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男子步伐较快,听到她的问题只微顿了一下,清冷的声音飘过来,像飘渺的云雾般听不真切,她预备在问一遍时被回来的逢春打断,“小姐,小姐,你快看我们带回了什么?”
“喂!”闻苼喊了一声,但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
“小姐在叫谁?”逢春她们手中提着好几盏花灯朝这边赶过来,看到她的呼喊疑惑的问。
闻苼收回视线低头挑起荔枝柔软的下巴说:“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嗯?”
小小年纪居然对陌生男子投怀送抱,还依依不舍,若是成年了那还得了。
“哇!小姐,你是从哪找到荔枝的?”逢春看到她怀中的荔枝忍不住惊叹道。
闻苼:“刚刚一位公子送来的。”
闻言,仇悦当即就举着花灯丝毫不客气的掀开荔枝的后腿往前一照,吓得荔枝在她怀中惊恐的扑腾。
仇悦斩钉截铁道:“是母的。”
“是只色胚无疑了。”闻苼咯咯笑起来,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下次她定要找根绳子把这个色胚栓起来。
“既然荔枝找到了,那小姐吃点东西吧!”逢春放下手中的花灯,拿出一个油纸包说:“刚刚出炉的花糕还热着呢!”
纸包一打开,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闻苼顿时觉得腹中饥渴感倍增,她张嘴咬了一口花糕,酥软香甜的味道顿时充盈于嘴中。
待她们吃好,河面已经飘了不少花灯了,远远望之,波光粼粼宛如一片霓虹花海。
“我们也去放花灯吧!”闻苼说。天色暗下,若是再在府外逗留被母亲察觉,免不了三个嬷嬷轮流照顾她了。
“好好好!”逢春开心道。
小丫头到王府后就一直守着病榻前的她,出府的机会聊胜于无。
“可有买笔墨?”她问。放花灯怎可不许愿呢?
“有。”仇悦从自己腰间抽出毛笔和纸笺。
笔尖离开纸笺,上面留下一排娟秀清丽的小楷字:青丝白雪,岁岁如昨。
闻苼将纸笺附着于花灯上,站在河边渐渐将花灯放置于河面上,看着花灯在河面悠悠飘荡,站起来又闭上眼祈祷。
闻苼在烛光映照下影影绰绰的小脸上除了疲惫和虚弱外闪耀着渴求的光芒,她还有剩下三年了,不想再像病秧子一样期期艾艾活着。
“小姐和仇小姐都许了什么愿?”逢春最后一个睁开眼睛。
仇悦:“上战场杀敌,斩寇于剑下。”
好一句上战场杀敌,斩寇于剑下,这是她穷极一生都不敢想的事。
“哇!”逢春惊讶完自愧地挠挠头说:“我的愿望只想爹爹和娘亲好好的,郡主身子快快好起来,王爷和王妃……”
怪不得这丫头许愿许了相当久。
忽而仇悦指着湖面说:“小满,你的花灯卡住了。”
岸边凸出一块石头,两盏一模一样的花灯皆卡在那一动不动,这一时也分不清哪一盏是她的。
闻苼将荔枝抱给逢春,自己从地上捡起一条树枝走过去拨弄,结果定睛一看居然在别人的纸笺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云”字。
以她的书法造诣,一眼就能看出这上边的“云”字和她腰间飞镖上的“云”字如出一辙,不论是风格潦草或工整,落笔和收尾的风格是极难模仿的。
这定是出自一人之手。
花灯被她拨弄后两盏灯一前一后互相追逐往前飘荡。
突然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吓得她手中的树枝都掉入河中。
闻苼皱着眉看向远处混乱的人群问:“前面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仇悦大手一挥:“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
——
尖叫声前,河岸边立着一个黑衣男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深邃的目光望着他刚刚走回来的路,不知在想些什么。
“黎之啊黎之!你看咱们等了这么久了,那群王八羔子一动不动,这不花朝节嘛来都来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咱们也放个花灯乐呵乐呵。”说罢,刘穆提着连个花灯,将其中一个硬塞在段亭均手中。
“哦!笔!纸!”刘穆掏出笔和纸又塞给他,“来来来来来,写上,写上,你要实在不会写,你就写刘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段亭均:“……”
不过他还是接过来,想了想提起笔在纸笺上施施落下一个“云”字。这时侍卫快速跑过来喘着气禀报道:“大人,发现一处怪事。”
“说。”段亭均将手中写到一半的纸笔都扔给刘穆。
“张军的犬在西北角废弃的旧宅旁刨出了一只绣花鞋,据属下推测里面恐怕不只是一只绣花鞋那么简单,但是边上围聚了许多百姓,我等不敢擅自做主。”侍卫说。
“带路。”
刘穆傻眼地看着两个匆匆离去的背影,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纸笺诽腹道:“早不出事晚不出事。这云啥意思啊?听着像姑娘家的字,段大人莫不是铁树要开花了?”
刘穆连忙把花灯推到河里,便追边喊,“哎!等等我。”
等他们赶到时,犬已经刨出一只脚穿着白袜的脚,然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根本拦不过来。
尸体脚上的袜子被犬兴奋的一口咬掉,露出一只女子的脚,一些闺中小姐见到这一幕受不住惊吓立马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甚至有些胆子小的已经昏厥过去。
“立马召集人手,疏散百姓。”段亭均面色森冷下令道,“再派人去查查临阳最近有没有失踪的女子。”
“是。”
—
这边仇悦很快折返,来时面色有些凝重。
闻苼问:“发生了何事?”
“小满,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府吧!”仇悦说。
前面发出骚动的地方好像是虞河渡口,那处是由爹爹管辖的,眼见连仇悦的脸色都变了,可见事情并不简单。
“阿悦姐姐若不说,我便亲自去看看。”闻苼固执道。
仇悦只好妥协,皱眉道:“刨出一具女尸。”
一时几人陷入沉默,闻苼也忍不住蹙眉,此事可大可小,试问谁会将人葬在渡口?若是处理不当瑞王府可是要担责的。
“小满无须担心,我刚看见段大人赶过去了。”仇悦说。
又是段大人!这段大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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