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梨最近犹如被人下了咒,工作上处处遭到刁难,生活很是不利,压力很大。
蒋鱼看在眼里,心疼地抱抱她,“你是不是得罪谁了,为什么一下子都在针对你。”
“我想得罪的那个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都不说给我听吗?”
斐梨叹了口气,心里感激她的关心,这件事因她而起,不能让身边的人牵扯进去。
她笑说:“等我过段时间再告诉你吧。”
上班时间人流鱼贯而入,熙熙攘攘,下班时路上仅有几个人。
斐梨抬头看了眼树荫落下的细碎光点,没有开车,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这时候一辆加长林肯突然停在她身边,车门打开,走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低声说:“斐小姐,我们乔先生有请。”
“你们先生在哪儿?”
“车内。”
斐梨睫毛一颤,事情已经到这地步,她不能不见,但是见了绝对也改变不了那人的想法,对方目标很明确,想要乔烟。
这是她最为无力的事情,垂死挣扎地鱼一样,最后奋力跳跃,试图离开囚禁她的渔网。
她恢复一惯淡然从容,在保镖的邀请中,坐进车里。
座位旁隔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摆放着醇香的茶点,男人长相俊美清冷,倒了杯茶说:“斐小姐,尝一尝新茶如何?”
“抱歉,我不爱喝茶。”她报以微笑示意。
气氛很是冷硬,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斐梨坐在位上,身体绷紧,捏紧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乔厉视线瞥到她身上,盯着她的侧脸瞧,说:“唐欣伺候过我一次,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印象,隔了一段时间去她呆的那家店,得知她有个女儿,叫乔烟。听到这个名字,我并没有多大波动,其实我不喜欢除了我妻子以外的女人给我生孩子,虽然我的妻子去世了,可在身体上,她是个洁癖的女人。”
斐梨静静听着他的叙述,仿佛能想象那位高贵的乔夫人,定是美貌无双。
她敛下眉,问:“那为何会碰到唐欣?”
乔厉撑着下巴看窗外的景色,“在一起醉酒中,我从她身上看见了与我妻子一样灵动的双眼,加上酒精的催化,才造就了现在的麻烦。”
“你找我是想带乔烟走?”
“没错,我是她的生父,自然不会把她留在你身边,这孩子必须回到乔家,既然她的出生是个错误,那不如让这错误继续错下去。只要你愿意松手,我定会为你准备更多的工作机会。”
斐梨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她隐忍着胸腔的怒意,瞪着他冷笑:“乔先生,我绝不会烟烟回到你的身边,我并不认为她在你身边会得到更优良的教育。”
乔厉显然不把她的话当回事,散漫地靠在椅背上,“斐小姐的父母好像是中高的老师吧,我记得你的哥哥在科研所工作,现在的工作确实越是越有压力,尤其像你们这样的书香门第,要维持着名誉,免得曝光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被世人嗤笑,像只流浪狗人人喊打。”
“你……你卑鄙!”
“我乔厉想要做的事情,是你没办法阻止的,你最好听话,让乔烟乖乖回来,否则指不定你会看见三块墓地。”
“……”斐梨面色煞白,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所有的挣扎通通吞咽在肺腑,无力反抗。
“斐小姐你大学还没有毕业,若是因为一个仅仅养了段时间的小孩葬送自己的未来,我奉劝你不要赌,你绝对会输的一干干净。”
斐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当她失魂落魄地将钥匙插进孔里,拧开门把,看见从房里匆促跑来的女孩,神色呆滞了一瞬。
“阿梨,你回来了。”
这一秒,她好想抱抱这个孩子。
也许她的放手会促成她的不幸,那个男人并不是想领回他的女儿,而是需要一个工具,年幼不懂事,听话乖巧的工具。
想到以后乔烟要面临的道路,她无力地仰起脸咬紧唇。
她都养了这么久了,怎么忍心将她送到老虎的嘴里。
“嗯,我回来了。”斐梨缓缓地笑,走到厨房从挂钩上取下围裙,穿在身上,说:“烟烟想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跟着斐梨后面,她也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除了阿嬷那件事,之后特别不喜给她找麻烦。
斐梨没有回应,简单地敲了鸡蛋,下了两碗面条。
不过几分钟,她便端着热腾腾的面放在茶几桌上,看着乔烟小口的吸着面条,乖得让她多了一份愧疚。
她逃不掉的,乔厉是不会放过她。
斐梨佯装深吸口气,吃着面条,说:“烟烟,我找到了你的亲人,乔厉先生是你的亲生父亲,以后你就跟他一起回家吧。”
乔烟手抖了一下,抿着湿润的唇,“我不回去。”
“小丫头这是赖我这儿了?我养了你这么久,好歹你吃我的住我的,我没跟你算账呢,别再碍事了,收拾下你的东西跟你父亲回去。”斐梨故意把话说得激烈难听。
果不其然,乔烟眉毛不自在的拧紧,“为什么要我回去?我不回去不可以吗?我想跟你在一起不可以吗?”
斐梨瞪大眼睛,啪的一下将筷子摔在桌上,目光犀利道:“凭什么我要养你这个小鬼,你在这儿很碍事,打扰我跟齐雪谈恋爱。啊,对了,忘记跟你说我是个同性恋,我的恋人就是齐雪。一想到为了瞒着你,每次都要偷摸摸的出去约会,我真是受够了。你有你的好日子,干嘛非要缠着我呢。”
乔烟听得心里很酸,一双黑亮的眼睛微微泛红,摇了摇头,“阿梨,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不要这样。”
“你是小公主,可以无忧无虑生活在你的象牙塔里,而我只是个普通不过的大学生,为了一日三餐费尽心思的俗人。在我眼里你是个小妹妹,就像一块玉,要小心翼翼地去保护,温暖它,才不会让它黯然失色。那个保你衣食无忧的父亲,他可以给你美满幸福的爱,而我给不了任何物质生活,跟在我后面只会让你吃苦。我们本质相悖,你的生活圈、以你的身份是不会出现我们这样的人,求你离开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不!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昨天还好好的,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是不是齐雪,是不是她逼你的!我告诉你,我听不懂,我不要听!”乔烟眼里含泪,一把将桌上的插着玫瑰的花瓶狠狠的砸碎在地,混着水与花香的清新荡漾在这间原本属于她们两人的空间里。
她知道,只要被斐梨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她不能再留下去。
她不懂这种撕心裂肺的感情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听到她要赶她走,心就疼得炸裂开般。
她的眼睛浸湿,瘦弱的身体颤抖着,这鸟语花香的世界顿时形成一片黑暗,蜷缩包围着她,挣扎不脱。
她不能心软,她斗不过乔厉,她怯懦了,她不能让亲人因为自己的受到伤害。
斐梨冷冷得站起身,暗中攥紧手指,低头面无表情看她,“我会让乔先生来接你,明天给我离开吧,这里我也打算搬走了,你不会再有地方住。”
乔烟死死地盯着她,一时忍不住上前从后面把她抱住,“阿梨,不要赶我走,求你不要赶我走。”
“烟烟,算我求你了,这里真的不适合你。”几滴泪从她的眼角毫无预兆的滚落,滑过她美丽清瘦的脸庞,她咬紧唇,捏紧拳头,牙齿颤抖着:“我不想要你。”
乔烟脑中嗡的一声响,心尖被刀硬生生割开,鲜血淋淋的。
她浑身僵住,睫毛湿糯,除了沉默,竟找不到任由一句让她说出口的话。
手指被斐梨慢慢从腰间一根根板开,甩了下去,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你只会连累到我。”
“你说过……这辈子都不会不要我,斐梨你自己说过的话,你怎么能……啊……”她捂住脸,大哭着缓缓蹲下身,似要将所有的痛苦全都哭出来,声音低呜回荡在冷寂的空间,指尖一片湿迹,凉透心底。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以这种绝情的方式伤害她。
她是那么小心,那么谨慎地留在你身边,呵护着这种她所珍惜的感情,竟落得如此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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