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荷。”
“嗯?”小姑娘回过头时,风正好迎面而来,将她散落在肩头的发丝吹得老高。
“改剧本的人是我,”一位编剧老师从剧本中抬起头,“你今晚有空吧,编剧组要商量一下后半段的剧本修改事项。林老师的戏份可能需要再改一下。”
“……还得改?”
戚荷没忍住,心里话不受控制地从口中蹦出。
改掉的这段戏份,从侧面表现男二性格里善良。而这一幕正好被从路边经过的男一看到,从而推动情节的发展。
把男二换“女主”已经很奇怪,再改下去肯定就成魔改了。
副导找了个空位坐下,“是投资方那边的意思。他们那边希望我们能给林老师的角色加戏,最好能突出人物闪光点。”
戚荷愣了小半秒,才想起林浅浅是带资进组的。
也对,天底下哪个金主不是希望自己的小情人能在剧中饰演一个正面、善良且美丽动人的角色?
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在这样的小剧组中,最有说话权的不是导演,而是投资方。
金主爸爸的要求如皇帝的圣旨般神圣而威严,有谁敢违抗?哪怕投资方说得天马行空,他们都得当做是对艺术的一种理解。
可问题是《夏风》是耽美剧。虽然为了过审,改成了“社会兄弟情”,可是本质依旧是耽美剧。
耽美剧中女主角本来处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现在竟然还要给女主加戏,加什么戏?难道让她和男主抢男主吗?
那网剧上线后,别说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被原著粉打死的都不知道好吗?
想到这,戚荷整个人都不太自然了。
“大家吃西瓜啦!”
少年的吆喝声从几米外的棚子里传来,众人听到后纷纷围了上去。
今天气温虽不高,却有些干燥,忙活了一上午后大家都有些口干,水早就被大家喝光了。
戚荷跟着上前,不过她对水果兴趣不大,便只是打算拿瓶矿泉水。
矿泉水一瓶瓶的摆放在保温箱中,桌子的另一角放着几盒嫩黄色的果切。
定睛一看——是苹果。
小姑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额前落下的那几缕发丝,就在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跑过,她手臂被撞到略有些疼。
…
头发断了
整整三大根!
戚荷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则委屈得像个能推倒在地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的大胖子。
小姑娘定定地在原地傻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垂下脑袋,轻轻地咬了咬唇,然后视死如归地拿起一盒苹果。她惨烈的神情像极了背着炸.药即将去炸碉堡的勇士。
戚荷给自己做了多次心理建设后,终于苦大仇深地把苹果放进嘴里。果切很甜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个味╯^╰。
“诶,居然是如森酒店的果切,我就说嘛这么甜这么好吃的苹果一定不普通,谢谢浅浅老师的水果。”
“不用谢我,我男朋友来探班顺便给大家带的。”
原来这水果是林浅浅送的……
那早知道就不拿了,她的东西她一点不想拿。
“浅浅你男朋友可真大气呀,竟然买了如去如森酒店定果切,他们酒店的东西都好贵的说。”
林浅浅笑呵呵地应着:“我男朋友他啊,一直都很大方,他那么疼我。自然是不差这点钱的。”
戚荷思维不受控制地脑补出中年大叔疼爱林浅浅的画面,刚咽下去的苹果差点就要呕出来了。
她抬起头时正好看见林浅浅的身旁站这个男人。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林浅浅如是介绍。
戚荷:“……”这么油腻吗?
虽然戚她已知道林浅浅金主的年龄,可想象归想象,现实画面还是很有冲击感的。
戚荷盯着那男人看了几眼,有些不自在。她起身换了个位置,坐到角落。
中午顾语凡过来时,正好赶上剧组午餐。
“你说前边林浅浅的金主来探班了?那……那男的长什么样呀?”顾语凡八卦地凑在闺蜜耳边小声问道。
“长相啊,有什么好描述的就一中年油腻男。你想听我还不想玷污自己的嘴呢!”戚荷不屑一顾的说完后,便起身去拿了两盒盒饭。
“我就问一个问题。”顾语凡竖起三根手指发誓。
“哦,那你问吧。”
“那男的你认识吗?”
戚瞎瞎翻了个白眼,反问:“你觉得我会认识?”
最多不过是面熟罢了,但这也正常。
戚荷脸盲,而脸盲的一大共性就是看谁都面熟。
上周末她和顾语凡在大阪瞎逛,要不是那几个男的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 ,她估计会觉得他们几个是多年未见的同学。
听戚荷这么说,顾语凡那颗惴惴不安的小心脏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戚荷吃完饭后开始刷朋友圈,正好看到了一个挺有趣的视频便拿着手机和顾语凡分享。
“这也太可爱了吧。”小姑娘边说边傻笑。
话音未落,手机震了震,戚荷低头看了看发现是有人要加他为好友。
“认识吗?”
“不认识。”
头像是黑夜中雪山顶上的一弯新月,颇有几分“皑如山上雪,皎似云中月”地味道。名称是拉丁文,她并不认识。
“我觉得应该是微商吧。”
“你确定?”戚荷存疑。
她觉得那头像的照片拍得很好,虽是常见的拍摄手法,但其风格却不落俗套,将月的美妙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语凡将手一放,上来就是一副“我是过来人,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地样子。
——“大概是半年前,也有一个差不多这样的人加我,头像是朵荷花,昵称是荷塘月色。我还以为是家中的哪个长辈,于是就点同意了。”
“结果一上来就给我推荐商品,推荐什么不好,偏偏给我推荐一个老年保健品?并作出承诺,说我要是吃了它们家的保健品可以再活20岁。”
“天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恶毒的诅咒呢,我……我当时才20岁好吗!”
顾语凡全程无喘歇,哗啦啦的吐槽着,行云流水,出口成章。
戚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引以为鉴。她连拒绝都没点就直接把那账号拉进黑名单。
把那账号拉进黑名单后,两个姑娘聊起新的话题,并没在意刚刚那个小插曲。
可她们不知道那个被拉黑的男人,并非陌生人。
此刻他正站在太平洋对岸的落地窗前,眸色沉沉地望着窗外的那轮皎洁的圆月。
他低头滑动着手机,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好友申请后,倏然间陷入沉思。
思索片刻,依旧不大明白其因果,便习惯性地打开Google的网页输入问题——为什么无法用微信发送好友申请。
鼠标轻击搜索,半秒后千万条答案跃然而上。
三分钟后,顾北梵黑着脸关掉了刚刚开的那些网页。
此时已是费城深夜,他在离市中有些距离downtown上落脚。这里没什么夜景,天色更是黑得吓人。
天黑,脸也黑。
*****
第二天一早,戚荷便赶到拍摄地点。
这次拍摄地点位于南城市中心,该商业广场走的是复古风,树木葱茏,布局美观。上镜效果自然不会差。但因为某些不可抵抗因素,剧组只有一上午的使用权。
道具老师昨晚已踩好点,剧组其他人员也已准备就绪。化妆老师帮戚荷和林浅浅化妆时,导演便已开始拍摄两男主的对手戏。
戚荷化妆时渐渐地觉得眼皮千斤重,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睁开,整个过程中她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但不知该不该庆幸,今早两男主是卡戏了。于是戚荷在和林浅浅对完戏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头一偏,倚靠着化妆椅睡上一个多小时。
上午九时,顾·猛侠·语凡打破次元的壁垒,铁面无情地将靠着化妆椅流着口水的戚瞎瞎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起床了,你再不起来我就要拍你的丑照了。”
虽然有的时候戚荷会表现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其实这姑娘的脸皮很薄。
此刻一听闺蜜要拍自己的丑照,立马吓得跳下化妆椅子,站了个军姿,比谁都精神抖擞。
顾语凡见她这副模样,差点笑的岔气。
兴许是老天爷偏心,前面男主们演对手戏时,除了最南边的尽头处上着白色的微光,天空但其他部分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可待到姑娘时,竟是天空晴朗,云开雾散
妆有点花,但好在掉的不多。戚荷简单地补过妆后便听到导演在喊她的名字。
导演:“Action!”
戚荷抬起头,迈着大步朝着镜头的方向走去。
昨晚大家剧本讨论到很晚,所以就算前边补了一小会儿的觉,现在脑袋还是有些昏。戚荷努力地调整着,自认为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才刚走了两步,小姑娘就被导演叫住。
“Cut——”
“戚荷你刚刚走太快了,记得我昨天晚上和你讲的戏吗?”
戚荷抱歉地笑笑又应了声“记得”。
她饰演的路人甲是孱弱而病态的小姑娘,讲白了就是现代版林黛玉,好好的一个人在路上和女主擦肩而过后走着走着就忽然以头戗地,倒在女主面前。
对,就是这么简短这么简单,“两句台词”,“一个擦肩”,“一个倒下”,她便是大功告成。
虽然之后还有一小部她的戏份,但到时候主要表演的人是林浅浅。她只要躺在地上或是躺在担架上装死。结束这一切后她便可以美滋滋地去领便当了。
但这些只是设想,实际实施起来怎么可能会如此容易?和她演对手戏对不是别人,正是林浅浅。
虽然这几天她和林浅浅表面关系不错,可戚荷一想到待会儿要和林浅浅一起飙戏,就有微妙至极的感觉。
“Cut——”伴随着导演的那一身大喊,这场戏第6次NG了。
“浅浅你的表情太僵硬了,还有和戚老师擦肩而过的时候别走得太快,最好能够自然地露出微笑,到时候慢镜头呈现出来才会好看。”
林浅浅浅尴尬地说了声“抱歉”,两人原地休息后又重新开拍。
夏风穿过指缝,连带着时间一起缓缓流逝,再次被导演NG的时候已是正午十二点。
现在剧组中的大家都有些着急,场地只能提供到12:50,现在就剩下五十分钟了。
五十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以她和林浅浅的现在的表现往下估计时间,怕是再来一个五十分钟也拍不完。
戚荷承认自己辣鸡,但林浅浅作为科班出身,她的表演也好不到哪去。此刻天似乎更亮了,艳阳高照。大步快走时,那强烈的阳光就晃得她头晕目眩。
戚荷发现身体不适后,第一时间和导演说明了情况,提出自己想要休息。
戚荷以为林浅浅会此刻会感到不满,可没想到她竟也附议,导演有些为难,可看这两姑娘脸色都不大好,便不得不答应下来。
戚荷一连喝了两杯水,又躺着化妆椅上眯了一小会儿,觉得身体无大碍后,便站起身,打算重新站到了镜头前,继续剩下戏份的拍摄。
倒不是戚荷敬业心作祟,她只是觉得要是剧组最后没能按时完成拍摄是自己的缘故,那就太愧疚了。
导演见戚荷从休息区走出,自然高兴得很,乐得立马坐上导演椅。
那随着导演那一声熟悉而有力的“Action!”
戚荷开始了路人甲最后的戏份的表演。
就剩一个镜头了,她只需要走完眼前这段不远的路,然后在带着黄色采位点标记的那个区域自自然然地躺下就好。
小姑娘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步伐有些沉重。她的眼神很空,尤其是侧身看镜头的那个瞬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跟着她的眼神一起变得凄凉而苍茫。
众人被这出神入化的演技所感染。
是的,此刻还没有人发现有什么异常。
戚荷觉得自己的脚像被人灌了水泥,每次往前走一步都是煎熬。脑袋昏昏沉沉,眼前的视线似乎也有些模糊,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下。
一步,两步,三步,
四步,五步,六步。
戚荷拼命强撑着,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数着,在终于数到“十步”的那一瞬。看到了地面上的黄色标签。
倏然间,戚荷觉得那一抹黄色特别的亮眼,在阳光的照耀下胀得她眼睛有些发疼。于是她闭上眼,不故意一切的侧身倒去。
“Cut!”导演高兴地大声呼喊。在心中戚荷疯狂打call,心里眼里全是喜欢。
而其他人似乎还沉浸在戚荷那出神入化的“演技中”,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大概是过了两秒,现场突然就爆发出持续不断的掌声,轰轰烈烈,像是庆祝又像是赞美。
而在里拍摄地不远处的某个树底下站着个男人,他看着戚荷的表演陷入沉思。
不过那种沉思并没有持续多久,不到半秒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喂,这位大哥,你在干什么?你是想干涉拍摄吗?”站在警戒处附近的保安冲着顾北梵的背影大喊。
男人恍若未闻,直接跨过警戒线,心急火燎地跑到姑娘身边,将人打横抱起。
剧组的工作人员皆是一愣,因为摸不着这男人的意图,怕他有不轨的心思,便有人跑着上前制止。
可当他们看到,那人怀中脸色一片苍白的小姑娘后,便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
*****
戚荷的意识在迷迷糊糊中恢复。
潜意识中察觉到自己似乎正躺着,但她躺着的姿势不大舒服,便打算翻个身子。
然而她正轻轻的小弧度转身,可还没往右翻转30度,被人给拧了下去。
“乖,现在先别翻身……”
模糊中戚荷听到有人叫她别翻身,她撇了撇嘴,只得试着伸展胳膊。
……
这是鬼压床了,她怎么连胳膊也动不了了?
“乖,都首先别动。”
顾北梵坐在床边,一只手轻轻的压着小姑娘试图蠕动的身体,另外一只手压着她正在输液的左手胳膊。
戚荷不愿地嘟着小嘴,因为想再睡下去,便没睁眼,也没打算和人反抗些什么。
空气中散发着她不喜欢的味道,那沉重的消毒水味冲着她鼻子发酸。
意识模糊间,戚荷感觉有一种凉凉的东西,流如她的手背,然后一路向上,向身体内部蔓延。
这感觉过于古怪,一瞬间许多不好的联想接连不断地在她脑海中炸开,譬如某知名浏览器的新闻头条
——
#惊,妙龄女子一觉醒来发现肾已被割#
一下子倦意全无。
不对,就算是她有也睡不下去了。
小姑娘诈尸般地猛然从病床上坐起,张着嘴大声呼喊着“啊啊啊,有人偷肾了”。
顾北梵:“…………”
顾语凡:“…………”
侧目而视的医护人员:“…………”
可能是睡得太久,戚荷整个人都有些迟钝,尤其是看到白色的病房后,小心脏不受控制“咯噔咯噔”乱跳着。
她左看看右看看,屈伸而坐,抱着可怜巴巴的自己,用余光瞧着顾语凡。
“……顾语凡,呜呜,我一直都是把你当姐妹的,呜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怎么可以?偷我的肾,可是你就算偷了也没用,我的肾你不一定用得了……呜呜呜。”
小姑娘说话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到后面,嘴唇有些发抖,舌头也有些打结,所有的表述都显得含糊不清了。
顾语凡被闺蜜这离奇而疯狂的脑补行为震惊得一时语塞,差点想喊医生过来给她检查脑袋瓜,看看是不是被撞傻了?
可能是因为戚荷过于真情实感,且像极了那些脑部受到重创后记忆混乱的病患,不等顾语凡喊话,高级VIP病房内的几名医生便如临大敌般纷纷上前,还顺带拧了好几下床头前的几个按铃。
转眼间,高级VIP病房中又来了几个其他医生。他们提着戚荷说不出名字的医疗器具。
其实戚荷在喊完那句“呜……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怎么可以?偷我的肾,可是你就算偷了也没用,我的肾你不一定用得了……呜呜”后,整个人都清醒得差不多了,甚至是已经开始为这羞耻的行为懊恼得不行。
可现在医生们一副即将大动干戈的认真模样,让戚荷不受控制的脑补出这些医生其实是坏人,他们想一巴掌打晕她,然后再拿她的肾,卖她的血。
于是乎,小姑娘在瞬间就红了眼眶,不带脑子的哽咽地大骂:“人在做天在看,呜呜呜……你们这群大坏蛋,现在拿我的肾,卖我的血,等以后死掉了,肯定会下地狱的!”
医生们纷纷侧目,开始犹豫要不要喊几个精神科的知名专家过来会诊。
戚荷被他们看的十分不自在,扭过头大声补充:“看什么看?你们这群坏人不仅是下地狱,而且还是一下十八层地狱。你们要是敢干犯法的事,我就算死了也变成鬼魂,要把你们按在地上摩擦。”
顾北梵:“…………”
顾语凡:“…………”
侧目而视的医护人员:“…………”
******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戚荷的床边小桌子上摆着许多慰问品。
“想不想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或者你想吃水果的话,我可以给你洗一点。”
顾北梵一边说一边从小桌子上拿起几个苹果,口吻中略带老师表扬小朋友的语气,“我前面听顾语凡说你昨天中午在剧组吃了一整盒苹果,挺好的,多吃水果。”
“我不吃水果。”
戚荷边说边拼命往小被子里钻着,结果裹在身上的小被子竟被顾北梵一把扯开,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就重新露了出来。
“顾北梵,你别这样,我都没脸见人了!”
戚荷扯来个枕头,想把脸埋进枕头里,就这么窒息而死算了。
“放开我,放开我的枕头!顾北梵你在欺负我!”
枕头被人抢走,戚荷便失去了所有可以用来遮脸的道具,最后只得用手捂住脸。
顾北梵表情十分平静,他处事不惊的看着这姑娘,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了一样。过了一会儿,淡淡的开口:“你别把自己给了闷坏了。至于你前面不是说希望我们失忆吗?我可以很配合的。”
五分钟前。
医生给戚荷检查完身体后,戚荷把脸埋在枕头里,不好意思地解释,这是因为自己社会新闻看太多了,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想骂你们的,你们是好人,呜呜呜,你这个嘴太毒了。”姑娘说话时整个脸都是红透了的,说起话来舌头都有些打结。
真挚的道完歉后,戚荷又恳请大家把她前面那段戏精而抽的风为忘了。
“医生朋友们,我知道你们真的真的很厉害,所以请医术高明的你们自动删除记忆吧,不然我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小姑娘呜呜呜地哭着好不凄惨。
所以此刻无论顾北梵说些,戚荷都不想搭理他,哪怕他说自己同意进行失忆行为,戚荷也知道,怎么样也不可能真正的失忆。
******
身体检查尚无大碍,输完葡萄糖后,顾北梵便接戚荷回去。
戚荷在车上坐着,浑身不自在。
全程看着窗外的风景摆着一副“求求你,别再说话,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表情。
顾北梵大人大量也不打算为难她,便只是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的开车。
戚荷一路看着风景,可渐渐的又意识到有哪不对,这条路并非通往海茂山庄。
“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看着这条路越来越熟悉,小姑娘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佳欣公馆。近一点,你可以先进去休息。”顾北梵平静地答。
“!!!”
“不不不……不可以。”
戚荷受到了惊吓,“刷拉”一声坐直了身子。
佳欣公馆不是一般的地方啊,那是戚瞎瞎偷偷养着小奶狗的地方。
这要是被顾北梵知道了,她估计得掉一层皮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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