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棠是真的慌了,推拒了几下,可是孟燕约就是不松开,磕磕碰碰反而弄伤了唇。
片刻后,孟燕约松开了徐棠,唇角还带着血迹。看着她仓皇的眉眼,抬起手指描摹了一下她的红唇,“怎么你怂了?”
“我会怂,我看是你乘人之危。”徐棠感觉到唇上的凉意,痒痒的,掀开孟燕约起身下床,动作一气呵成。
孟燕约躺倒在床上,倒也没什么。听到那“砰”的关门声,恍然笑了笑。
“小姐,你没事吧!”小晚看徐棠气冲冲地走了,才赶紧进来,“少君她……”
“没事。”孟燕约在垂帐里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声音有些虚弱,“准备洗漱吧。”
“是,奴婢这就去打热水来。”小晚松了口气,看来吵架是小姐占上风啊,这就好,这就好。
徐棠真的有些恼意。
明明是她比较生气的想要给孟燕约看看自己的厉害,怎么到头来还是自己被占便宜了?
系统叹了口气:“你真是太弱了吧。”
“你偷窥你还有理了?”徐棠没好气道。
“咳咳,我是个正直的系统,非礼勿视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是刚才我怕你打人,所以才……”系统心里寻思这也不怪自己想太多,谁知道徐棠钢铁单身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徐棠心思平静了一些,发现刚才自己虽然羞恼,可是好像也没有厌恶的情绪。这就奇了怪了,难道自己……
徐棠心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倒吸了一口凉气,摇头:“不可能,我徐棠就算是死,也不会……”
在院子里洒扫的侍女,看到徐棠面色彷徨地往假山堆里走,正要开口提醒,“少君……”
可是徐棠已经自言自语地撞上了假山。
“哎哟。”
“少君你没事吧?”
徐棠捂着头心里有些烦,回头瞪了侍女一眼,“你什么都没看到。”
侍女咳嗽了一声,觉得有些好笑,“是,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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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燕约才洗漱好,大夫就来了,说是徐棠吩咐的。
“我这风寒反反复复的,随便开点药便可。”孟燕约坐在椅子上,由着大夫把脉。
大夫笑了笑:“夫人哪里的话,少君特意吩咐我一定要悉心为夫人调养,我怎么敢不从。”收起了把脉的帕子,“况且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底子虚,我开些滋补的药便可。”
“往后夫人还是少思虑些。”
孟燕约点了点头:“有劳了。”
许是大夫去徐棠那里回了话,没过多久翠容就带着人来送各种补品。
小晚去看了一眼,回来有些唏嘘:“翠容姐姐她们拿了好多珍贵药材,那人参都跟大白菜一样,不要钱一样往这里堆。”
她有些叹为观止,还没见过谁吵架之后拼命送东西的。
孟燕约也有些好笑,倒是看透了徐棠别扭的性格。走出房间,对上正要离开的翠容,问:“徐棠现在人呢?”
“少君吩咐完奴婢就出府了,奴婢也不知道。”翠容如实回禀。
孟燕约点了点头:“嗯。”
翠容看到孟燕约唇上磕破了一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那奴婢先告退了。”
小晚伸长脖子看翠容走后,才笑道:“少君这个人还真是体贴周到呢,难怪小姐那么喜欢她。”
孟燕约抬起手屈指在小晚额头上扣了一下,“你又知道了?”
“我,我这不是……”小晚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为小姐高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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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蜿蜒流淌,水面清平,波光粼粼。
徐棠坐在河堤柳树底下,身边还坐着一个刚被赶出门的朱意仁。
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以为你徐棠春风得意的,不会有什么烦恼呢。”朱意仁忍不住乐了。
徐棠手里捏着一根狗尾巴草,目光呆滞地看着水面,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朱意仁看着徐棠,觉得没劲的很,“既然遇到了,那就聊聊啊,你这么闷不啃声的有什么意思?”
徐棠不想和他聊自己的事情,就把话题抛了回去,敷衍地问:“那你这次又是被哪个爱妾扫地出门的?”
“不是爱妾,是正妻。”朱意仁扶额看着脚尖,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很是伤情,“你以前那么多人追求,我问你为何都不屑一顾,你说她们只是爱你的容貌……”朱意仁眼底有些追忆,“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在装逼。”
徐棠眼神聚焦了几分,转眸看着朱意仁,目露嫌弃,“所以你现在觉得我不是装逼了?”
“不,我懂你的感受了。”朱意仁捂着脸,声音落寞,“我真是好卑微一个男的,我的媳妇儿们都是爱我的钱,没人是爱我的……她们好生肤浅。”
徐棠嘴角抽了抽,说得好像他不是肤浅地看颜值一样。
朱意仁一口气把心底的难受说了出来,觉得舒坦多了,问徐棠:“你怎么这么丧气的出来了?你媳妇儿对你也不好吗?”
徐棠摇头:“不是,她对我好像还可以。”垂眸,真诚地开口:“我只是一下子没法儿适应而已。”
“她……难道只是爱你的权势和金钱?”朱意仁嘶了一声。
徐棠叹了口气,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是尚书府嫡女,会没有这些吗?”
“那就是爱你的容貌了。”朱意仁一拍手,笃定地下结论。
“也不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她没有那么肤浅。”徐棠眉宇间有些小纠结。
“卧槽,有钱有颜的媳妇儿,还不肤浅……你不矫情会死吗?”朱意仁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十分唾弃徐棠,“徐棠,我真是看错你了!”
徐棠啧了一声,有点无语:“我和你本来就不一样,就我的个人魅力,会担心别人不喜欢我吗?光是魅力这种东西,我徐棠在京都第一说第二,谁敢说第一?”
朱意仁哼了一声,“岂有此理,欺人太甚。我走了。”
徐棠也没有挽留,一个人又坐了一会儿,到了日暮之时才因为感到饥饿而萌生了回家的念头,“我好饿啊。”
“可是就这么回去,要是碰到了不是很跌份儿?”她摸了摸下巴,“我又不是不要面子的人。”
“说不定孟燕约根本就不会因此愧疚,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气,那不是很不值得吗?”
“我还是回去吧。”徐棠打定主意:“如果她道歉态度良好,我就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
徐棠回到国师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门口挂着明晃晃的灯笼,护卫看到徐棠马上站直了身子行礼。
“少君。”
“嗯。”徐棠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把牵着的马递给了护卫,自己进了府里。
大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侍女在擦拭桌子,脑补的孟燕约等候她回来吃饭的场景并没有——这就过分了。
“你们干嘛呢?”徐棠有些不悦。
“咦。”侍女赶紧停下手里的事情行礼,“少君回来了,翠容姐说少君此时还没有回来,应当在外留宿或者是用膳了,便让奴婢们收拾饭桌。”
“我何时说不回来吃饭了???”徐棠愈发郁闷了,“那孟燕约呢?”
侍女听徐棠语气不善地直呼夫人名讳,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身子不适,早就歇下了。少君找夫人,可是有要紧事?”
徐棠觉得自己这一天的纠结和憋屈都跟开玩笑似的,“我不回来,你们就不知道去找我?我要是在外边出事了,你们良心能安吗?”
侍女觉得徐棠说话颠三倒四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尴尬地笑了笑:“少君说的是。”
徐棠觉得心窝子拔凉,摆了摆手:“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吧。”说着又出了国师府,在漆黑的夜里游走在寂静的街。
孤独的影子被月亮拉的很长很长。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何有些失落,闷头走进街尾一家酒楼里,“何以解忧,唯有喝酒啊。”脚步顿在门口,“咦,朱意仁。”
朱意仁也没想到在这里又遇到了徐棠,眼睛一亮,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好兄弟,快一起喝一杯。家里不留你,自有朋友留你。”
徐棠觉得面子上没处搁,强调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和你不一样。”
朱意仁只当徐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戳穿她,很是大方地吩咐小二又加了几个菜,“你要喝什么酒?今天管够。”
“难得你这么大方一次。”徐棠在凳上坐下,理了下衣摆,“那今天就喝个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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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
孟燕约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突然问起:“徐棠可回来了?”
有人回:“少君方才回来了一遭儿,可是似乎心情不太好,又因为没有留饭的事情生气走了。”
孟燕约皱起了眉头:“也没人留她吗?”
“少君向来都是来去自如的……没人敢插嘴啊。”那侍女茫然。
孟燕约呼了口气,拿起衣裳,“去拿灯笼,平日里她最喜欢去哪里,你们可知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外边天黑漆漆的。”小晚忍不住劝,拦住了孟燕约,“小姐你风寒还没好,还是不要出去了吧。说句难听的……少君也是个大人了,她不会有事的。”
孟燕约看了小晚一眼,自然不期望她能够懂。
国师府的夫人大晚上跑出去,不像徐棠离家出走那么让人稀疏平常,侍从们都要跟着,可是孟燕约顾全徐棠的面子,就只带了两个护卫和小晚。
料想着徐棠这种吃货也走不远,就在附近比较有名的酒楼里寻了寻,幸好徐棠在这一片名气大,稍微问问就知道她在哪里了。
“好兄弟,要我有你这样的条件,我肯定娶一百个老婆,啧。”朱意仁摇了摇头,又夹了块肉吃。
徐棠喝了口茶:“别做梦了,人的精力有限,一个就够了。”说着不满地睨了朱意仁一眼,“那你不是叫我喝酒吗?净知道吃了。”
“你还不是一样吗?喝茶糊弄我呢。”朱意仁戳穿了徐棠:“我要是喝酒回去,指不定会被说成什么样子。”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自持力强。”徐棠哼了一声,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和朱意仁同流合污。
又聊了一会儿,不过都是朱意仁在倾诉的,她看徐棠才成婚那么久就被扫地出门了,已经是把徐棠看成是一类人了。
“我知道你要面子,这种事正常的,这谈情说爱什么的真的是世界上最无趣的事情。”
徐棠闷不做声地听他说着,突然一抬眸,拿着茶杯的手一僵,目光定定地往向了朱意仁身后,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自己,站了起来,消沉的态度一扫而空。
结结巴巴地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孟燕约裹着披风,素面朝天的,走了许久也有些累了,“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边,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夜里的路不好走,一起回去吧。”
又呼了口气:“今天没给你备晚膳的事情是我思虑不周,下回不会了。”
小晚脸上有些不满,这事情又不该自家小姐管,孟燕约本来就是风寒未愈,跑了那么久找人,可是徐棠却在这里和朋友好吃好喝的,还要小姐道歉,真是太过分了!
徐棠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小题大做了,抬手摸了摸脑后勺,“我……”
朱意仁听到身后的声音,放下筷子,转身看看孟燕约,又看看徐棠,从只言片语的对话内容反应过来为何徐棠会离家出走。
忍不住嘶了一声,“我说徐棠,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这简直就是个秀儿。
朱意仁指着徐棠,觉得令人发指,“矫情,好生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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