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瑞王打来开房门看到他们两个诧异地问。
闻苼看到里面黑色声音往门口靠近,清咳一声说:“母亲让我来问爹爹是否可以用膳了?”
“对!我陪小满过来的。”闻天跟着说。
瑞王眉头一皱有些犹豫。
闻苼知道,她爹爹一旦沉迷于画,尤其是南归子大师的画,不论是让他干什么,九头牛都拉不动。
“岳父,小婿已将画带到王府,岳父膳后再赏画也不迟。”段亭均清冷又不失沉稳的说。
“那便听你的。”
几人浩浩荡荡往前厅走。
段亭均主动牵上闻苼的手走在后面,闻苼仿佛习惯了他有时的强势,她小声问:“我竟不知夫君如此了解爹爹?”
“也不知夫君棋技退步如此之快。”她嘴中带着淡淡的挖苦。
段亭均放缓步子配合她的步伐,两人离前面的瑞王父子一瞬有了十步之遥,他大拇指指腹握着她的柔荑一下轻一下重的揉着。
“强军也有被乱棍打死之时。”他回。
闻苼一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就说爹爹对棋一窍不通,怎么连连胜段大人。听母亲说爹爹多次被皇爷爷数落没有继承祖父的下棋天赋,可惜可惜。
大概就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更可怕的是她爹爹无师自通。
至于前面一句话,段亭均并未回答。重生前他珍藏的《赋春歌》,就是为了有一天与瑞王府达成合作。
终究世事难料。
瑞王府大厅,膳食陆陆续续上桌。
瑞王与王妃坐在首位,老王妃昨日就回了白帝寺,闻苼与段大人坐在母亲的左手边,对面是闻天。
桌子不大不小,膳食也是偏清淡。
“不知你喜欢吃哪些菜,我擅自主张吩咐厨子做了些清淡的。”王妃一边给瑞王夹菜一边对段亭均说。
都是闻苼爱吃的,有清蒸鲈鱼,拔丝地瓜,雪球虾仁,银耳南瓜汤……闻苼已经拿起筷子了。
“小婿并无忌口,笙笙喜欢就好。”
闻苼握筷子的手一顿,她是越来越不信外界传言段大人不近人情,不讲人情的传闻了。
回段府前,母亲又为她备了些沉水香,絮絮叨叨讲了些话,才肯放她走。
“你手中拿着什么?”在瑞王府外头等她的段亭均见她出府问。
闻苼:“特制的沉水香,助眠安神。”
——
次日,宫里一大早来了位公公。
说是圣上有重要的事情商议,段亭均不得不断了婚假,换上官服赶往皇宫上朝。
追回赈灾银,破了贪污案,圣上应不至于这么急召他上朝,除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段亭均一路上思索自己重生前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只知道当时贪污案未破,刘穆连降两级,张相掌控朝堂日益嚣张。
嚣张归嚣张,圣上还健在他们那党自然不可能无所顾忌。
现在折损了张观,张相更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棋子狗急跳墙。圣上急召他上朝,肯定为的不是小事。
钟声响起,百官陆续排队上阶进金銮殿。张相手上执笏看到段亭均后,开口笑道:“圣上真是格外器重段大人啊!这才大婚几日段大人就连片刻休息都没有。”
这是在怪他拔了他的毛啊!
“一日为官,当尽力效忠朝廷,张相又何尝不是?”段亭均目视前方。
张震德执笏的手紧了紧,眼中却含笑,“说的是。”
金銮殿百官朝拜,崇祯帝一身金莽龙袍坐在龙椅上,脸上看不出喜怒。
“昨夜,朕收到库蒙可汗的传书。三日后库蒙的三王子莅临我朝甄选王子妃,以结秦晋之好。”崇祯帝缓缓说,“诸位爱卿怎么看去?”
其中有人站出来便问:“库蒙怎会突然向我朝示好,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既然库蒙可汗亲自写了手书,不日那三王子来临阳,我朝兵强马壮怕,你疑神疑鬼,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又有人反驳道。
这时朝堂已开始有争论声。
张震德执笏站到中央:“皇上,据臣所知库蒙三王子乃库蒙可汗钦定的储君,臣以为库蒙敢让下一任可汗到我朝来,可见诚意十足,皇上切不可怠慢,万不能失我凉国泱泱大国风范。”
“臣附议。”
“臣附议。”
不少朝臣都竭力支持张震德的看法。
崇祯帝看向段亭均想听听他的意见,“段爱卿以为如何?”
段亭均走到中央执笏拱手道:“臣觉得张相所言极是。”
“那朕三日后便在嘉清殿设宴款待库蒙三王子,诸位爱卿皆可携家眷参加。”崇祯帝思考了一会说。
“臣遵旨。”百官齐声道。
这时礼部尚书执笏走到中央:“皇上,按我朝礼法,宴请他国人需派人接引入宫,臣想询问皇上可有中意的合适人选?”
这选人接引也讲究一些门道。
崇祯帝一时倒没考虑起这件事。
“臣愿意代表凉国接引库蒙三王子。”张震德说。
区区一个库蒙,何须我朝堂堂宰相亲自去城门口接引,这岂不是自降身份?崇祯帝摇摇头说:“不妥。”
张震德又说:“那臣向皇上举荐一人。”
“且说说是何许人?”
“吏部尚书段亭均。”张震德说。
张震德说完朝臣私下已经开始讨论,得到了很多赞同。
崇祯帝本来就想段亭均去,顺便让他试探试探库蒙三王子来朝到底是不是为了联姻和亲,若是有其他动作,好及时防备,“段爱卿前去,可有异议?”
段亭均:“并无异议,臣领旨。”
他领的如此干脆,反到让张震德心中有些波动。
“昨日,赈灾银贪污案告破,段爱卿和刘爱卿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崇祯帝说此话时目光往金銮殿朝臣淡淡扫了一眼,重声道,“张观罪该万死!”
不少官员心颤了一下,这几年圣上已经鲜少动怒了,但以前崇祯帝发起怒来依旧历历在目。
“那可是拨给灾民救命的钱,简直不把凉国,不把百姓,不把朕,”崇祯帝喝道,“放在眼里。”
咳咳咳咳~
崇祯帝撑着御案猛咳起来,曹公公站在一旁连忙跑过来给他排抚后背,“皇上息怒。”
百官也齐齐跪下,“皇上息怒。”
崇祯帝脸涨得无通红罢罢手,隔了许久才缓缓沙哑地问:“此次立了大功,段爱卿与刘爱卿想要什么嘉奖?”
刘穆当即站起来,“臣听闻皇上珍藏了一种极品茶,叫云销雨霁,臣只讨要一点点。”
他比了个拇指指甲大小,本就是泛指一下,结果崇祯帝眼角微抽,“赏!”
“这么一点点。”也学着他比了一个拇指指甲。
刘穆猝!
段亭均站出来说:“臣想要些荔枝。”
朝中官员神色古怪起来,就连崇祯帝也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此“荔枝”非彼“黎之”。
荔枝乃江南以南那边盛产之物,托运到临阳极其不易,大部分在途中腐坏。即便段亭均不提,崇祯帝也会多多少少赏一些给朝臣。
“朕稍后命人送一些到你府上。”崇祯帝心想国人成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
下朝后,段亭均坐在马车内小憩。
“炒糖栗子!卖热乎乎炒糖栗子嘞!新鲜出炉的炒糖栗子!”
段大人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不知为何听着外头的吆喝声有些意动,“停车。”
车夫吁一声,满腹疑惑,他从未见家主下朝后在街上逗留过,便问:“家主,请吩咐。”
“给我买些炒糖栗子。”
—
段亭均回到府中时,闻苼已经吃过了早膳,正抱着荔枝坐在那两棵杏花树前琢磨着从哪个角度砍下去干净利索又爽快。
“姑爷。”逢春和迎夏看到迎面走来还未换下朝服的段大人齐齐喊道。
闻苼比划的手一顿。
段亭均单手负于背后拿着一包炒糖栗子。
“夫君,上朝可累?”闻苼收回手并未起身只回头甜甜一笑。
一副良家好媳妇的模样。
“夫人,赏树可累?”段亭均反问。
逢春,迎夏:两个幼稚鬼!
闻苼:“有些累。”
她说完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
是炒糖栗子的味道。
“不宜多吃,会上火。”段亭均从背后拿出炒糖栗子。
闻苼毫不客气的接过,取出一颗灵巧地剥开壳,将金灿灿的栗肉放入嘴中,甜甜糯糯的。
“三日后,圣上在嘉清殿为库蒙三王子设宴,夫人到时与我一同进宫赴宴。”
“咳咳咳……”闻苼感觉一颗板栗瞬间卡在喉咙口。
那个什么熙追王子?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