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玉看了眼面前的镯子, 试探性伸手碰了碰,果然没了往常的电流感,当即拿过镯子左右翻看一番,又伸手去取自己脚上带着的, 果然轻轻松松便拿了下来。
两只镯子摆在一处, 分明就是一对普通寻常的镯子,却炼成了法器,叫人半点看不出端倪。
门一关上,屋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才觉出不自在来, 大半年未见多少都会有些疏远, 且昨日又是那样那般干柴烈火的情形,现下便更不知该如何自处?
似玉拿着银镯看了一会儿便有些琢磨不下去,实在是一旁的人存在感太强, 越不说话越叫她心生拘谨, 想起昨日的他,一时间手不是手,脚不是脚,颇有几分僵硬。
半晌, 沈修止才开口问道:“你饿了吗?”话一出口, 声音依旧沙哑低沉至极, 自然而然让人浮想联翩。
似玉连忙摇了摇头, “不饿, 只是渴了。”
沈修止闻言起身走到桌案旁给她倒水。
似玉见他酒醒了,便也没这么怕,直一门心思地想要和心头肉搞好关系,便没话找话道:“你昨日好像都听不见我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压着我,怎么求你都不理人……”
沈修止手间一滑,刚刚拿起的茶盏“啪嗒”一声清响,掉落在桌案上微微摇晃着。
他自然是记得的,可这般软绵绵地倒在床榻上,软声细语又如何听得进去,根本就是让人更生蹂.躏的心思。
他眼睫微颤,都有些不相信昨晚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默站了片刻,才抬眼看向她低声道了句,“……对不住,我确实没听见。”
“没事的,我就是随口一说。”似玉见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颇有些灼人,连忙垂眼回道。
沈修止重新拿起茶盏倒了水,转身走来,将手中的茶盏递给她。
似玉接过便开始喝,确实是渴坏了,嗓子可有些哑了,昨夜可是辛苦了。
沈修止收回视线,俯身在一片乱糟糟的床榻上找不知丢到何处的衣衫。
床榻本就狭小,他这般靠近,似玉只觉连周围空气都稀薄了些许,慢慢有些透不上气来。
窗外的阳光微微透进来,隐约可以看见空气中上下飘浮着的细碎尘埃,外头的喧闹才刚刚开始,显得屋里极为安静。
他只着了白色里衣,四肢修长,看上去极为舒服,干净清隽,侧面如玉温润熠熠生辉,外好看。
似玉缩在一旁喝着水,视线不自觉落在他身上,慢慢下移到窄腰和长腿上,一时疑惑他怎么腰不疼?
沈修止遍寻不到衣衫,只得抬头看向她这处,待触及到似玉的目光不由微微一顿。
似玉见他突然看来,吓得心口一抖,连忙起身却不防腿一软身子一斜,手中的茶盏险些扔出去。
沈修止手疾眼快当即握住了她的手,一手揽过她的细腰,扶稳她的身子,茶盏中的水不过洒出了几滴。
他的手盖在她手上,掌心的热度如昨日一般烫人,掌心上的茧可叫她现下都心颤,昨日可被磨得说不出个中滋味。
沈修止视线落在她细白的面上,从轻颤的细长眼睫慢慢往下落在了嫣红的唇瓣上,手上搂着的腰不堪盈盈一握,太过纤细柔弱,他不自觉呼吸一顿。
似玉抬眸对上了他的眼,不由一愣,仿佛又看见了昨日吃醉了酒的他,一时心跳极快,慌乱失措。
他眼帘微掀,对上了她的眼,一时似被自己的念头吓到,当即松开了她离远了一步。
这一番,二人皆是默然,屋里的暧昧气氛颇叫人不自在。
似玉见他离远了些,连忙拿着茶盏小心翼翼挪开了位置,他的衣衫果然压在她这一处被下。
沈修止看见了便伸手去拿,衣衫拿出来的时候已经皱成了一团,根本没办法再穿,他随意穿上,看向似玉说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买衣裳和吃食。”
似玉闻言当即急了,现下哪能安心让到嘴的肉独自离开,“我要和你一道去。”
沈修止动作一顿,视线落在她腿上,“你现下要怎么与我一道去?”
似玉一想便也垮了,她浑身疲惫至极,实在没法起身跟着吃食到处跑。
沈修止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茶盏,浅声缓道:“再歇一会儿罢,我去去就回,不会离远。”
似玉依依不舍地目送心头肉出了房门,直倒回到榻上满心担忧,又扛不住困意慢悠悠闭上眼,不过一息便睡着了。
沈修止出了客栈,便先去寻买香的地方,买了似玉要吃的香。
先前萧柏悯曾说过此物,想到先头她曾经吃过香,便也猜到她是吃香火的妖,难怪会在浮日观瞧见她,想来这大脑袋是特地去蹭香吃的。
他不由眼露笑意,可一思及浮日观,面上笑意顿时尽散,眉间微微敛起,颇有几分凝重。
他面色凝重在街上缓步走着,寻了一家成衣铺子进去,打头便被五颜六色的衣裳弄得眼花缭乱。
铺子里头的老板娘见了沈修止这般玉人模样,顿觉眼前一亮,忙与一旁女客说了几句客道话,便往沈修止那处走去,极为热情招呼道:“这位相公快往里头瞧瞧,我这处什么样的款式都有,你想要什么样的?”
沈修止自然是说不出来想要什么样的,以往从来不曾买过女儿家的东西,也不甚了解,自己的衣裳也不过黑白两色,没这般多的讲究,却不想女儿家的衣裳这般繁多。
老板娘见状很是上道,“若是要给你家娘子买衣裳,可往这处瞧瞧……”她伸手指向一旁颜色鲜艳出挑许多的衣裙,“这些是我们铺子里卖得最好的,都是现下流行的颜色款式,相公看看可有入眼的?”
沈修止大致扫了一眼,只觉都差不多,也不知她的喜好,“劳烦店家帮我选些姑娘家喜欢穿的款式便好。”
老板娘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连忙乐呵呵替他挑选,待寻了一件样式尺寸都极挑人的,便开口问道:“不知你家娘子身段如何?”
现在已是春日好,衣衫大多轻薄,尤其是她手中拿着这一件,薄如蚕丝摸上去舒服亲肤,颜色也极好看,就是布料少得可怜……
沈修止闻言有些不解。
那老板娘见状不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就是你家娘子胸口这一处撑得住撑不住,有些姑娘家架子小,平了些,这衣裳穿了便松松垮垮的不好看,就看你家娘子身段好不好了?”
沈修止闻言耳根顿时烫得如火烧一般,她的身段自然是好的,好到他……
他呼吸一顿,想起昨夜里便觉自己疯了,他竟会做出那般举动……
一时间思绪全乱了,不肯再多言半字,直微微颔首敷衍过去。
老板娘见状不由掩嘴一笑,如何猜不出是新婚燕尔,便也不再多言便将这身衣裳包了起来,又去特地挑了几件顶好的,笑眯眯道了句,“婶子也不和你说旁的,这些衣裳可都是我们铺子里的镇店之宝,可惜呀,太挑人身段,没几个姑娘能穿上,相公好福气,娶着了个身段好的娘子~”
沈修止回了客栈,似玉已经睡得昏天暗地,他将东西放在桌案上,转身走到床榻旁看了一眼,伸手拉下床帐遮掩榻上卧着的温香暖玉,自己转身走到靠榻旁坐下。
似玉一觉醒来已然天光黑沉,屋里燃着火烛,外头的喧闹声也渐消渐小。
沈修止正在屋里打坐,确实如他所言,就在这一处,哪里也没有去。
似玉伸了个懒腰,拉开垂下的床帐看了眼外头天色,不由心中一喜,这一觉醒来便是加餐时间,怎么不叫狮心头欢喜?
她看向坐在远处打坐的沈修止,连忙下了床榻往他那处凑去,“道长~”
沈修止睁开眼见她垂涎欲滴的神情,面上颇有几分不自然,直开口道了一句,“我让人给你打热水泡一泡,解解乏罢。”
似玉想了一想也觉不急,泡个热水澡先提一提神,好打起精神吃他几次!
沈修止起身出了屋唤了小二,待人打好热水,屋里便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似玉去了屏风后头,便开始宽衣解带。
沈修止本欲往屋外走去,可一想昨日这番情形,避嫌已是多此一举,便转身走到桌案旁坐下执笔书写。
沈修止落下最后一笔,眉间渐渐敛起,他已然挣扎了太久,如今这番情形反倒在他预料之中,这么久的时间都没有办法静下心来,他早就已经无法潜心修道,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必然会失望……
他面色渐渐凝重,眼中多有愧疚,可却没有后悔,即便此事在师门眼中是大恶,他也不后悔。
似玉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出来的功夫便见沈修止坐在桌案前。
她擦着头发往他身后走去,探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不日便回,与师父请罪……
“道长……要回浮日观吗?”似玉见他还要回浮日观,心中难言,可又不敢将自己知晓的告诉他,唯恐他接受不了,只得小心翼翼问道。
沈修止思绪被牵了回来,微微颔首,“我得回去,给师父一个交代……”他语调渐沉,似乎有一块石头压在心头极重,伸手将手中的书信折叠起来,放在信封里头。
似玉见他这般神情,当即靠近他身旁,“我跟你一起去,若有什么危险,我还可以保护你。”
沈修止心中压抑,闻言转头看向她,便见眼前白花花一片,那衣领低得匪夷所思,几乎大半都要露出来,一时情绪被搅得乱七八糟,血气一下上涌,直厉声道:“穿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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