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明见巨子时，他刚喝完药还没躺下，密封的屋子里一股难闻的臭味，也是难为他在这样的环境中还能保持平静。
“这毒见不得风。”巨子简单的解释一下，伸手示意天明上前。“我本想着让你在儒家多待一段时间，也好跟着先生做做学问。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我也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你便留在我身边吧！”
天明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安静地站在他身前，千丝从他袖口爬出来偷摸的缠上了燕丹的手腕。
“天明，别怪我。”燕丹自己也知道他并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因为他总是在迟疑，当断不断。
“我们来时，遇到了流沙的赤练。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不想和他讨论不愉快的话题，什么怪不怪的，做都做了，还真是蛮虚伪的。
“流沙虽然帮秦国破了机关城，但到了桑海却不会再继续赶尽杀绝。”燕丹说的很肯定。
“李相还没有离开桑海。”天明得到消息时，还有些不安。李斯身为秦相，有什么理由可以长期的离开咸阳？除了替陛下招揽儒家再就是有什么必须要一个镇得住场面的人在的项目要启动。
“据闻，我们的始皇陛下有意东巡。”燕丹笑的很奇怪，天明心里咯噔一下，他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缠在燕丹手腕上的千丝感应到主人心绪起伏乖巧的缩了回去。
“我目前是小圣贤庄的弟子，李相也曾见过我，短期内，不要再让人来见我。”低头抚平衣袖上的褶子，继续说：“你的伤也好，毒也好，暂时不会危及你的性命。不过，也请你不要再妄动。”此次在他体内留下的‘种子’，足够他再好好的活一段时间了。
“你要回小圣贤庄？”燕丹感觉自己好受了很多，“你是墨家的人。”
“呵！”天明面无表情的回了一个字，然后直接转身。真以为他可以任由人摆布了？
从满是怪味的屋子里出来，天明长长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树下的高渐离，躲是躲不开的，真勇士就该勇敢的面对。
“我走了。”他们两个真没有什么可交流的，毕竟不熟，也毕竟另外一个是一座大冰山。
“巨子的话也有两分道理，你毕竟是墨家的下任巨子。”高渐离不擅长说教，说了一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毕竟当初赞同送天明去儒家的人也有他。
“留在哪里都不安全，可好歹李相会看在荀子的面子上，给儒家两分薄面。”
高渐离沉默：“我送你回去。”
“不必。”盖聂走了过来，“我缺了一味药正好去一趟城中。”
“我暂时稳住了巨子的伤势，只是这些日子仍旧需要静养，尽量不要打扰他。”天明交代了一句，他是打着给巨子治伤的名头回来的，最起码得做点什么。‘种子’虽然不能治愈，但是延缓一下还是可以的。
高渐离点头，面色稍缓。这些日子为着巨子的伤情，很是急躁了些。
盖聂带着天明，顺着原路走了一段，然后天明就被盖聂拎了起来，用轻功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天明被他拎的很不舒服，夜间风大，吹的睁不开眼，张不开嘴。
“到了。”盖聂放下他，顺手给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有人要见你。”
天明揉揉脸，缓了缓才说：“下次你可以选一个更好一点的方式带我出来。”
然而，盖聂只是撇过了头。
“澈儿。”
这熟悉的称呼，天明攥紧了拳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是他吗？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你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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