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冰霜融成蜜糖水的最佳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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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霜融成蜜糖水的最佳配方

    周六的早上,神山凌夏将简单的随身物品放进小包,占行李最大面积的东西是相机,因为衣服和其他所需,她在迹部家的房间一应俱全,九点整,女孩锁上家门的时候,她的少年已站在绣花铁门旁等待,黑色的素面T-shirt外搭一件浅蓝色的衬衫,以及合身的牛仔长裤,是难得的休闲样式,但天生的衣架子怎麽穿都像是杂志模特儿。

    女孩看了一眼,就惊讶他俩的默契,因为她今天穿的是粉色底绘有圆点图样的衬衫,搭配吊带牛仔短裙──是不约而同的风格。

    他打趣地说:「小凌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好了。」

    「小景才学我的穿搭,别自夸呐~」她才不会说自己在衣柜前比往常多站了十分钟,还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一番,才绑好两边的长马尾──到底为什麽这麽费力打扮呀?明明从小开始,随便的穿着或是有点儿邋遢的样子,身边的人都看过了。

    上车没多久,见行驶的路线并非通往迹部家的路,凌夏问道,「小景,我们要去哪儿?」

    「爷爷丶奶奶想去六义园散步,邀妳一起去。」少年一手撑在侧边,偏头看她。

    「好久没去了~」刚回国的小学後期,她偶尔会陪两老去走走,五次里有两次会和羽鸟家同行,「六年级的春天和爷爷他们去看过那儿的大垂枝樱,夜晚点灯简直就像是童话书里的景色呢!」

    「本大爷记得。」因为他收到女孩寄来的照片,即使人在英国也没错过三月中旬盛开的美丽樱花。

    「终於可以一起去了。」

    ──和你一起,去看只有我一人时走过的景色。

    四月和煦的春日洒落在两人走过的步履,心头也铺上了暖洋洋的舒适,「爷爷丶奶奶,早安。」

    先抵达的迹部景吾和神山凌夏一见到长辈,随即颔首问早,当女孩挽住英希奶奶时,慈祥的她问着,「我这会儿都忘了香去出差,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怕呀?」

    「奶奶,我已经长大了,别担心。」

    谁知身边的少年轻笑出声,马上让她站不住脚。

    迹部景吾颇玩味地看用眼神警告自己的小凌,但,这种威吓在他眼中除了撒娇,半点威吓作用都没有。

    「得感谢伊藤提醒我们俩,许久没这样出门了,」惠一爷爷领着他们走进园区,「正好景吾也是第一次来。」

    伊藤管家也没做什麽,只是昨天给老太爷他俩拿东西时,顺口提到一些关键字罢了。

    今天的随行管家是伊藤管家和米迦勒管家,他们走在後方,陪着四人漫步辽阔而舒心的庭园,六义园以大池子为中心,四周环绕着蓊郁的树木,随着季节变化,春天适合赏樱丶秋季看枫最佳,园内的小丘丶小桥,以及凉亭,各式各样人造的设计中,藏有日本文学所赞颂的名胜景点,在里头走一圈,彷佛步入诗意之中。

    绿意盎然的树下,微风徐徐,英希奶奶和女孩倚着彼此,凌夏沿途不停给奶奶指出哪里的景和上次来的时候不同了──落在身後的老伴和竹马君眼中,真是温馨得幸福的景致。

    「伊藤昨天也和我聊了,优黎似乎一如往常着急你们的事。」

    迹部景吾走在爷爷身侧,不禁赞叹伊藤伯伯实在是传达及过滤讯息的高手,他听着觉得有趣,「那麽,爷爷不着急吗?」

    迹部惠一听到时,眼睛旁的鱼尾纹都给笑皱了。他倒是想起很久以前,想给孙子介绍对象的回忆,以及五岁的小男孩决定自己未来的自信──或许,就是在那一刻,看见这孩子的成长必须顺从家族安排,然而,绝对重视的事情却绝不妥协的气度。

    迹部家无须藉由和其他集团结为连理来巩固地位,以前给小小接班人介绍对象,说起来也仅止於社交关系,羽鸟家的婚事虽因长辈的情谊,而有意促成美事,不料被本人一口回绝,甚至从此表明立场,尽管是意料之外,却让迹部惠一欣赏孙子的坚定。

    「不着急,而是等待。」

    少年心领神会的和爷爷对视,才将目光再次放远到女孩身上,毕竟是爷孙,他和身旁的长者想起同一件事,「现在想起来,爷爷当年居然就这样答应了我,爸妈也料想不到吧。」

    惠一爷爷开怀的笑了起来,纵横商场多年,他练就一双善於识人的眼睛,何况是自己的孙儿呢?「这跟我从小教育你的观念一样,时时刻刻都必须拥有企图心,以及耐心,有一个人的存在能不断提醒你这些事,何乐而不为?」

    家里的事业对少年而言不是难题,说到底,小凌给他的磨练还真不少,「就这点而言,奶奶应该比爷爷还要享受这种快乐吧?」

    「当然,但我们都很高兴这是个『可爱的目标』,是吧?」

    长者从少年扬起的笑得到肯定。

    神山凌夏在前头挥着手,邀请两老在她找到的绝佳位置前留下身影,良辰美景与一双人,在定格的画面中,将青春的誓言变成了白首的相依──神山凌夏拍着最美的景色,而迹部景吾看着这样的她。

    拍出好作品的女孩回头和少年分享,说今天的光线有多麽适合外拍,说爷爷和奶奶的互动自然而美好,开心地说个不停的时候,少年听着丶应着,深蓝色的眼睛同时落在神山凌夏的小脸,赫然发现她的脸色有点泛白,发际线也渗出一层薄汗,他从衬衫的口袋拿出手帕,伸手帮女孩擦去脸上浮起的小水珠,「累了?」

    「怎麽会累?」

    既然她这麽说,好吧──迹部景吾有时真为自己的敏锐感到小小的无奈。

    在茶亭小憩,神山凌夏去了一趟洗手间,昨晚睡前发现生理期来了,她庆幸是在忙碌的周五顺利结束後才开始月事,但腰际的酸疼在第二天变成一波波痛感,还不时掐着她的腹部,伸手揉了揉发疼的位置,她咬牙撑过袭上的刺痛──往常的她顶多略感不适,但上周忍不住的贪嘴,导致现在得靠深呼吸才能暂缓身子被用力拧住的刺痛。难得和爷爷丶奶奶外出,她可不想破坏二老的心情,用水拍拍自己的脸,等身子好一些後,女孩才和家人会合。

    花卉盛开的时节,空气中弥漫芬芳,迹部家在湖畔喝热饮,并搭配和菓子聊天,时间已过中午,但肚子刚被填饱,看来不需要吃中餐了。

    神山凌夏双手握着茶杯,看身边的迹部景吾凝望庭园的目光,热茶佐入少年身上的淡淡玫瑰香,伴随暖气薰得她小脸微红──当年,她和爷爷丶奶奶来的时候,身边留的空位,现在已经有了期待的身影,那时感受到的小小寂寞,已经被更多丶更多的幸福填满。

    用过点心,爷爷和奶奶牵起手,「我们稍微享受一点夫妻时光,」英希奶奶眼神意有所指地看着少年和女孩,「暂时别打扰我们呐。」

    语方落,迹部英希就和丈夫步上小径,而米迦勒管家礼貌地保持一段距离跟着老太爷和老夫人。

    女孩天蓝色的眼睛眨了眨,正要看身边的另一个电灯泡作何反应,少年便侧身碰了碰自己的头顶,「要不,也享受一点我们的时光,嗯?」

    ──虽是邀请,却根本由不得她拒绝呐。

    迹部景吾牵起神山凌夏的手,便感受到女孩手心的凉意,霎时像碰到冰块,他蹙眉盯着她就是无声的疑问,凌夏想继续若无其事,才撑着拉起笑容,突然一阵痛让她下腹紧缩,疼痛处像被拧了几圈,她用力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吭一声,将身子稍稍前倾想减缓疼痛,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刺痛逼出脸上的冷汗。

    ──果然在不舒服,真是。

    少年抚在泪痣的手,无奈地移到太阳穴揉了两下,「忍到爷爷和奶奶走开了,可以了吧?」

    喜欢她的体贴,却又讨厌这样勉强自己的体贴。

    眯起的天蓝色眼睛虚弱地看他,把手移开摀着的下腹,试图增加说服力,「……我没事。」但飘渺的语气听在迹部景吾耳里毫无可信度。

    见她刚才按着的位置,很明显是腹部不适,「肚子不舒服?」

    神山凌夏难为情起来,她怎麽好意思直接跟迹部景吾说自己是生理痛,女孩轻轻地摇头,想停止他追问──不过,这样的举动看在担心的少年眼中,完全就是逞强的极致。

    两人在原地僵持不下,让刚才就回眸观察孩子们的迹部英希查觉异样,怎麽不是甜蜜相处,而是莫名的对峙呢?她让老伴等自己一会儿,就走到孙儿身边,神山凌夏注意到的时候,马上恢复微笑,但溢出的汗和些许苍白的脸仍出卖了她。

    知道小凌不想让长辈扫兴致,迹部景吾倒是止住了声,但眼睛还是落下担忧。

    英希奶奶和孙子对视,接过他思虑的视线,便对情况了然於心,和蔼地转过女孩的肩膀,再稍稍侧身挡住迹部景吾後,才在她耳边说道:「身子不舒服?」

    「一点点,但不要紧的,奶奶。」见奶奶悉心留出空间才询问,神山凌夏反而难以隐瞒,但给出的答案仍将不舒服的程度大大打了折。

    迹部英希心细,看女孩的症状,以及不和迹部景吾说明的顾忌,就猜到真正的原因,毕竟,神山凌夏是在迹部家吃的红豆饭──六年级的冬天,迹部景吾当时也回国了。

    少年自始至终未移开视线,奶奶虽是背对自己,但小凌的表情他偏头就能看见──和自己对视时,居然倏地别开眼神,综合女孩别扭丶害羞的样子,他想起神山凌夏的情况跟某个时间点很相似。

    走回小景身边时,锐利的刺彷佛扎进下腹,让神山凌夏痛得弓起背,完全挺不直腰了,迹部景吾向前接住重心不稳的女孩,单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小凌倚靠自己站着。

    迹部英希忍不住关切,「这次怎麽这样严重?」

    ──这个问法让少年更确定自己刚才在回忆中搜索的答案。

    神山凌夏放松咬紧的嘴唇,乖乖认错地向奶奶坦承,「上周和朋友吃了……冰。」

    比起上周吃下的冰,她的少年此刻正用眼神落下的冰针,扎得自己头顶发寒──小景不高兴了。

    「真是的,妳这孩子,这阵子该忌口也不忍着点,」英希奶奶操心的念着,一边招呼伊藤管家过来,「我和爷爷还要去附近拜访朋友,让景吾陪妳回家休息,要乖呐。」

    在六义园内分别,他们目送二老和米迦勒消失在绿意交织的景致。

    神山凌夏的「认罪」让迹部景吾想起关键记忆,小凌有次就是吃了冰品,痛得在床上打滚,她当天就被神山香下了「生理期来之前一周不得吃冰」的禁令,至於少年为什麽会知道这项禁令,是因为迹部优黎那阵子从法国空运回国Berthillon的冰淇淋,兴冲冲地邀请女孩品尝,却被神山香推辞了,母亲一边向自己嚷着可惜,一边把整个过程巨细靡遗说了一遍──也是从那次起,原本就具备相关常识的少年,更加仔细地了解关於女孩子的那些事。

    心虚的神山凌夏不敢抬头,整个脑袋瓜被少年的「关切」镀了一层冰霜,偏偏现在痛感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

    「阿姨知道的话,会怎麽说,嗯?」

    ──那她以後就不能碰任何冰品了吧?已经和明约好下次要去吃限定口味的啊!

    「拜托你别说,我已经被狠狠惩罚了,啊丶痛……」

    尽管满是无奈与担心,甚至生气小凌不善待自己的身体,但是,他绝对不会放着女孩不管。迹部景吾将神山凌夏和自己拉出一点距离,在她面前背过身,女孩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小景,我……」

    虽说对他的女孩,他总是充满耐心,但此时,迹部景吾也无法容忍她想推托的说词,少年一口气噎到了喉咙,却在转过身的瞬间,看到小凌拉着裙摆,扭扭捏捏地抬眼看他。迹部景吾脱下自己搭在外面的衬衫,绕过女孩的腰际──他拉着袖子的手将神山凌夏圈在面前,只要他愿意,就能拥住她整个人那般贴近,但,他只是俐落地在女孩衣摆下缘用袖子打了个结,衬衫垂下的长度盖过了她的牛仔短裙。

    很久以前,他还是仅属於两人世界的小王子时,小男孩曾背过自己几次,尽管当时他们身高相差无几,小女孩仍是稳稳地在他的背上,有时闲晃着双脚;有时贴在他耳边讲悄悄话;有时从身後勾着他的脖子笑闹,说她想永远和小景在一起。几年过去,稚嫩的肩膀已是宽厚的依靠;小男孩变成英姿焕发的少年;小王子成为高高在上的帝王──却还是愿意为她蹲下傲视众人的身子。

    ──这样的不变让她安心。

    当神山凌夏稍稍收紧自己的手时,迹部景吾感受到女孩和自己更贴近,近到让他意识到──小凌真的是少女了,少年和少女之间密成看不见的线,唯有隔着胸腔交叠的心快速地跳动。

    对迹部景吾而言,尽管舍不得小凌身子不适,但女孩贪嘴引来的苦果,也值得令人生气──带着心疼的生气。因此,从六义园直到回宅邸的车程,迹部景吾都没有开口和神山凌夏说半句话,自知理亏的女孩默默盯着少年,他却故意别开脸,一直看向窗外飞逝的街景。

    小川哥在红灯时,用眼神向伊藤管家打暗号,想弄清楚现在是什麽情况?但对方又使出微笑保持缄默。小川哥实在纳闷,少爷和小姐早上出门和下午回家是两样情,约莫是「新婚甜蜜小夫妻」和「结婚十年後吵架」的差异,更叫人讶异的是少爷居然不和小姐交谈,看来十分丧气的小姐瞥向窗外放空,然後,小川哥从後视镜看见少爷悄悄转过脸几秒,又默默回望不断後退的景色。

    尽管不和女孩说话,少年还是在下车时背起他的小凌,进到迹部家的大厅,神山凌夏窝在他的肩後,不好意思回应站在门边和自己问安的女佣及家仆们,待少爷和小姐上楼後,一群人都对稍後进来的伊藤管家露出鬼灵精怪的笑容,伊藤面对他们打趣的眼神,笑着要大夥儿好好回到工作岗位。

    方才还在花园玩耍的维拉妮卡见主人带着女主人回家,立刻摇起尾巴跑上楼梯,一路跟在迹部景吾脚边,「汪汪~」

    女仆为少爷推开小姐的房门,少年将女孩放到她房间的床上,落下的视线就像指责的话语,叫神山凌夏相当安分地躺好,她用拉起的被子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偷窥似的确认小景的表情──不高兴的程度颇棘手。

    她在心中琢磨一会儿,这种时候只能先服软,「我以後不会了。」

    迹部景吾傲视他的女孩,紧锁的眉头丝毫没有展开的迹象,「给本大爷好好反省。」

    少年说完就径自走出去,房门关上的时候,才终於没忍住──对她的讨好露出一个暂时不能被女孩见到的笑容。

    神山凌夏完全挫败,把整张脸鼓成一颗气球,不舒服的是她,让小景生气的是她,把枕头垫高,坐直身子时,一眼就看见桌上的二十四朵玫瑰还是开得那样美。

    维拉妮卡绕来女孩床边,坐在那儿陪女主人,在她伸手摸自己时,乖巧地蹭了上去。随着休息,疼痛渐渐舒缓,神山凌夏没想到吃了一碗冰,居然让她遭受如此大的报应,嘴馋真是恶魔──虽说身体不舒服是自作自受,也明白少年是担心,但小景不理自己,就是忍不住委屈起来。

    约莫十分钟後,迹部景吾回到神山凌夏的房间,深蓝色的眼睛仍在兴师问罪,少年坐在放玫瑰的小桌旁,在小沙发上翘起双脚,斜看气色转好的小凌,仍旧不发一语,左手托在下巴,右手点开平板电脑,似乎是想边做事,边监督吃冰罪犯。

    女孩双手撑在床沿,灵敏的狗儿在原地打转,以为女主人想和自己玩耍,神山凌夏灵机一动,伸手摸了摸高雅的阿富汗猎犬,「维拉妮卡,妳的主人不跟我说话,怎麽办呢?」

    「汪?」

    「我已经好好反省了,他还是不跟我讲话,妳帮我求情好吗?」用手轻拍维拉妮卡的背,狗儿就顺着女主人的期望朝主人身边走过去。

    身负重任的宠物在少年脚边绕来绕去,还不时用头推他──尽管女主人不常在家,但只要归来,维拉妮卡就会立刻黏在神山凌夏身边,完全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养的狗。

    根本不需要这「小叛徒」的求情,那故意说给自己听的音量和话语,都让迹部景吾脸上的冷漠变成甜霜,就连眉头最後一丝硬撑住的怒气,也被女孩此刻盯着自己偷笑的模样消去。

    迹部景吾撇下根本没在看的平板电脑,走到女孩床沿坐下,「下次再这样,本大爷可不饶妳。」

    「好~」她回答得很快,最大的原因是「臭脸小景」终於在一小时後被击退了!

    见小凌得逞的笑脸,反倒让少年想作弄她,用手轻捏住女孩的下巴,鼓起的腮帮子让她的嘴嘟了起来,迹部景吾故作严肃地看他的女孩,却勾起一抹坏笑,「好好答应,不要嘻皮笑脸的,啊嗯?」

    「肆的,少爷,我兹倒了~」

    见小景心情好转,神山凌夏便配合演出,只是被捏住脸的她,说出来的话全变成奇怪的发音──有点因丢脸而来的害臊,但她眼中的少年笑得开心,所以没什麽关系。

    松开捏住女孩脸颊的手,少年响指一打,门外的女仆随即端了一杯热饮进来,「少爷,您吩咐的特调玫瑰茶。」

    迹部景吾亲自接过杯子後,女仆就带上门离开,「用家里种的玫瑰加上一些舒缓疼痛的配方,好好喝完。」

    从他手上拿起白色的瓷杯,「好香喔。」

    「还不快喝,难道要本大爷喂妳吗?」

    天蓝色的眼睛俏皮的滑向她的少年,「那~小景要不要喝一口看看?」

    ──回家前还痛得无法走路,现在竟敢开这样的玩笑,终究是自己太宠她了,是吧?

    当天晚上,迹部家爱犬维拉妮卡获得顶级肉排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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