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俊道:“哎呦,敢情你还想把我这掌柜挤下去,你来坐这个位置啊?”
彭盈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
这姑娘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沈故渊骂尹俊道:“还不赶紧哄哄人。”
尹俊讪讪摸了摸鼻子,说:“哎,我就是开玩笑的呢,你可别放在心上哈。”
“驸马爷——”彭盈急于解释。
自从来了“芳华”,她拿到的月钱不仅把家里欠的债全都还上了,她和她娘亲的生活条件也大大地改善了。
如今有不少人上门来给她说亲事,自然都是条件很好的人家,可彭盈明白,那些人看中的其实是自己在“芳华”的工作。
“芳华”背靠两位大东家,平日她接触的也全都是富家太太小姐们,娶了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除了她之外,“芳华”里那些还没有成亲的姑娘,现今京城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家抢着要娶回去做媳妇儿。
彭盈身份不一样了,以前据说是想把她抬去做姨太太的地主,也不敢有什么动作了。
她已经实现了当初的愿望,婚事可以自己来挑!本来可以就这样寻个自己满意的人家嫁了,可她现在眼界比从前开阔了许多,想法自然也大不一样。
彭盈有了新的目标,但这目标与婚事无关,而是工作上的目标,她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做独当一面的大掌柜!
彭盈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这会儿到了沈故渊面前,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沈故渊打断了她:“不必再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也知道你是有上进心的姑娘,这样很好,‘芳华’需要你这样的员工,‘芳华’是我和周三少的,也是你们所有人的,我们都希望它能更好,继续加油,你的努力会有回报的,‘芳华’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它做过贡献的人。”
彭盈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脸颊更红了,大声答道:“是!”
……
视察分店过后没几天,公主府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瑞王夏侯弘景。
这位王爷将将十七岁,比沈故渊还要小上一岁,正是贪玩的年纪,虽然已经娶了王妃,可那性子还像个孩子似的跳脱。
仆人把夏侯弘景带进沈故渊的正德院,他也不拘礼,不等沈故渊拜他,他就忙把沈故渊拦住了,笑道:“妹夫不用这么客气,你今儿没事吧?没事的话能不能教我画画?你画的那两幅画简直太厉害了!”
沈故渊:……
妹夫?
我两辈子年纪加起来都能当你爹了!
这瑞王爷还真是挺自来熟的啊。
夏侯弘景见沈故渊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愿意教,急忙道:“妹夫啊,我是真的想学画的!你那种画技是不是家传秘法,不外传的?那你收我做弟子吧!来来,咱们摆香案,我给你敬茶!”
“哼,你都不知道皇兄把那两幅画挂在御书房里,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那些个口是心非的大臣,哪一个不心痒痒想学你的画技?要不是顾忌着皇兄,只怕一个个的都要把画纸给摸烂了!”
“他们拉不下那个面子来找你学,活该他们只能看着画儿眼馋,等我学会了不嫉妒死他们!”
喂喂,少年,我有答应教你学吗?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沈故渊已经初步知道这位瑞王爷的性格了,况且他对夏侯弘景也不是没有了解的,毕竟他如今是皇家女婿,皇室这一代的成员,他自然都有关注过。
夏侯弘景估计就是个没过中二期的少年。
“王爷真要做我徒弟?”沈故渊问道。
“真的!”夏侯弘景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我发誓!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把画技教给别人!”
王爷有所求,沈故渊自然不可能拒绝,而且这小子心思挺单纯的,教教他也无所谓。
沈故渊道:“上香敬茶就不用了,王爷叫我一声老师就行,这画技王爷想教谁都没关系,不过我有个条件,就是学画期间,课程安排都得按我说的来,时间上王爷也要配合我,王爷应该知道,我还有几家铺子要打理,偶尔忙起来,可能将就不了你。”
“那没问题!”夏侯弘景满口应道,“做弟子的原本就应该尊重师傅!老师,那咱们今天能开始吗?”
沈故渊:……
改口改的真顺溜。
都不带考虑的。
刚刚还是妹夫,这就成了老师了。
沈故渊点点头:“嗯,可以。”
夏侯弘景兴奋地握了一下拳,“太好了!”
沈故渊转身去屋里拿了一个花瓶摆在了桌上,把窗子推开,让光线从一侧照进来。
“王爷今天先把这个花瓶画出来吧。”沈故渊说着,就把特意定制的画架、画板摆上了,纸也粘好,又把一支削好了的碳铅笔给夏侯弘景。
夏侯弘景手里拿着碳铅笔一脸茫然。
他挠了挠头:“这……这怎么画?”
“花瓶啊,王爷没画过吗?”沈故渊道,“你看见什么,就把它画出来。”
夏侯弘景:“可是我是来学画猫的!”
“没错,”沈故渊点头道,“想画猫,先画花瓶。”
夏侯弘景愣住了,他还想说什么,外面夏侯淳雅来了,沈故渊转身就走,亲自牵了小公主的手进来。
夏侯淳雅也在学画素描,她学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过沈故渊对她没什么要求,都是没事的时候画来打发时间的,小公主愿意画就画,不愿意也随她。
夏侯弘景见了夏侯淳雅,竟有些不安,这位年轻的王爷小心翼翼道:“淳儿妹妹来了。”
小公主自然是不会理夏侯弘景的,夏侯弘景也没指望这个性格古怪的妹妹会说话,不过是例行问候而已。
小公主拉拉沈故渊的手,指了指花瓶,又指了指画板,眼里露出期待。
沈故渊笑着说:“公主想要什么?我说过的,你要说出来我才懂。”
小公主便开口说:“你,画。”
沈故渊:“画什么?”
夏侯淳雅:“花,瓶!”
沈故渊满意了,“好,我画给公主看。”
小公主高兴地拍手。
而一旁的夏侯弘景,已经看得整个人都呆住了,活像见了鬼似的。
淳雅,她、她说话了!
她不是不会说话的吗!
做了十几年兄妹,他就从来没听淳雅说过话!
宫里的人明明都说她是哑巴!只有太后自欺欺人,说她是不爱说话!
还有还有,不是都说淳雅脑子有问题么?
这、这明明就、挺正常的呀!
夏侯弘景愣神的时候,那边沈故渊已经开始画了。
如今买到的最好的纸,都比不上专门的素描纸,不过聊胜于无吧,能画就行。
每一个学素描的人都画过花瓶,这本来就是基础课程,沈故渊画起来得心应手,笔法轻灵地勾出轮廓,稍微标注一下透视结构,唰唰两笔明暗交界线,接着再细化。
一个立体的花瓶渐渐在纸上显现出来,夏侯弘景不知不觉就看得入了神。
直到最后,沈故渊用自制的橡皮泥擦出了高光,夏侯弘景揉了揉眼睛,有种想去纸上把花瓶拿出来的冲动。
沈故渊停下笔,问夏侯弘景:“学画猫,还是学画花瓶?”
“花瓶!”夏侯弘景立刻答道,下一秒他又后悔了,“不,都学!”
这下子夏侯弘景算是心服口服了,不敢再有意见,安安心心地从画花瓶开始学起。
沈故渊一面教夏侯弘景学画,一面教工匠们制作上回给周祺瑞说的那样“新东西”。
当然了,教夏侯弘景的时间少,和工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画画么,主要还是得靠练习,他不用成天盯着夏侯弘景,大部分时候摆好了静物,就走人了。
时间一滑而过,过年的气氛渐渐浓郁了起来,家家户户门口都挂上了大红灯笼,街上卖年货的商铺、小贩以及买年货的人们,常常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京城里仿佛一夜之间人就突然多了起来。
到了除夕那天,爆竹的声音从中午开始就没断过,百姓们忙了一年,开开心心地吃团年饭。
而皇宫中,自然同样也有皇室家宴。
沈故渊带着自己的礼物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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