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不一会火锅里的菜七上八下地翻滚,梁川想看看是不是菜好了。虽然糟糕的心情已经没救了,肚子还是可以抢救的。
可脸一凑近,热腾腾的水蒸气就熏白了梁川的眼镜,眼前瞬间变得雾蒙蒙一片,毛线都看不清。
江望远拿起筷子戳了戳菜:“都煮好了,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梁川说完,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江望远不紧不慢地夹着菜,与其说吃,不如说是在看梁川吃。
也许是一直以来的饮食不规律糟蹋坏了梁川的胃,他吃了几口就觉得胃了有点烧得慌,可挨不住火锅好吃,就忍着不舒服可劲地往嘴里塞。
报应不爽,好不容易吃光了点的菜,梁川的胃就开始提出抗议,疼得他不得不撂筷子。
“还要点点儿什么吗?”江望远放下筷子问他。
梁川摇摇头:“不吃了不吃了。”
江望远:“怎么不吃了,看你之前肚子叫得挺厉害的。”
梁川随便搪塞:“突然...没什么胃口了。”
江望远:“你不是最喜欢吃辣?”
梁川勉强笑笑:“你还记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
江望远没说话,只是看到梁川桌子底下偷偷捂着肚子的手,抬手按下了服务铃。
梁川以为他是要加菜,想要制止又没来得及,只好说:“你要点就点你吃的啊,我可吃饱了,多一口都吃不下了。”
江望远:“知道了。”
服务员没几秒就赶到了桌边。
“二位有什么需要?”
江望远:“给他拿杯温牛奶。”
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没一会儿,一杯温度适宜的温牛奶就被放到了梁川的面前。
服务员走后,梁川喝了几口,胃里火辣辣的感觉一下子消减了不少:“你怎么知道我胃不舒服的?”
江望远:“猜的。”
“谢谢啊。”说完梁川就不再看江望远。
他端起温乎乎的水杯,无聊地咬着杯口,内心说不出的别扭滋味儿。
江望远连对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都这样体贴,对他的小女朋友得什么样儿啊?
这话梁川不敢问,也不想问。
江望远:“舒服点了么?”
梁川:“好多了。”
“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问这句话时,江望远的语气有些迟疑。
梁川微微愣了一下,果然,江望远叫他来吃火锅,还是有想叙旧的成分。
他想了想,才开口说:“还好。”
“那就好。”江望远说这话时,转头看向窗外,眼里有梁川看不到的落寞。
梁川却在心里想:“好什么好,你都走向人生巅峰了,我呢?只能给你当个洗脚小弟。”
“你那会儿...为什么突然改了志愿?”
梁川没有想到江望远一上来就会问他这个问题。
这大概是梁川最不想回答江望远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江望远一个暑假的消失让梁川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现实。
他原本想先分开一段时间,等江望远不再在意那些事的时候,再和他恢复亲如兄弟的朋友关系。
可惜啊,事与愿违。
江望远见他没说话,又继续问:“听说,你大一那会儿去学校找过我。”
这一句话,让梁川停下了咬杯子的动作。他把杯子放回饭桌上,低着头沉默了一会,才问:“你怎么知道的?”
江望远不再看窗外的车来车往,转头看向梁川:“同专业的一个女生告诉我的。”
的确,梁川去找过他。
在离开江望远后,梁川没有一天不惦记着他。
可真当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一声不响地跑到江望远学校以后,了解到的一切却只让他心灰意冷。
梁川的大学在南方,到了冬天,让梁川这个东北硬汉也冻弯了腰。
如果说南方的夏天对于北方人来说是难熬,那么南方的冬天对于北方人来说就是煎熬,痛苦的煎熬。
尤其是大冬里的,下过雨后,寒风夹杂着空气中残留的湿气吹到身上,崩管你穿的多厚,都给你吹个透心凉。
可梁川凉得不是这个,而是自从上了大学后,他打给江望远的电话,一次也没通过,到后来干脆成了空号。
后来梁川忍不住了,趁着元旦的短假期买了火车票,连夜坐了一宿硬座来到了江望远的城市。
那是梁川有生以来坐过最久的硬座,却没觉得多辛苦。因为他一想到不久之后就能见到江望远,心里就止不住的雀跃。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到时的场面有多尴尬,他都要厚着脸皮再次缠住江望远,这次他一定会把自己的心意藏得死死的,不给两个人添一点儿麻烦,也绝不让江望远察觉。
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自己忘了这南北之间要命的温差,在北方的冬夜里的街头活活要被冻成一条狗。
梁川本想一口气冲到江望远面前,他真的一分钟,不,一秒钟都不想再多等了。
不过他一没有江望远的联系方式,二不知道江望远的宿舍在哪,更何况这么晚了,他恐怕连江望远学校的校门都进不去,这样一来,就只能第二天去学校里打听着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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