事。再者,还有一个知道内情基德下落不明。
因此,这边是组织那方的人迟迟不敢动手的部分原因了。
“征十郎是不是已经和基德交换过信息了”否则为什么能说出那么多隐晦颇深的话
美月把话问得太过直白,即便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赤司会给出肯定,但他也没有说出明确的词汇,更不会在话语中提及基德这个名字。
他朝美月招了招手,示意在自己身侧坐下。
美月乖巧地坐在了窗边,脸上的疑惑担忧还有些许茫然交织在一起。最后,所有的情绪都融在了她灼灼盯向赤司的注视当中。
“美月,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的出现,会带来什么后果”
赤司依然说的不是浅显易懂的大白话,他在暗示。
美月看着少年的眼睛,明白了过来。她点头,应答道“我会成为靶心,所有的箭头都会指向我,从征十郎的身上转过来的箭头。”
听到美月如此回答,赤司觉得自己低估了她,或许少女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浅薄。
“那么,我的话说完了,还有一点提醒你。”
“什么”
“这次的事,我有不能介入的理由。”这么说完,赤司指了指放在床头矮柜上的便签纸,“美月,帮我取一下。”
“噢好。”
赤司侧身时扯动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单,被单下的腿部同样裹着厚厚的绷带。这般行动不便的模样很难不令人担心,美月又想说些什么关怀的话时,被他摆手给制止了。
病房内再次被无言的氛围笼罩,赤司结果便签纸和笔,笔尖在纸页上滑动出粗糙的声响。
只见赤司在上面写下了一句话
这里已经被人监视,不要再接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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