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亲亲偶的第2口

小说:我养的偶他活了! 作者:乘蝉
    不知昏睡多久,南辞醒来后,头痛欲裂。不管底下横七竖八倒着的人,他将口罩牵了牵,使之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有些瘸拐的扶着墙,走出洗手间。

    手机没带,手表也没带,他不知道比赛开始没有。

    心底焦急,步伐无意识的加快。不能再从展台后面绕行,冒着被认出的风险,他决定从前台走。

    路过一个展台,他下意识的放慢脚步,好奇之余多看了几眼。

    这是?木偶展台?

    家里的偶都是传了几辈子的,南辞第一次看见这个时代的新偶,不得不说,很漂亮。

    但下意识的和家里那尊偶比较,南辞小声道:“还是我家的更好看。”

    那可是很多年前,祖先们亲手刻画出来的,落下的每一笔,都无可替代。

    不知道是什么影片的周边产品,展台放着气势恢宏的音乐,大屏幕播放着片段,一尊又一尊的偶放在展台内,神情真切,模样俊美,各自摆着独有姿势,栩栩如生。

    虽都是神形俏丽的模样,但装束却大有不同。不光光有古风浓郁的仙衣绵袍,还有现代时尚的精致华衣。要么怎么赞叹手工艺人的鬼斧神功,不论它们换上什么样的着装,都是无可挑剔,美的似从画中来。

    有些新奇,南辞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想去摸一摸。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尖叫——“啊!!!”

    他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看向声源处。

    身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少女,她激动的捂着嘴对他叫道:“你,你是南辞对不对!你是南辞!我认得你的手!啊啊啊啊!南辞!!!”

    “南辞我爱你啊!!!”

    话未完,人已至。看着她扑过来的迅猛程度,南辞拔腿就跑,忍着脚上钻心的疼。

    瞬间头大。

    天知道这些迷妹有多可怕,他已经不止领教过一回了。

    他一边跑一边望着自己的手,怪自己:“怎么就忘了呢!”

    南辞与其他电竞选手出名路不太一样。

    他火的极不正常,火的莫名其妙,火的太快。因为当他刚刚进入职业队,游戏技术还未展示时,他的手已经彻彻底底在网上火了。

    视频开始疯狂在网上传送,又带着KSK的新人神秘光环,凭着一双手直接杀上微博热搜,队里的人都蒙了半天。这也可以?!

    那时候他才刚进职业队。透过训练室的窗户看外头密密麻麻的粉丝人头,心底震撼。南辞那时就决定,绝对不要让任何人认出他。

    否则,他的平静生活,就完了。

    自此,一向怕麻烦的南辞参加比赛与活动必带口罩,从不露真颜。

    刚才是他大意了!

    怎么就忘了别人认不出他脸却能认出手这件事呢!

    南辞一边跑着一边回头想看看情况,结果一回头,背后冷汗一窜而出。追着他跑的已经不是一位,而是一群!

    “要命。”

    他收回视线,实感头大。而就在他转头的那一刹那,眼神瞟到木偶展台。不知是否是错觉,那些偶忽而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盯着他。

    脊背攀爬上丝丝凉意,南辞心底咯噔一声,鸡皮疙瘩瞬间慎了出来。

    他睁大眼睛,盯着那些偶想看的更清楚。

    “弄错了吧,一定是弄错了。”他在心底道。

    然而——

    非他所愿。

    那些盯着他的偶,纷纷朝他抬起手,指着他的方向,神情呆滞,动作迟缓,像上了发条的娃娃,伴随着音乐声,缓缓望来。

    或许是错觉,或许又不是,南辞看见那群偶露出诡异的笑容,一直盯着自己。其余游客就好像看不见它们似的,照样看展。

    “……”

    南辞再不顾脚踝的尖锐疼痛,以12秒88的速度冲回休息室。

    彼时,他的耳中,只有自己快要越出胸膛的心跳声。

    大口的穿着粗气:“操!真他妈见鬼了!”

    *

    南辞不知道自己怎么赢的比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已经洗好澡的他揉了揉眉心,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犹豫着要不要进房间。

    头发吹得半干,发尾还有些湿哒哒的。没有穿上衣,只随意套了条粉色真丝睡裤。

    什么情况。

    这两天离奇的事情一件又一件。

    想了想,他还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里头安安静静,属于他的粉色世界映入眼帘。

    拉的紧紧的粉色窗帘,被他踢开的粉色拖鞋,还有没来得及牵好的粉色床单。

    以及,被自己换上粉色帅气晚礼服的偶。

    它正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歪着脑袋,精致细腻的脸庞瞧向自己,眼中似有万千委屈般水波粼粼。

    叹了口气,南辞认命的走过去,抱起它。

    就像抱个孩子般单手拖着,然后碰了碰它的鼻尖,带着它一起倒在床上。

    半晌,他都没动。头闷在枕头里,胳膊圈着偶的身体,像对人说话一样,食指点着它的唇,喊它:“嘟嘟。”

    它安静的躺在南辞怀中,精致雕工下的鼻梁挺翘,肤色凝白。那双眼睛由细致工笔画下,眼珠不知用何物镶嵌,被纤长细密的眼睫遮掩住,若隐若现着琉璃光彩。

    本是男儿模样,被南辞换上粉色的衣服后,莫名俊俏白嫩了许多。

    因是诸多年前流传下来的偶,他的发极长,一直到臀下,睡觉时,南辞会为他解开,起床后,又会为他盘起。

    喊了几声没有回音,疲乏了一天,南辞闭上眼睛。

    卸去一身伪装,卸去给外人看的高冷疏寒,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他还原出最初的模样。

    抱着嘟嘟不愿撒手,这是南辞小时候给它起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因为那时候觉得它唇红齿白,粉嘟嘟的,再加上自己最喜欢粉色,于是,这么个羞耻的名字就这样诞生了。

    “我觉得,我应该去老家找个神婆给我算算,最近怎么了?”他翻身坐了起来,把嘟嘟揽在怀里,说:“昨晚,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还听见有人跟我说话。今天也是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甚至会凝结时间。”

    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南辞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撑着额头有些无奈:“我不会是被什么邪祟妖怪盯上了吧?”

    没有人回答,他开始自言自语。从比赛的游戏情况,到被堵的事情,和那些超自然现象……

    对着嘟嘟,他不再是人们眼中的高冷男神。他会卸下自己全部伪装,将所有秘密告知于它。

    殊不知,在某一个世界里。有一人,喝着清酒,沐浴着月光,在池中撑着头静静聆听。

    耳边零零星星的传来声音。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就能听见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

    比如现在,声音又来了。

    “我今天在漫展的展台看见跟你一样的偶,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它们居然全都在动,盯着我,双眼无神,笑容非常吓人!”

    和我一样的偶?他沉思。

    “但我不是特别怕,或许因为你的原因吧,已经习惯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最好看。”

    是吗……

    他就着月光,看自己的面容,心想:我最好看?

    “比赛时全程直播投影在大屏幕,弹幕里有人对我表白,但是我不喜欢,这么多年,我对女孩子都没有任何感觉。室友拖着我看的A片儿我也没感觉。”

    正在认真听的人愣了愣,A片儿,那是什么?

    还未等他想出结果,又听那人换了语调,转耳间变得委屈了起来:“我的脚好疼啊,嘟嘟,你给我揉揉呗,都肿了。”

    又是嘟嘟……

    已经听到很多次这个名字了,嘟嘟是谁,你又是谁?

    南辞抱着偶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一会儿气愤,一会儿撒娇,一会儿冷漠。但凭他任何一个粉丝看见他这模样,铁定会脱粉。平日里清清冷冷禁欲系神秘男神,私下竟然如此精分少女?!可怕。

    关上灯,准备睡觉。

    粉色的世界被夜里的黑暗笼罩,夜里,静谧非常。

    南辞抱着怀中偶,对他悄悄亲了一口,说:“晚安。”

    奇怪的事情肯定不会经常发生,今夜定会无事。他对自己说。

    *

    然后,醒转过来时,南辞实在忍不住痛骂一声“操!”。

    “这是哪里?”

    他仍旧穿着自己的粉色真丝睡衣,屁股摔在地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望着身边陌生的世界,脑中思考力度为0。

    弄乱的发和微微睁大的眼睛,昭示着他此刻的迷茫和恐惧。

    那张脸,再没有口罩的遮挡,好看的不像话。

    轮廓分明的下颚有着好看的线条,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而上下起伏,还未等他思考清楚这是哪儿,就听不远处一声惊爆的枪响,瞬间拉回了他的神识。

    枪?

    是真枪!

    这是哪里?!

    他所在的街道,灰尘满天。路两边是残垣断壁,犹如地震后的模样。耳边能听见远处的枪声,尖叫声,哭声。

    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到了叙利亚。

    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

    “是孩子?”南辞心里一惊,奔跑过去。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幕震的他忘了动作。

    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在和小孩抢仅有的一块面包,两个人都衣衫褴褛,穿的破烂不堪。小孩儿连他的大腿根都不到,那张脏污的小脸上带着泪痕,没有穿鞋。

    小孩哭的惨烈,可是双手死死握着面包不放手。

    “你还我,还我!”

    而男人怒吼:“闭嘴!你这只死猴子!”随后,他抄起地面的砖头,一砖头拍在小孩儿的头上。霎时间,鲜血喷涌,瞬间没有了哭声。

    男人骂着:“操|你娘的,早给老子不就行了!”

    他抢过小孩手里的面包,面包已经沾满了鲜血,像吸干了鲜血的海绵,稍稍一挤就可以滴出来,但男人似乎无所谓,迫不及待一口全吞了进去。

    南辞胃中一阵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他没有说话,胃里在剧烈翻滚,小孩的头还在不停的流血。他只是拿起身边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棍,走到男人面前。

    “喂。”

    男人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嘴角还沾着血块,伸出舌尖舔了舔:“干什么?!”

    南辞面目冷洌无比,他忍住胃里的不适,嫌恶的看着他:“你真恶心。”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南辞的棍棒已至。

    他用了十成的力量,朝着男人的头就来,速度快到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棍下去,男人已经昏迷,不知生死。

    手在颤抖,沾上了铁棍斑驳的黄渍。

    终于,南辞跑到另一边,狂吐一番。

    胃里空空,什么也没有,但忍不住的抽搐。

    南辞脑中不停回旋一个问题:

    这他妈到底是哪儿!

    “啪,啪,啪。”掌声响起,南辞转过头去。

    逆着光,有人走来:“哟,骚年,好棍法,一棍爆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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