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为,你会这样沉默下去,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也不会说出口。”
“我只是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否则就要错过许多许多。”
“可是你这样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至少你不能再无视我。”
最后的那句话,仿若是绝望的叹息,如一粒石,打碎那镜面般的世界。
在天明的意识世界中,黑色是永久不变的旋律,他不知道,维持这样的状态有多久了,久的都已经将前生细细的咀嚼了一遍又一遍。从最开的疼痛,到默然,到麻木,到无视,到忘却。
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早随着他的死亡而断了联系,可惜的是,在他的心里,那个世界才是他该呆的地方。
只是,“我不该那么贪心的,父王会生气的。”
微微地笑着,是啊,他会生气的。
‘我这一生,虽然还是欧阳瑾,但却不是欧阳家的家主了,我是扶澈,是他的儿子,亦是大秦未来的主人。’这里才该是我留恋的地方,这里才是我该呆的地方。
这里,才是我灵魂安息,腐化的地方。
暗淡的魂珠,随着他的坚定,而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吸引着四处游离的灵子,缓慢而有序的运行着,不过须臾,再看,已形成一个渺小的星云形状。天明知道,那就是他最本质的力量。
“光这样,还是不够的,还不够。”这样缓慢增长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打破壁垒。
双眸凝视那重重地禁制,看到那浅蓝仍在,而那丝缝隙似乎变得大了,不由欣喜。“天助我也。”
正待动手,突然想到那点浅蓝,自己并不知他底细,万一在自己力竭之时,猛地扑向自己的本源就糟了。
动或不动,僵持不下,似成死局。
意识之外,却是惊险万分。
由盖聂驾着的马车,在狭窄的壁崖上奔跑着,而他身后的天空之上,一只洁白的巨鸟正惬意的享受着飞翔的乐趣。灵动的眼时不时的扫过正狂奔的马车,带着一丝戏谑,一些残忍。
突地,巨鸟俯冲而来,却又忽的拔高而起。随着它飞起的,还有正在跑动着的马匹。
“啊!”马车里惊慌的喊叫出声,“蓉姐姐,天明。”月儿惊惶的尖叫越过马车,向着崖岸冲去,端木蓉早已被盖聂连着天明甩出了马车,此刻正恐惧的望着月儿的方向,一看之下,几近晕厥。
较小的女孩身体已经越过了崖岸,“月儿,”端木蓉喊叫着,向前扑去,却忘了自己此刻的姿势,用力过猛,也仅仅是让自己狼狈的趴在了地面上,手上,脸上也被石子擦伤不少,火辣辣的痛。
“月儿。”脑海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想,也不能想。
“月儿。”
谁也不知道,盖聂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因为见识过他的快的人,已经死了。白练须臾,月儿已经重新踏在了陆地上,而盖聂,却再度撕裂了伤口,殷红迅速的染红了他的衣裳,“端木姑娘,此地不宜久留,马上离开。”他的剑,第一次没有拿在手里,而是背在了背上,那个坚毅的男人的背影,在阳光的印衬下,似乎格外的高大。端木蓉无端的感觉心跳,加快了那么几分。抱紧了月儿,也不过几秒就已经收敛了情绪。再站起来,她还是那个人们眼中的镜湖医仙。
随着鲜血的流逝,他原本不算红润的唇色,更显了几分苍白。弯腰,抱起被他甩出在道路上的少年,这样的动静都没能把他弄醒,让盖聂少见的不安了。‘天明。’手收紧了几分,借着力道,让少年的头歪向怀中,看见的景象,竟令他的呼吸错乱了一息。
被下了咒印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即使是外行,盖聂也知道,天明现在很危险。
‘不要有事。’
后有追兵,前有强敌,现在连天明都出了事,“不会有事。”我答应了你的,不会有事。
“端木姑娘,请你照顾好天明。”盖聂将天明交到了端木蓉手中,将剑从背上取下,拿在手中。“我在前方开路,你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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