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二长老激人不成反被激,直气得目眦尽裂面色惨白。
哦,陈平那张死人脸本来就是惨白的。
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谁特么会喜欢那个虚伪的小白脸!”
“我呀。”云秋风回答得很果断,堵得二长老又是一阵心肌梗塞。
虽然这具躯体的心脏早就停止了跳动。
许是知道自己说什么都能被气到,二长老也不想绕弯子了,如狼似虎的眼神盯在云秋风身上。
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见云秋风不正经地说:“诶诶,你可别这么看我,我对小少主很忠心的,你就算盯到地老天荒我也不会喜欢你。”
二长老:“……艹!”
江若初身边的人都是个什么奇葩玩意!
若非陈平早就是个死人不用呼吸,此刻恐怕二长老肺都要气炸了。
趁着二长老气到翻白眼,云秋风唇角的弧度逐渐变得阴冷,运转灵力对准他身下就是一脚。
“啊——!”
最脆弱的地方措不及防挨了踹,二长老的惨叫直冲云霄,震得人耳朵疼。
云秋风一揉耳朵,轻啧一声:“叫什么叫啊,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这么怕疼?”
一旁的江若初终于看不下去了,上前几步拉开云秋风:“行了,我自己来。”
真要让云秋风这么审讯下去,估计审到落山村的人醒过来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云秋风看起来颇为不舍,但还是依言退开到一边去。
在他让出位置后,江若初二话不说拔剑出鞘抵在二长老喉间——普通的剑伤对寄存别人身体的二长老没有用,但是灌输了灵力的可就不一样了。
他眸底淡淡,冷然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一次二长老不敢再发出什么奇离古怪的大笑,咬牙切齿地说:“你杀了张岳,我要替他报仇!”
张岳?
江若初把这个名字在脑袋里过了一圈,最后才堪堪从某个积灰的角落拎出来。
他嗤笑一声:“张岳之死与我何干?”
“当时去那个幻境的只有你和张岳,不是你还能有谁!”二长老浑浊的眼底滚着怒意,在江若初看来却可笑之至。
江若初的剑锋一转,在他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你不要忘了,那里还有你们安排的高级魔物。”
一抹血光流转在黑眸之中,江若初慢条斯理地顺着皮肉往下割去。
“我没记错的话,那高级魔物可还是被你们给封印的神智。”
灵魂割裂的痛楚一点点往身下蔓延,二长老却还是不依不饶:“我徒儿素来不会特意往魔物当口上撞,一、一定是你……啊——!”
江若初不耐烦听他讲这些有的没的,手起刀落对着云秋风刚刚踩的地方就是一剑。
砍完之后还厌弃地把剑一丢,发出“哐当”的声音。
身后的云秋风看着都觉得某处一痛。
他家初初什么都好,就是老爱学些乱七八糟不该学的东西。
江若初可不知道云秋风的心思,在周边随手找了点东西堵住他的嘴,最后吩咐云秋风直接把他给丢到落山村外的深山老林之中去。
“小少主,你就不怕谷内的人知道你这回事趁机找你茬么?”
回到西院的云秋风一边给自己的伤口换药一边问。
江若初抬头看他一眼,黑玉般的眸底毫无波澜,通透无尘:“二长老外出历练遭遇仇家不慎陨落,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云秋风一愣,片刻后失笑:“你说得对,与你无关。”
一脸单纯说瞎话的江若初……
还挺可爱。
……
又多逗留了一日,在江若初强烈要求之下,两人重新按着线路规划中最短的那一条赶往烟川镇。
起初几日被云秋风以有伤在身为由拖延了几日,再之后赶了接近十日的路程,江若初可算是来到了心心念念的烟川镇。
人间界一共有三大宗门,分别坐落于正南、西北与东北,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共同维护人界秩序。
而这烟川镇正位于三角形的中心,也就是整个人间界的中心,而且每三年这里都会举办一届试炼大会,故而知名度十分之高,各派修士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在临近烟川镇时,江若初就开始扮演最初被安排的富家子弟身份,此刻悠哉游哉地坐在轿子中被云秋风伺候。
“接引人就住在烟川镇最大的客栈内,我们等会过去就顺便也定个房间吧?”
云秋风摆上一盘刚卖不久的点心,绿油油的方糕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看起来颇为美观。
之前江若初还挺好这一口的,但现在怎么看都没有食欲,摇了摇头止住云秋风想端到他面前的动作。
云秋风也不勉强,自己捏了一块来吃。
轿子空间比较小,江若初一时觉得气闷,撩开帘子想透透气却被裹着凉意的风一吹,登时又放下了手。
云秋风留意到他的动作,问:“怎么了?”
江若初眉间轻蹙:“烟川镇怎么还这么冷?”
如今怎么说也已接近仲春,这烟川镇却比初春时还冷。
“冷吗?”云秋风似乎有些疑惑,“我觉得还好,可能是因为你修习的是心魔功法?心魔功法偏寒,修习之人大多会比常人更怕冷一点,大概到暮春时节就好了。”
是这样么?
江若初从未了解过心魔功法,又想起最近自己确实没敢放松修习,心底信了个七七八八,不再纠结于这件事情上。
接引人所在的客栈就开在烟川镇中心,热热闹闹的十分显眼。
等云秋风订好房间后,江若初按照江威远给的纸条所写一路寻到了接引人的房间。
“咚咚。”
细微的敲门声落下后,门内传来一道还带着奶气的声音:“似花笑靥恍隔世。”
江若初回答:“如烟过往碎琉璃。”
“璃”字音刚落下,“咔哒”一声门就打开了。
一个翠绿色的小身影欢快地跑到江若初面前:“清符见过少主大人!”
江若初一愣:“清符?”
九岁的小孩笑得灿烂,稚气未脱的脸蛋更显可爱:“少主大人,清符好想你!”
面对清符的表意,江若初却是茫然地回头看向云秋风。
清符为什么会在这里?
云秋风被他的眼神戳中,闷笑一声解释:“身为富贵子弟总不能没有个小厮在身边,所以前一阵子我就寄信予你师父,让他遣人把清符护送过来。”
前阵子经历落山村一事后,江若初本也有找个机会把清符带出来的意思,倒是没想到云秋风还先自己一步。
整理好情绪,江若初垂眸轻轻道了声谢,扭头回去再次对上清符亮晶晶的双眼。
江若初:“……”
视线撞上的那一刻江若初还是选择了避开,淡然道:“抱歉,你未至十岁便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清符连忙摆摆手,“能跟在少主大人身边是清符的荣幸!”
江若初回了个鼻音就不再作声,清符知趣地回到正题:“南大人已经恭候少主多时,清符先带少主大人过去吧?”
“好。”
江若初应了一声走进房内,身后的云秋风也正要跟上。
清符见状却连忙上前拦住了:“南大人说此事为机密,所以云长老您恐怕不能进去。”
云秋风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说:“怎么,连我都不可以么?”
江若初听出他问的不是清符,稍顿片刻后对清符说:“师父命他随我直到考核任务结束,他进去也没事。”
听到这话清符小脸一皱,最后还是说:“那好吧,云长老请随清符一起来。”
小孩毕竟未经世事,不懂得处理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颇为不情不愿。
云秋风一乐呵,蹲在清符面前轻轻捏住他的脸蛋:“你可别忘了是谁助你过来的,你个小白眼狼儿。”
小孩的脸本就白嫩,哪怕云秋风刻意控制了力道还是被掐得吃痛,扁着嘴委屈地说:“这是南大人吩咐的。”
许是小孩反应可爱,云秋风又闹了他几句才肯松手。
而江若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准确来说是看着云秋风掐住清符脸蛋的手,直到云秋风起身时才垂眸遮住视线。
经过这么一出,他们也没再继续闹腾,跟随清符一路走进了房间内布置巧妙的暗室。
暗室内只幽幽地点着一盏烛灯,狭窄的房中房倒像是后来才刻意布置出来的。
此地无甚摆饰,仅一桌一椅一灯罢,简陋得让人怀疑这里不过是为了营造气氛而存在。
清符一路走到那张红木方桌前,冲着黑暗处微微俯身:“南大人,少主大人已至。”
“嗯,辛苦你了。”
黑暗中,同江若初如出一辙的淡然语调传出来。
江若初眉头一皱,隐隐约约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是在哪里听过么?
他细细翻寻着自己繁杂的记忆,企图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与此同时,他忽然想起清符对这个人的称呼——
南大人。
整个鬼门谷中以南为姓氏的人不多,而能让自己觉得声音熟悉的或许只有一个。
幽暗的烛光中,江若初的瞳孔倏地一缩。
“属下南云,见过少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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