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转眼过了一年。
虞善带着莫兰几人上街, 看到街边卖糖人的摊上站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娃, 眼睛圆鼓鼓的盯着糖人,时不时咽着口水。
再看他身上的穿着,破破烂烂, 还很脏。
摊贩终于注意到他,对着他挥了挥手将他赶到了边上,小娃娃畏畏缩缩的站到边上,目光却还看着那晶亮的糖人。
虞善觉得他可怜, 送了他两只糖人。
再回太师府的路上,收到齐王府送来的请柬,打开一看虞善当着元喜婢女的面,嘲讽道:“满月就满月, 还给我请柬,又想坑我钱。”
那婢女轻笑:“我家王妃说,除了那些将军带的夫人,这天京城的女眷她便只请了您一人, 为着这份友情希望您到时候能多带些礼物。”
虞善:“……别做梦了,我才不去。”
傍晚, 余耶从宫中回来的时候,虞善将此事说给他听。
余耶将她抱到腿上, 笑道:“夫人说的对,这齐王妃就是为了坑你钱。”
“哼,看我去了怎么骂她!”
“不是说不去?”
虞善冷哼一声:“元喜做人有问题,那我干儿子总是要看的嘛。”
余耶闻言, 将她往身上挤了挤,头靠在她心口:“那你想讨回来吗?”
虞善道:“怎么讨?”
“咱们也生一个。”
说完,余耶将她一把抱起往内室走去,虞善攀着他的肩膀,睨着他的表情低声道:“可我还是害怕……”
她知道余耶很想要个孩子,其实她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和余耶的孩子,但她又实在害怕,尤其是听元喜说生孩子有多疼之后,就更怂了。
余耶将她放到榻上,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那就不生了。”
余耶从边上的盒子里取出鱼鳔,虞善看着他:“你不是说戴着不舒服么?”
“难道再让你偷偷去喝避孕药么?”余耶语气不悦。
虞善一顿,一开始他不愿意戴鱼鳔,她就每次结束后偷偷熬避孕药喝,结果被他发现,二人冷战了一个月多。
虞善想起来还有点心虚,搞得好像是她不愿给他生孩子似得,要是怀疑没风险也不疼,她能一口气生十个。
可谁让她怂呢?
几日后,余耶陪着她一同去齐王府,赵朗从军之后就不再接触政事,加上元喜和虞善这对互黑姐妹花的存在,他和余耶的关系缓和不少。
满月席上人并不多,大多是赵朗的好友,也没有那么多规矩,男女席合并在一起。
余耶虞善并肩位于上座,席间虞善将面前那盘虾递给余耶,边上的一位将军见状赞叹道:“太师夫人真是贤惠。”
虞善抬头,笑了笑:“好说好说。”
余耶睨了她一眼,自然而熟练的将虾壳剥掉,而后放到她碗中,接着剥第二个……
虞善压低声音:“太师真贤惠。”
余耶闻言,懒得看她得意的表情,只慢条斯理道:“多谢夫人夸奖。”
边上那位将军便不再说话了,因为察觉到自己身旁的夫人射来的嫉妒眼神。
元喜掩唇笑了一声,身侧的赵朗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做的出来,半点面子不给余太师。”
元喜道:“王爷这是什么话?这才说明太师对她是真的好呢。”
赵朗蹙眉:“怎么?本王对你不好了?”
“妾身可没这么说,可你确实没跟妾身剥过虾。”
赵朗白了一眼还沉迷于剥虾的余耶,轻嗤一声,斥退了身边剥虾的侍女,自己拿起虾开始剥。
元喜嘴角含笑,低声道:“妾身真是没嫁错人呢。”
赵朗哼了一声,又道:“对了,你一会儿可别忘了要跟虞善说的话。”
“放心吧,太师难得请咱们办件事,这事儿妾身肯定会办好的。”
用完宴席,元喜单独拉着虞善到房中去看干儿子,虞善是真的很喜欢这小家伙,小小一只,软软糯糯的,恨不得咬他一口。
元喜见她高兴:“你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多好?”
“你说的那么吓人,谁还敢生孩子啊?命就一条,一命换一命我可舍不得。”虞善戳着干儿子的肉脸道。
元喜:“我那都是吓你的呢,你怎么还真信?我生的时候确实疼了一会儿,但也没很疼,你以前不是每次月事来都会疼吗?就比那个疼再疼一点点,而且孩子一出来就没感觉。”
虞善狐疑的看着她:“你别骗我,我看的话本可多,听得故事每个都是要死要活,有的直接把命搭上。”
元喜无奈,这人还挺难骗,她想了想又道:“那你看你干儿子,多可爱!疼那一会儿儿就能得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多划算!而且你和太师现在虽然恩爱,再过两年新鲜劲儿过去了,拿什么维持你们的感情?不还是孩子么?”
虞善不忍苟同。
你们这种才需要用孩子维持恩爱呢,她和太师不需要!
回到太师府,虞善在温泉池泡澡,不自觉想起元喜的话,她和余耶成亲一年,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过元喜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虞善回屋望着身上的亵衣,眼珠子一转狡黠笑了。
余耶这两日有些忙碌,基本都是到子时才回房间。余耶听到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便知道是虞善来了。
他没有抬头,手中手腕轻转写着东西,道:“会晚,你先去睡,不用等我。”
隔了半响没听到人回应,余耶抬起头,手中笔尖微颤顿在当下。
披风坠在她脚边,她穿着一件赤色轻纱,隐隐可见里头被薄薄的抹胸裹着的饱满雪山,山尖上的一半肌肤尽数在外,沟壑扎眼,盈盈一握的莹白腰肢,以及短裤下那双笔直而修长的腿。
一切仿若藏在轻纱之中,却又看的清清楚楚。
若隐若现,最为致命。
余耶眸子倏而沉了下来,他喉咙不自觉滚了滚,他站起身步子缓而慢视线却直勾勾的盯着她,道:“夫人,想要什么?”
“恩?”虞善歪着脑袋表现不解。
余耶的手搭在她的后腰上,细细摩挲,微哑道:“整个太师府都给你了,难道还想要我的命不成?恩?”
虞善听着他语气中的欲,一面腹诽这男人也太经不住诱惑了,一面得意自己真是太厉害了。
“那太师愿意吗?”她贴着他的身子,眉眼含笑,如陷春风。
余耶低下头,吻住她的唇,撕咬半响沉着气放开她的唇:“愿意,不过你得陪我一起死。”
虞善轻哼:“我才不要。”
余耶稍稍用力将她往身上提了提,让她的柔软贴的更紧,又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神情带着丝丝烦躁:“我还有事没处理完。”
虞善点头:“那你去呗。”
“恩。”
“你松手呀。”
余耶道:“不想松。”
虞善轻笑:“不是还有公务?”
余耶抱了她一会儿,呼吸越渐沉重,他吐出一口粗气将她松开,面色不悦的转身回到书桌旁。“快回去!”
虞善闻言抿唇笑了笑。
虞善慢悠悠弯身捡起披风,缓而慢的皮披到身上,而后抬眸和余耶微红的眸子对上,她顿了一瞬随即对着他挑了下眉头,舌尖舔了舔莹润的下唇,而后幽幽一笑。
“那我走啦。”
言罢,转身出了书房门。
虞善回到屋内,褪下披风后没着急换衣裳,听到身后门被粗暴推开的动静,勾起唇角。
就知道他忍不住。
余耶进门从身后抱着她,红纱坠落,他用力亲吻着她的耳后,脖子,背脊……他抱着她一步一步挪到床榻,去拿鱼鳔要戴上时,虞善抬手摸着他的手:“别戴了。”
余耶凝着她的神色:“不怕了?”
“怕。”虞善环着他,让他贴近自己一些:“但我想生一个我们的孩子。”
余耶摸着她的头,笑道:“你若怕,我们可以等。”
虞善道:“只是因为现在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太过美好,太过幸福,所以害怕失去。害怕任何一种意外,害怕不能和你白头偕老。若你一直陪着我,我就不怕了。”
余耶眸光微闪,将她抱的更紧,
“恩,我会一直陪着你。”
……
虞善怀孕后的脾气越来越差,尤其余耶日渐繁忙,公务不断,有时候得等到后半夜才从宫里回来。
这一日虞善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一边吐一边哭,派人去给余耶送信到了晚上也不见余耶回来。
余耶一直在御书房和赵钰商量要事,直到出了御书房听闻虞善不适的消息,这才紧赶慢赶回到太师府。
虞善这头气的不轻,将屋门直接锁了,根本不让余耶进去。
“夫人,把门打开。”
“余太师还回来做什么?不如从今天开始你搬去宫里住吧!”
余耶解释了几句,虞善却连话也懒得回了,余耶问莫兰道:“吐得厉害?庄子山可看了?”
莫兰答:“回太师,小姐今日吃什么吐什么,什么都没吃下。庄先生熬了点汤来,夫人才勉强喝下。”
余耶闻言皱起眉,又对屋内的人轻声哄道:“善善,你先把门打开。”
“余耶,我要跟你和离!以后我们娘俩自己过,不要你了!你走吧!”
余耶听着里头的呜咽声,心中一阵急躁,手掌按在门上猛地一震,门板便松了……
虞善坐在床边红着眼睛,有些愣愣的看着破门而入的余耶,一时忘了骂人。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余耶已经欠身上前将她揽进怀里。
余耶道:“夫人别哭。”
虞善打着他的硬邦邦的身体:“你还回来做什么?我今天难受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为夫错了,好不好?”
“不好。”虞善抽泣道。
余耶抚着她的脑袋,道:“那夫人怎么才能消气?”
虞善吸了吸鼻子:“罚你今日站在门口,不许睡觉。”
“只要你不生气。”余耶安抚道。
虞善没再说话,趴在他怀里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余耶将她轻轻落到床榻上,望着她苍白的脸颊,心中不忍,亲了亲她的眉心,站起身。
第二日,虞善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身边没有余耶的身影,她叹了一口气。
莫兰从已经修好的门口进来:“夫人,太师问您他可以进来吗?”
“什么?”
莫兰道:“太师在门口站了一个晚上……”
虞善惊了,昨日她就是随口一说,余耶居然真的站了一个晚上?她忙的站起身快步走到屋外,看到眼下一片乌黑的人,鼻尖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
余耶不高兴的‘啧’了一声,将她泪珠抹去:“怎么又哭了?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却不想温柔的话一问出来,虞善却哭得更凶,直接扑倒余耶身上:“余太师什么这么老实了,让你站一夜你就站一夜?你听不出来我气话么?”
余耶反倒松了一口气,轻拍她的背心:“好了,饿不饿?我们用膳吧?恩?”
虞善抱着他不肯松手,余耶索性将她抱进屋内,又哄了一番,亲自给她擦了脸换了衣裳,然后陪着她用膳。
此后消停了一段日子。
虞善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没踩住,摔了。
余耶再一次因为身处御书房,不容打扰没有听到消息,听到虞善摔了的消息,余耶脸色大变,回到太师府时,虞善定定心心的坐在桌前,喝着补药。
余耶上前抓着她的手,脸色很难看问道:“摔哪儿了?”
虞善打开他的手:“没事,太师去忙吧。”
“生气了?”
虞善摇头,淡淡道:“我想我会慢慢习惯这种情况。可能我生孩子的时候,太师也是没办法赶回来的。”
余耶神色一怔,看了她一会儿,突然站起身往外走。
虞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了默没说话,心道早知道就不要生孩子了。
半个时辰后,余耶重新回来坐到她身边,抱着面无表情的她说道:“从今天开始,直到你生下孩子,我都会寸步不离的陪着你。”
虞善微微一惊,问:“那公务呢?”
“重要的事自会送到太师府来。”他顿了下:“这不是你操心的,你只要操心自己和孩子就好。”
虞善静静靠着他,安下心来。
虞善生产那日,余耶一直握着她的手,即便产婆说血腥之地不吉利,但他依旧寸步不离。
虞善紧紧攥着他的手,叫的撕心裂肺、痛不堪言,有一瞬她甚至觉得自己要痛死过去,余耶俯下身抱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不断说道:“别怕,我在。”
虞善生下一个男孩,看到孩子那一刻,虞善哭了。
不是感动的,而是吓得。
“这不是我的孩子,太丑了!”她道。她和余耶都这么好看,怎么可能生出这么丑的娃娃?
生产的嬷嬷什么情况都见过,唯独没见过刚从肚子里死命拖出来,竟然自己不认的。
余耶看了孩子一眼,摸着虞善的脸颊,亲了她一下道:“这是我们的孩子,眉眼像你,下巴像我。”
虞善再看看,还是无法直视。
好在隔了几个月,孩子就变得好看了,白天抱在怀里日日不撒手,晚上也要搂着孩子睡。
而且是虞善不让自己碰她了。
余耶开始觉得虞善对自己冷淡,他不能容忍自己被孩子夺去关注,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生孩子?
子时,余耶从书房回屋,惊讶的发现床上没有孩子,虞善背对他躺在床榻里头。
他俯身下去抱着她的腰身:“孩子呢?”
虞善睁开眼,转过身下巴搁在他心口:“今晚没有孩子。”
她也不是故意冷落他,只是生完孩子身上都是肿的,她可不想让余耶看到这样的她,所以几个月来一直在偷偷塑身。
余耶眼中闪过惊喜,猴急褪去她的衣裳,抬起她的下颚,眼中掠着火苗:“那我不客气了。”
“夫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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