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先生可曾想过事发后，儒家当如何？”天明看着模糊镜面中的影像，意有所指的问。张良这样踩地雷的行为，事发出去儒家绝对讨不得好。没有哪个帝王会喜欢这种和反对自己的势力勾勾搭搭的行为，尤其是儒家作为不战而降鲁国的本土势力，其影响力不弱于其他学说。
“当一件事情变成天下大势之时，凡天下人，都无法置身事外，不管他是否愿意。”张良放下梳子，手指灵巧的系上发带。
“天下大势？”天明转身看他，“有时候我真的不是很懂，结束一个混乱的时代不好吗？难道必须要分裂着，不停歇的争斗着才算是好吗？”有着咖啡色瞳孔的眼睛直视着张良的眼睛：“亦或者，是你们认为一个完整的国家，让你们没有以前那么多机会？”
“你不懂。”张良躲开他的视线，国亡家破的恨，你怎么会懂？“祖辈相韩，已有五世。”
“原是国仇家恨。”天明站了起来，俯视这个忆起往昔仍旧面色平静的青年。“国仇家恨固然可恨，你要报复情有可原，可是，这天下百姓何辜！”
想想这些反叛的人，或多或少，或直接或间接的都是与灭掉的六国贵族有关系。“你们这般做，让那些本过着平静生活，因为你们而枉死的人该怎么办？该去恨谁？”天明想到了曾经短暂停留过的山村，那是个很平静的村子，纵然他没有户籍，仍旧是磕磕绊绊的等到了盖聂的到来。甚至有一个独居的老人短暂的收留过他。
“你还小，有些事情，还不需要你去懂。”张良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天明，你很幸运。”身边有那么多愿意保护你的人。
“纵使没有人保护，我也可以活的很好。”千丝从领中探了出来，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的难过，亲昵的蹭着他的脸颊。
距离那日的谈话已经过了三日，天明一直在写因当日早课迟到而得到的惩罚。《论语》十遍。
鲁国文字版的《论语》，别说十遍，就是一遍他都不想写。陌生的文字，窄窄的竹片，下笔要准，要稳。最主要的是要正确，写着写着就变成自己曾看过的《论语》真让人有些崩溃。
要知道除了文字外，此时的《论语》和现代的《论语》并不是相同的，有的地方偶有相似，但是很多地方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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