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后,音绝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杀了程夏。后来小戏特准入学往生学院,他没日没夜的努力,常用杀戮麻痹自己。从此再也没长大过。你们不要说他矮,说他是个小朋友,他其实都已经成年了,只是不愿意长大而已。”
沐子规摇了摇头,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对南辞偏头说着:“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第一次跟我们执行任务,不了解戏城也不了解音绝,多余的话也别问他。总之,你要记住,这次任务你在一边看着就好,不要涉及进来,如果遇见一个长相妖艳的男人千万别和他多说话,能躲就躲。”沐子规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南辞现在没有自保能力有危险,但学习机会难得,还是要参与一下。
听完戏城的故事,南辞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并没有特别感伤,也没有特别平淡。
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算悲哀吗?
算吧。
不想气氛太凝重,南辞关心起任务对象。
“长相妖艳的男人?”南辞说:“看不出来啊,小正太口味这么独特。你放心,我没心思参合你们的任务,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小声嘀咕:“再不露面队长又要狮子吼了,合约可是一个月三次啊。”
“什么?”沐子规没听清。
“没什么。”
南辞穿上沐子规准备的衣服,一身运动休闲范儿,他习惯性的卷起一条裤腿,露出一节脚踝。将袖口撸上手臂,白净修长的一双手伸出,带上半指手套。
五指张开,合上。他重新戴上口罩,梳下刘海。一张脸,只剩下眼窝之间挺直的鼻梁与深邃的双眸,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恩,这样应该看不出来了吧。”南辞小声说。
“能看出来才有鬼了。”沐子规对他伸出大拇指:“这事儿没少干吧。”
跟着沐子规到往生学院的正门口,远远就看见坐在石头上的戏城。
那身红衣T恤扎眼,卷毛儿在风中飘来荡去。
风将南辞宽大的衣服吹出身体的轮廓,露出光洁的额头。
迎着风,南辞看着戏城,他正抱着自己的镰刀坐在那,难得的乖巧。好像这么看去也没那么讨厌。
沐子规给了他们一人一把钥匙,教完怎么用后说:“这把钥匙是我们和人类世界的媒介,记住,三日后必须回来,否则副作用你们懂的,南辞,你最慢最慢只有五天的时间,我给你两天去办自己的事,如果五天之后你还没有回来,那么魂飞魄散了也别来找我。”
“听清楚了吗?”
戏城点了点头,显然心思不在这里。
南辞隐隐有些激动,不仅是可以回到自己世界的雀跃,还有一点点好奇感。
毕竟这样的任务自己从来没接触过,不知道会怎么样。
这边准备走,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嗯!”
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还有第四个人阴森森的站在他们身后。
“朱,朱寒?”沐子规惊道。这段时间朱寒直接失踪了,每天都见不着人影。南辞一度以为他走着走着就飘去了阎罗殿。
身后一个从头到尾把自己遮的比南辞还严实的人,穿着巨大的上衣,宽松的裤子,上衣的帽子已经遮住了他三分之二的脸,只剩下尖尖的下巴露在外头。
手缩在袖子里,脚也被裤腿遮了大半。乍一眼根本看不出来这是谁。
一身黑,黑的没手没脚没眼睛没鼻子。
“兄弟,挺潮啊。研究过?”
朱寒没回话,只是四指并拢,拇指张开的朝南辞伸出。
南辞险些笑出来,但是忍住了,嘴角艰难的抽了抽。他一把握住朱寒的手,两个人肩膀碰了一下,迅速弹开。
“Hey man !What’s up!”朱寒的话语铿锵有力。
“……靠。”南辞睁大了眼,差点以为自己幻听,朱寒居然说了四个字的洋文!
“什么?”沐子规没听明白,南辞伸出一根指头摆了摆手:“你不懂的。”
钥匙拿在手里,南辞看见沐子规随手画了一道像符一样的东西,自己也跟着照做。随后几人的身体一瞬间变得轻盈,连反应都来不及。
“嘭”的一声,他再次摔在了地上。
“靠!”忍不住不骂!去归墟地的时候是屁股着地,回来的时候也是屁股着地,他的屁股招谁惹谁了,痛死了!
“抱歉,忘记跟你说要掌握重心了。”沐子规拂了拂自己的发,掏出了一样让南辞目瞪口呆的东西:手机。
拿出手机极为自然的打了个电话过去:“喂,我们到了,你过来接我们。嗯,四个,随便,住哪儿都行,好,等你过来。”
打完电话,沐子规收起手机,对南辞说:“今天晚上跟我们住一起,收到通知音绝明晚预定了SEVEN的位置,我们初定九点出发,一会儿会有人会来接我们,你今天好好休息,到时候注意安全,记得跟紧我们。”
南辞皱了皱眉,“我就不去了吧。”
“这么好的实践机会你不去怎么行。”沐子规左右观察。这是一个狭小的巷口,幸好人不是很多,偶尔来往的也都是老头老太太,南辞不用担心被认出来。
将衣领拉高,南辞躲在墙边。
“贼!”朱寒突然出现,指着南辞。
南辞对他翻了个白眼:“你问问子规咱俩谁像贼。”
沐子规看了眼,掏出零食:“你俩都像。”
南辞一眼就看见了塑料袋儿里的巧克力,迅速伸进去掏了出来,打开就塞进了嘴里,动作之顺畅一气呵成。
“喂!”沐子规细细长长的眼睛头一次睁的无比大。
“难吃,居然是黑的。”南辞一边说着一边嫌弃:“怎么不是白的呢。”
“南辞!”沐子规生气:“那是我唯一一块巧克力!我没有这里的钱,你吃了我就没了。”
“哎,你要真喜欢回头我送你十箱。”南辞一口包下巧克力。
唇齿间还留有巧克力的苦涩味道,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说出的话有点耳熟。好像……零渊那个家伙之前也说过的吧。
他撇了撇嘴:“十箱,胖死你。”
闻着熟悉的城市尾气,看着叽叽喳喳吵嚷过的人群。南辞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回来了啊。
见鬼了这么多天,终于心里踏实了。
虽然他清楚自己顶多只有五天的时间,但也得好好珍惜不是。
就算走在路上,街头传来的吵闹声都觉得舒坦。
进了酒店,把东西放下,南辞第一件事就是洗了澡然后把嘟嘟召唤出来。
“宝贝儿,想死你了。”
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南辞窝成一团。
怀中传来熟悉的触感,闻着熟悉的木香,南辞半天都没再说话。
烦啊。
心里头一直都在烦。
他是人,他又不是偶,凭什么他也不能在人类世界长待?!
今晚休息,明晚要去执行任务。
南辞琢磨着明晚自己能不能先溜回家,后天一大早去老家找爷爷问问这些事儿。
太久没见着老人家了,挺想的。
抱着嘟嘟,他轻轻蹭了蹭。
“嘟嘟,抱歉这几天都没有跟你一起睡,因为我的房间多了一个人。挺烦的对吧,我都不敢把你弄出来,因为你也是偶,他们也是偶,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你。”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唇畔在嘟嘟的耳边厮磨,南辞眷念而又满足。
“对了,我跟你说,跟我一起住的那家伙是个暴露狂,他居然不穿衣服。你都不知道当他□□的在我面前晃的时候我有多想揍他一顿。什么意思,比大小吗?谁怕谁了是吧。”
南辞切了一声:“不就长那么点儿粗那么点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个世界没有手机,不然我就拍下来,发微博,让他妥妥上热搜,让大众点评点评。”
*
遥远的鲲鹏里。
隐匿在云层中的三座高山,倾泻着飞流银瀑,在云雾中漂浮,如若仙境一般。
这巨大的三座神山分别成三角状悬浮在鲲鹏里的空中。
最高的那座山头上,有一块突出的岩石。
身边都是缭绕的云雾,多到遮掩了视线。密密层层的云海在身边翻滚,捉不住,摸不着。但带来的雾气沾湿了发梢,偶有水珠沿着发丝儿滚落,垂在发尾底下摇摇晃晃。
有一人穿着松松散散的衣服,似乎刚睡醒。长发及臀,发白如雪,腰带也没系,就那样懒洋洋的趴在大岩石上。
这块岩石伸出在半空,好像随时都会掉下万丈深渊。
“好无聊啊。”他喃喃自语:“真的好无聊,都不带我去,不开心了。”
这衣服半挂在身上跟没穿似的,除了半透明的布料外,就属那敞开的衣襟来的奔放。
果然是,没有人的时候连衣服都不用好好穿……
前胸贴着凉快的石壁,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阳光照在身上,将那如玉的肌肤更衬的宛若透明。
发是白的,衣是白的,只有那眉间一点朱砂印记,鲜艳如火。
欣长身影趴在石头上,活像只退了皮的白蛇,绵软无力,动也不动弹。
忽然,原本趴在石头上晒太阳那人猛地坐起,愣在那儿动也不动。
紧接着,他缩了缩脑袋,一把捂住耳朵。
有些惊诧的僵住几分,耳边迅速攀染了红霞。
“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声音在他耳边流转,他自言自语道:“瞎念叨什么呢,我怎么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结果,这边还没等他念叨完,又突然响起略带愤恨的声音:“……他就是个暴露狂!不就长那么点儿粗那么点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比大小是吗,谁怕谁啊!”
“……”他站那儿直接听傻了,刚好衣带没系,一低头就能看见。
观察半天,肯定的说:“怎么看都是我赢啊,还用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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