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诗人放下浪漫执起刀剑。
01.
我做出了我要加入港口黑手党的决定。
加入这样的组织是很简单的,难的是接近权力核心。
当我和森鸥外说起这个事时他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森鸥外这个男人的城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我的伤势在第二天便全好了,不过在前一天晚上我和森鸥外在病房里谈论了横滨目前的情况。森鸥外姑且来说是表面上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很多事情。
因为病重而精神错乱执行暴丨政的港黑首领三上圭一,组织内部本身存在的矛盾,横滨经济的日益崩坏,很多企业开始向其他城市搬迁……
“听起来糟糕到让我想闭上耳朵的地步。”我皱着眉说道。
“现实总是这样。”森鸥外倚在窗前看看着外面的风景说道。
此刻正是天黑的时候,如血的黄昏降临在这座多灾多难的城市中。
“残酷的现实啊,都把我吓到想要回东京找爸爸的地步了。”我说道。
森鸥外转过身来,他的面容浸泡在一片血色残阳中:“真的?”
他唇角的弧度很深,将面容撕裂了那般扭曲。
但是有种变态的帅。
“我能信任你吗?”我则半躺在病床上,外面街道上的路灯正好一盏盏亮了起来,以这样的背景去看森鸥外会更有一番韵味。
“当然不能。”森鸥外说道。
“我就知道。”我大笑起来,但笑容中却掩藏着冰冷:“你还真是个坦诚到令人厌恶的家伙,森医生。”
“我一点都不坦诚。”森鸥外拉上窗帘,走向我。此时他脸上没有昔日伪装的和善笑容,他白色的医生大衣没有丝毫神圣感,反而有种变态杀人狂魔的feel.
他就这么走到病床前,伸手按上了我左肩上方的墙壁:“炼狱舍的小公主,你到我们横滨,到底有什么目的?”
在他的另一只手即将捏住我下巴的时候我握住了他的手腕,我握得很用力,我的握力是很惊人的,常人这样手腕直接会被我折断也说不定。
但眼前这个医生不是凡人,尽管如此,我仍然看到他的手腕上淤青在扩散着。
但他面容却未有丝毫改变。
“那么港黑首领的专属医师,你可否告诉我,你对你的BOSS隐瞒我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森鸥外嘴角扬起:“自然是为了做坏事了。”
我笑得和他一样肆意:“我也一样,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做坏事了。”
“可现在的横滨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森鸥外说道。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做点好事的了。”我松开他的手,看到上面清晰地留下了指印,“你可真擅长忍耐疼痛。”
“其实我更擅长制造疼痛。”森鸥外说道。
“作为一个医生,你该擅长治愈疼痛才对。”我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将他推离我,说道。
“真可惜我是个黑医。”森鸥外摊开手,后退了几步。
“知道你是黑医,”我有点想笑,“换作正规医院你刚刚那些动作足够我投诉你骚扰病人了。”
“这还真是可惜。”森鸥外半真半假地说道。
02.
森鸥外给我的感觉和太宰有点相像,不过太宰比其他来说更锋芒毕露一些,很可能是年龄差的缘故吧。
在初步明确了双方的基本目的后,我和森鸥外的交流便多了一些。
我向森鸥外询问了关于[羊]的更多事,森鸥外回答的和我想的差不多。
“首领最后利用[羊]成功让中原开始为港黑做事。”森鸥外最后这么说道。
我点头,“明白了。”
“以上大概是你自己就能推理出来的东西了。”森鸥外继续说道。
我挑起了眉:“呦呵?”
“接下来是你无法推理到的东西。”森鸥外说道。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感觉有趣,虽然很多时候也会感觉到累。
“请说。”我说道。
“[羊]的人计划杀掉中原中也。”森鸥外说道。
我扯了扯嘴角:“人性,可真是有趣。”
“是啊。”森鸥外也笑了,“人性,可真是有趣。”
“但那帮傻丨逼们的目的是什么?”我问道。
“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和港黑平起平坐了。”森鸥外说道。
我:……
我匪夷所思地看向森鸥外:“他们脑子是真的坏了?人类怎么能萨比到这个程度?”
森鸥外只是微笑,没有说话。
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明白过来:“你插手了。”
“是。”森鸥外含蓄地笑:“他们的心智很好被丨操控,所以我很容易就让他们真的那样认为了。”
我笑了笑,“你可真厉害。”
但是心里却一片冰冷。
港黑首领的专属医师,森鸥外吗。
03.
养病的时间其实总是很宁静的,因为此前昏迷了一整天的缘故,再加上一醒来脑子里就被灌输进了那么多东西,所以我并没有多少睡意。
在这样一大片自由而平静的时光里却手脚不便的感觉相当差劲,森鸥外不久之后就走了,不久之后一个港黑底层人员给我送来了晚饭。
对方是个穿着浅色外套的暗红头发男人,在看到病床上的我后立刻说了句:“抱歉。”然后转身向外面走去。
我吃了一惊,低头看了下自己,虽然衣服松松垮垮的,但应该还好吧?“……我就这么衣冠不整以至于直接把你吓跑了吗?”我叫住了他。
那人闻言转过身来,说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上面让我买饭送过来,我以为是给这边工作人员的,所以买了带辣椒的咖喱饭,没想到是给病人的。”
“哦好吧。”我说道。
“万分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继续说道。
“你别这么郑重其事的,我没介意,是我满脑子都是男女之丨事所以才会那么想,是我太龌龊了。”我为了安慰他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没事,男女之事是人类基本,你不用妄自菲薄。”他说道。
我:……
嗯,这对话可谓是越来越奇葩了。
我嘴角抽了抽:“我饿了你还是赶紧给我去买饭吧,对了怎么称呼?”
“织田作之助。”对方回答。
“织田作之助,啊哈这名字有点耳熟啊,好像和传说中暗世界第一杀手同名啊哈。”我随口说道。
织田作之助眼眸里没有波澜,他只是垂下眼,淡然说道:“巧合吧,在下不过是个底层人员而已。”
我怔了一下,“嗯,应该是巧合。……对了,给我买粥就行。”
“好的。”织田作之助颔首,而后转身离开。转身之际他的衣角飘了起来,我微眯了眼睛,直到他关上门,我看到了对面镜子里自己的倒影,目光里带着冰冷和莫名的情绪。
织田作之助并不是简单的人,但如果告诉我说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第一杀手我也觉得有点荒唐。
不过总感觉,港口黑手党里隐藏着很多很多东西啊。
不久之后织田作之助就回来了,他带回的是蔬菜鱼肉粥,主料是鱼肉和胡萝卜,海带清汤再加上酱油,味道非常不错。
横滨这里的海鲜同东京有所差别,吃着也别有风味。而且这个粥本身鲜美可口,米粒的香味和鱼肉的鲜香混合在一起,而且还点缀着鲜艳的萝卜丁与暗绿色的还带,可谓色香味俱全。
喝完粥不久后森鸥外便过来了,他将我放到桌子上的垃圾拿出去丢垃圾桶里,然后对我解释道:“首领那边找我有点事情,然后我又去看了眼中原。”
“他如何了?”我问道。
“估计再有两天吧。”森鸥外说到这里后看向我,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深夜约会的关系。”我随口说道。
“这可真难得。”森鸥外冲我笑了笑,“也许你们可以进一步发展一下,首领想必也会乐见其成。”
“你让我出卖色相来接近港黑首领?”我挑起了眉。
“善于利用一切才符合最优解。”森鸥外说道。
我有点想笑:“那我不对中也出卖色相,我对你出卖色相可以吗?”
“抱歉。”森鸥外摇头,“我喜欢未成年女性。”
“……你还真是个糟糕的人,从头到尾。”我翻了个白眼。
“承蒙赞誉。”森鸥外又含蓄一笑。
他看起来是相当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而且在我面前也足够张扬。我也能隐隐约约觉察到他在他人面前大概是不一样的,因为很少有人能够接受这样毫无底线的人在自己身边。
当我在思考着森鸥外是个怎样的人时,他在另一边泡茶。
“其实我更喜欢咖啡的,不过毕竟你现在是病人,给自己病人喝那种慢丨性毒丨药未免也太不负责了些。”森鸥外这么说道。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将玫瑰茶、绿茶、薰衣草、柠檬片和蜂蜜依次加入壶中,那些可爱的小玩意儿在水中沉沉浮浮,最终散发出浓郁的清香来。
然后他给我倒了一杯,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过偶尔换种口味也是不错的。”①
我抿了一口茶,有点想笑:“你是在对我调丨情吗?森医生。”
“我说什么了吗?”他看起来是否认了。
我又笑,没有追问,难得没有追问。
一杯茶尽了一半,他倚在窗前拿了本安徒生的《即兴诗人》开始念。他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听,也没有问我是否看过这本书,总之就那么念了。
所以说还真是个相当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呢。
将第一章节念完后他打开了窗户,横滨的夜色还是很美的,晚风吹了进来,玫瑰香片的味道相当好闻,他白色的大衣也跟着飘了起来,风沙沙的,茶杯里的薄雾上升而后消散在有些苍白的灯光中。
他的阅读还在继续。
外面的月光美到了梦幻的地步。
他的声音仿佛低了下来,不是错觉,他走到我面前,我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有些困了,森医生。”
“那就睡吧。”他替我将病床调低了,然后用手撑在我头顶上方的墙上,低头说道:“晚安,我的病人。……对了,今晚羊的人会来刺杀你。”
“那你可要过来救我了。”我依旧是睡意朦胧的状态,并且没对他的话感到丝毫意外,“毕竟我可是个完全动不了的可怜女孩,流太多血会死掉的。”
“知道了,会来救你的……你可真坏。”森鸥外说道。
“你也不是好人呀。”
我对他露出了轻轻地笑。
异色的双瞳,红色与黑色倒影的身影,夜色仿佛也因此变得浓于醉人了一些。
我缓缓地说出对他的称呼:
“——我的医生。”
森鸥外也笑了:“我感觉我要后悔拒绝你了。”②
我眨了下眼:“晚安?”
“晚安。”他说道,而后起身,没有再看我一眼。
嘛,是不是担心再看一眼就真的后悔了呢。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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