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由于南辞单方面的看不惯,导致零渊在他的床上没有躺够五分钟就又被赶下了床。
裹着被子,他窝在沙发里,连连叹气:“唉,南辞心,海底针啊。”
这一夜,俩人都没睡好。
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宿。
直到寝室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南辞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一转头,就看见缩成一团的零渊。
“你睡了吗?”南辞小声问。
“没。”零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
“你说我有机会回家,是真的吗?”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在南辞的心头,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心底的激动也未曾平复。
“真的。”零渊翻了个身,与南辞面对面。
南辞猛地坐了起来。
“你别激动。”零渊也坐了起来,靠在沙发上,裹着毯子,对南辞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有很多问题南辞都想知道,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还有他身上莫名其妙的很多事。
但是他能轻易告诉别人吗?眼前这个人,他可以相信吗?
看见南辞面上挣扎的神色,零渊笑了笑:“你不相信我?”
南辞立刻抬起头。
“你脸上都写着呢。你现在不用想那么多,我先给你解释第一个问题。我是说你有回去的机会,但是这种机会只是在你任务过程当中,如果你以后接到去往人类世界的任务,那么自然可以回家。只是,有时间限制,不能超过三天。你是人类,或许这个时限会久一些,也许,五天?”
“否则,我们会产生副作用。”零渊说。
“就只是这样回家的机会?”南辞感觉心口突然堵起,失望感迅速蔓延,真如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彻。
“还有一种,就是你所知道的,登顶昆仑榜。”
“然后去你们鲲鹏里?”南辞斜眼看他,鲲鹏里在他的印象中已经大打折扣,早知道不如不去,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要这种眼神,很抱歉这次让你看到了不好的一面,但请相信我,鲲鹏里的人民还是很可爱的,那里也很美。”零渊看着窗外,“我们有最接近星辰河海的星光湖,泛舟之上,美轮美奂。有机会,我带你去?”
“等我杀了渊神再说吧。”南辞靠在床头,问零渊:“你见过那个渊神吗?”
“……没有。”零渊回答。
“哦,还以为你见过呢,不过也是,听说他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别人哪有机会见他。”
“他还是很和蔼可亲的。”零渊立马接道:“你可不要把他当成是受人尊敬拒人千里的存在。”
“切,拒什么千里,他都是我黑名单上的头号人物了,我怕他干什么。”
“嗯。”零渊笑道:“这样很好,就这样,别怕。”
“不过……”南辞看他:“你怎么知道他和蔼可亲?他很老吗?”
“……”零渊咳了咳:“我猜的,应该,不算老吧。”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自大狂。”南辞说。
“嗯?”零渊看着他。
“不然,谁会给自己起封号叫瞾行天啊。日月行天,真中二。”南辞又转头问零渊:“你知道中二什么意思吗?”
“……”零渊不知道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只好解释道:“他的封号,并不是他自己取的。”
“管他呢,反正他的形象已经在我脑海里出现了。”
零渊一惊,问:“什么形象?”
“自大、老不死、猥琐、”
“猥琐?”零渊睁大了眼睛。
“你看啊,他又想日月行天,又躲起来玩儿神秘,不知道在哪个暗角享受子民对他的吹捧,这不是猥琐是什么。”南辞分析的头头是道,零渊一时竟然无法反驳。
“好吧,你开心就好。”零渊将脑袋埋进沙发里:“我还是睡我的觉吧。”
*
带着一双熊猫眼,南辞走进教室。
沐子规见他臭着一张脸,问:“怎么了,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南辞看着他,眼里的“生人勿近”四个字硬生生将沐子规接下来的话逼了回去。
废话,房间多了个人怎么能睡得踏实。
这么多年,南辞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就算再多一个人,也不过是偶尔回老家爷爷陪着罢了。
一早上这课他都上的浑浑噩噩,老师说了什么也没听进去。
一想到房间里还有个人在等着,这种感觉就莫名其妙的静不下心。
寝室只有冰箱里还剩着些蔬菜,速食食物都被他吃完了。南辞琢磨着要不然带他去餐馆吃一顿好的?
毕竟他也是背井离乡,算是和自己半个同道儿上的人。
若说真要当他不存在那也是不可能的事儿。
这一早上又是历史课,程老师带领众多学生一起再次进行大型邪|教宣誓,南辞依然臭着一张脸,不仅不跟着大部队一起表达对渊神的热爱,反而再次将昨晚自己与零渊讨论出来的结论拿来在嘴边溜了圈儿。
“这个瞾行天果然猥琐,看见这么多人整日奉承自己估计会暗爽吧。”南辞小声念叨,挺好,这样自己杀他也没有什么负担了。
一下课,南辞抓起包就回了寝室。
好像被那个人说对了,总觉得家里有客人,自己得照顾客人一样。
还真是够麻烦的。
谁给他的那么大脸。
很烦诶。
南辞推开寝室的门,风呼的一声猛烈刮过,将透明的窗纱大开的吹起,发出呼啦啦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房屋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走进去,没有人。
他在沙发面前停下,看着那不整齐的方块,能想象出折毯子的某人很想折好,却折不好的神情。
“怎么这么能找事儿。”好好在房间里待着不好吗!
南辞很不喜欢这种一切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
零渊不见,会让他觉得很麻烦,一想到这么大的学院,要找一个人,就很头疼。
行吧,他爱去哪儿去哪儿。
南辞脱下往生学院的校服,里头穿着深蓝色的衬衣。
他解开衬衣的袖口和领口,拿出刚买的方便面和其他速食准备去厨房里随便解决一下。
塑料袋在他的翻找下发出哗哗的声音。
“哟,南小辞,你回来啦。”
南辞正低着头,闻声立刻抬头:“你没走……”他抬头足足愣了五秒,才把后面那个“啊。”字的音节发出来。
零渊似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靠在门框上对南辞招手:“饿了吧,过来吃,我已经做好了。”
从头到脚扫视了一边零渊,南辞极力忍住心底蹭蹭窜起的火气,捂着自己的额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
零渊见南辞站在那不动,捂着脑袋很是痛苦的样子。关心的走到南辞面前:“哪儿不舒服?”
南辞一阵头晕,眼前白花花的什么东西直扑腾。
零渊去给他端了杯水:“喝点儿热水?”
“不舒服要和我说,我带你去医务室。”零渊非常关心。
南辞其实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脾气虽不算好,但也不算差。
只是现在,他真的忍不了了!
将零渊的手挥开,他暴怒:“看着你我就不舒服!你丫去给我把衣服穿上!光着腚你很光荣吗?”
没错。
此时此刻,零渊大大正光着腚,在南辞面前晃悠。
听完这话他愣了愣。
“抱歉,我习惯了。”零渊去拿衣服,一条白花花的大腿在南辞面前抬了起来,穿过裤腿伸了出去,南辞莫过头,迫使自己忘掉不该看到的东西。
零渊继续说着:“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生活,很久都不会有人来,我怎么样别人也看不见,所以有时候洗完澡就会忘记穿衣服。今天也是,早上起来洗了个澡就想着你快回来了,估计饿了,就先给你做饭去了。”
本来心底还冒着火,又被零渊这最后一句话给瞬间浇灭了。
零渊快速的穿上衣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难得的脸红了一瞬,将衬衫的扣子扣好。
但是!尽管这样,他赤身裸体的模样还是活生生的印刻在南辞的脑海里了。
“该死。”
南辞很想把他劈了,非常想!
零渊穿好衬衫,依旧没有扣上最上头的扣子。简单的把袖口网上挽了几道,露出手腕。
但是在南辞眼里,外头的那层衣服就等于皇帝的新衣,□□的透视感,让他想抓狂。
好在南辞的视线被零渊端起碗的手给吸引了过去,又多看了一眼。
作为电竞选手,他很看重一个人的手。
从指节长度,到指甲盖的颜色,再到皮肤的细腻程度,以及修剪的形状。
这些细节都能充分说明一个人的细致程度。
以小见大不过如此。
一眼过后,他坐在餐桌前。
“这都是你做的?”南辞看着那一大桌子菜,惊讶道。
“长年都是我一个人住,不会点儿手艺怎么行。尝尝?”零渊给南辞舀了一碗汤。
“你也没有亲人?”南辞问。
“呵呵。亲人啊,我想想。”零渊拿着一只筷子转着玩儿,它在指尖转的飞快,几根手指灵活无比。然后,停住。
“想不起来了。”零渊摇摇头:“太久了,我已经忘记太多事了。”
“嘁。”南辞忽然笑了出来:“你不会也年纪大了吧,老年痴呆症患者?和那个渊神一样?”
零渊看了他一眼:“一、我看起来不老吧;二、我也不自大;三、我不猥琐;四、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南辞的笑戛然而止。
“哎,别这样嘛,我一说你就不笑了,我多没面子。”零渊拿筷子尾巴在他脸上戳了戳:“看,还有酒窝。来笑一个。”
“滚蛋。”南辞拍开他的手,脸上被筷子戳开的凉意还在。
真是,笑什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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