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孤玉说出纸边月这三个字的时候,尚星很自然地愣住,“谁?”
这是个人名?
钟孤玉一言不发,半眯起眼凝视他,双眸暗沉,似乎已经看穿他。
尚星被他看得心跳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差点受不住。
“你这是什么目光……”他拿帕子挡了挡脸,“我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嘛。”
冷不丁地叫出个名字,是在怀疑他吗?
尚星额头直滴冷汗。被反派怀疑的下场是什么,你知我知大家知。
“是吗?”
钟孤玉脸上似笑非笑,这两个字尾音扬起,似乎带了那么点别有深意的味道。
尚星本能地觉得不好。这个纸边月怕是别和钟孤玉有仇吧?
万一钟孤玉真的把他当成了纸边月……
想至此,他愈发的战战兢兢,觉得必须要把这个怀疑扼杀在摇篮里。
火堆劈啪响了一声,尚星吓得一抖,往后退了退,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那个,纸边月和你……发生过什么吗?”
钟孤玉沉默地盯着他,尚星对上这个视线,有种他马上就会跳起来杀死自己的错觉。
“不想说就不说……啊哈哈,反正我也不是他。”
钟孤玉却有反应了,火光下,他伤痕斑驳的脸扭曲了下,唇角扯起,“你说呢?”
尚星一噎。
大哥!我说什么?
我要知道我还能问你吗?
你能不能直接给答案别老提问啊?你学心理的吗?
“你提的纸边月为什么让我说?”尚星弱弱地点出他这种不讲理的行为。
钟孤玉面色顿冷,眼神阴狠。
尚星缩脖子,小声逼逼,“本来嘛,我连纸边月是谁都不知道,你问我干嘛……”
钟孤玉目光闪了闪,神色莫名。
尚星见他被自己说动,再接再厉,“我知道你怀疑我是纸边月,可是我叫尚星,今天刚来到这里,脑子里一点记忆都没有……咦?”
脑海中闪过一个白胡子老头在爬山,他气喘吁吁地跟在后边追着叫师父。
“月儿,本派弟子首要修炼的就是脚力,你体力这么差怎么行走江湖?”
“我还小嘛……”
声音软软糯糯,是个娃娃。
这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这老头叫他月儿,莫非他真是纸边月?
尚星看看钟孤玉,打了个寒噤。
再回忆回忆,脑海中却闪过另一个场景,有人很稳重地说,“师父,我是跟着雪剑山庄一起去诛灭邪天,此行必定能乘胜而归,扬名立万,请师父放心。”
白胡子老头伸出右手,眯起眼睛掐算半天,最后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扬什么名!本派首要注意的就是低调!低调!出去的时候躲后边走,遇到事情提前跑,知道不知道?”
尚星:……这是个什么师父。
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也不以为然,“师父,就因为你这么小心,本派才会越来越萧条的……”
“混小子懂什么,”老头越打越顺手,“师父教你的是保命吃饭的本事。”
徒弟挨打打不过,撒腿就跑。
中间扭头看了一眼,还朝白胡子老头挥挥手。尚星听到这老头捋捋胡子,幽幽叹气,“这次下山,回来的还会是我徒儿吗?”
“!!”
卧槽。
尚星一激灵,起一身鸡皮疙瘩。
难道这老头算出来他徒弟会换个里子了?
正紧张间,钟孤玉幽冷地发问,“想起来了?”
尚星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没,一点记忆都没有。”
钟孤玉没说话。
尚星瞧着他这个样子,生怕怀疑的种子种在这魔头心里,最后长成一棵杀心,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那个,我要说我失忆了,你相信吗?”
钟孤玉面无表情,神情冷淡,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就是我只知道我叫尚星,以前是谁,是要干什么的,我全不记得了,”尚星挨过去,拿着帕子极轻地帮他擦脖子,小心顺毛,“不管你和纸边月有什么仇,咱就当他过去了,你也别把他当成我,一心想杀我。我呢,也好好地伺候你,把你当祖宗一样,绝对不背叛你,一定对你好……你觉得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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