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忍了许久后终于忍不住了, 她让人去给皇后传话,将皇后请来。
不知怎地她总感觉温轶与她越走越远,尤其是要娶温瑾之后,两人连片刻的温存都没有了,现在的情势不容乐观。
宫里也是举步维艰, 她太小看了温沭。
皇后知晓今日皇帝设宴, 虽说几日未曾搭理她,也还是让人好好照顾。赵攸没有什么经验, 就怕那些朝臣不知轻重地灌酒。
赵攸这个皇帝也不易,被人压制到如今,还不能有自己的小脾气,想想也是不易。皇后人踏进慈宁殿,心却在小皇帝身旁。
陈太妃客气地让人去奉茶,皇后也不敢随意去喝,只在殿内站着。现在她已占了上风就不会再有畏惧的心思, 陈柏已是赵攸的人, 整座宫廷都在她的掌控中。
“今日请你过来, 是想与你联盟, 毕竟你的身份一旦暴露,皇帝必先会抛弃你。皇帝对你父亲的怨恨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你该想想清楚。”陈太妃先开口。
皇后无动于衷,她又道“就凭温氏现在如此权柄,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就算是取而代之也是不为过, 你跟着小皇帝也无益处。”
经过打压季荀后,首辅在朝权势更上一层楼,已无人再敢违逆他的意思。后宫妇人看情势也是看着表面,没有深入。只要帝后离心,有了嫌隙,她才能趁虚而入。
皇后见她面上得意之色后也没有多话,只道“太妃想要我做什么”
陈氏以为她心动了,勾了勾唇角道“只要你听我的话,他日你依旧是皇后,还是以你温沭的名义封后。”
皇后之色,倾城倾国,通身气质华然,也是令人沉迷,并不比温瑾差。现在温瑾额头带着疤痕,更是比不过去了。陈太妃知晓自己儿子的心思,他同样贪恋皇后的美色,只是无法得手品尝。
相信他不会拒绝皇后这样貌美又多智的女子。
陈太妃的意思很简单,皇后吃了一惊,这样的条件确实很诱人。她若是对赵攸无情的话,面对后位的诱惑,必然也是会心动的。
她笑着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发髻,淡淡道“我已非清白之身,王爷不会嫌弃”
与赵攸成亲近两年,两人日日同食同寝,在外人看来必然都是圆过房的。
事实并非如此,赵攸年龄小又单纯,只学会咬人,最多睡前亲几下,再不会有其他动作。显然不知情的人都高估了这位小皇帝。
陈氏同样如此,让人日日盯着华殿,就怕皇后会怀孕。到时赵攸有了后嗣,就有许多麻烦了。
她根本不在意温沭是不是处子身,只要没有怀孕就可。面对温沭时,她自然不会将这件事说出来,换了一副面孔后笑道“我不在意,也相信恪亲王对你的执着。”
皇后一听面色不悦,然而她压下这种屈服感,道“太妃有话直说,我尽所能罢了。”
陈太妃的诱饵太大了,一般女子怎会不心动,更何况是皇后这般身份尴尬的人。
是以,陈氏也相信皇后会答应下来,毕竟温瑾也不是善茬,去年就已闹到皇帝面前。首辅果断地罚了温瑾与苏韶,才断了皇帝的猜疑。
如果温瑾再闹一回,就凭小皇帝的心思,必然就会对温沭猜疑。
陈氏从一旁小几的暗格里取出一瓶药,走至皇后身边,将药瓶轻轻放在桌上,低声道“这是令人绝育的药,只要你让陛下喝下,你便是我儿未来的皇后。”
她虽说是微笑,眼中的狠厉却是一分没有少。
皇后心底在发笑,赵攸那般怎会有子嗣。她笑着将药瓶收下,面上故作迟疑,道“这般做来怕是不妥,毕竟成婚也有两载,再没有子嗣,朝臣也会生疑。我这样一做,朝臣必会生疑。”
“无妨。”陈太妃摆摆手,轻声与皇后解释道“这是高人配出来的药,神不知鬼不觉,皇帝身旁除你外也无亲近的人,只要你稳住,就不会出事。”
皇后紧紧握着药瓶,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一眼就可见她内心有多挣扎。她越挣扎,陈太妃心中就越舒服,见她迟迟没有回应,就添一把柴火“首辅有多宠爱温瑾,你当知晓。你在宫里越如鱼得水,温瑾过的不好,温轶也会废了你这颗棋子。”
她劝说几句后,皇后依旧没有相信,反道“太妃拿什么做担保,毕竟您也骗过我。”
说的是宫权一事,事成后陈氏迟迟没有归还,已然是失信了。
陈氏不料她不信自己,顿时不知如何说服,道“你要如何才会信我”
皇后心中有了计量,淡笑道“你将我的秘密告诉季贵妃,你若能除了她,我便与太妃合作,若不然,我今日便当未曾来过。”
她起身欲走。
陈氏心急,道“我答应你。”
皇后顿下脚步,回身道“那我便等着太妃。”
方才急忙出口,陈氏心中已有悔意。季贵妃愚笨比起皇后好拿捏得多,不像皇后心思深沉,根本不知她的本意是何。
她略微一想后,心中有了底气,“我可以除她,就怕小皇帝护着,到时我惹了麻烦,皇后若站在皇帝一侧,我岂非腹背受敌。”
小皇帝也不是傻子,现在正仰仗着季荀,如何会让季贵妃在宫里出事,她猜想皇后不敢出手,也是这个原因。
“就看太妃自己的本事了。”皇后轻飘飘地回答一句,陈氏在宫中多年想要除去没有深厚根基的后妃,简直易如反掌。
陈氏一噎,半晌说不出话来,没有想到皇后又将皮球踢了回来,她忍着一口气道“你若能安抚住小皇帝,我就可出手。”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太妃做的干净就不会让人怀疑,就好比太后的死。”皇后展颜,在方才的座位上落座,轻轻捧起早已凉透的茶盏。
提起太后的死,陈氏气得胸口疼,以前见她低眉顺眼,又是从道观里出来的不知外间事,不想做出来的事反令她手足无措,始料未及。
这次她不敢再大意,季贵妃对她而言还有大用处,皇后不听话,她就可以利用季贵妃这颗棋子去对付,不用自己去上阵的。
“好,我答应你,你找个机会让陛下喝下这个药。”陈氏道,她先接着哄骗皇后,只要皇帝没有子嗣,待首辅成功后大事就成了。
戏做足了,皇后也不想多待,正欲起身的时候,宫人从外匆匆而来,低声道“太妃,方才陛下散席后就醉了,回福宁殿后就见到季贵妃,如今两人此刻就在殿内,伺候的宫人都被赶了出来。”
不知何故,宫人将事情说得很仔细。
皇后神色如故,不生波澜。陈氏瞧过一眼后,心中微微放心,她就担心皇后对赵攸生情,到时就不好对付了。
幸好幸好。
皇后就当作没有事情发生,手握着茶盏后就轻轻放下,起身道“我便静候太妃佳音。”
她眸色平静,太妃目送着人离开,心中大为松一口气,只要温沭对皇帝没有感情,后位就可以作为诱惑她的引子。
返回坐榻后,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阖眸倚靠着迎枕。殿外的宫人进来收拾,耳畔忽地多了一声脆响,她一睁眼就看到打扫的宫人对着地上打碎的碎杯子发愣。
她不耐烦道“做这等小事也不行,还能做什么”
宫人听到太妃的怒斥声,忙跪下磕头“太妃,这不是奴打碎的,奴一碰它就碎了,真的不是奴,太妃饶命。”
陈氏心中更气,“好好的杯盏怎会一碰就碎,定是你说慌,来人,拖下去。”
“太妃,真的不是奴所为,你要相信奴”
话未说全就被内侍拖了出去,陈氏心中依旧还是有些烦,不知帝后感情如何,季贵妃前后去了福宁殿多次,也没有近小皇帝身,也不知是何故
她想到皇后那张面孔就没来由心烦,皇帝年少,必然是爱美人的。而宫中就数皇后最美,想必是被美惑,只要后妃中多了美人,皇帝对皇后的心思就淡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振,让人速去办这件事。
成亲近两载,皇后无子,后妃又不得欢喜,那么皇帝也该再选秀了。
皇后气极了,没控制住力气,将慈宁殿的茶盏捏碎,她心中有些后悔来赴约。
小皇帝呆呆傻傻的,又是酒醉,哪里会挡得住季贵妃。
她不顾陈氏会不会察觉,匆忙地赶去福宁殿。
一入庭院,她的心就凉了半截了,殿门紧闭,看不见一丝缝隙,廊下宫人站得笔直,见到她后面面相觑,行礼时也不敢抬头。
皇后心再气也忍着让人推开殿门。这个时候皇帝酒醉,在殿内与后妃做什么事都是可以想象的。按理,皇后是不该来打扰的,宫人对视一眼后,不敢违逆就去推开殿门。
皇后不顾廊下众人异样的视线,抬脚跨入殿内。宫人见到皇后凌厉的气势后,吓得又将殿门合上,心惊胆颤地在外面等候,竖着耳朵去听里面的动静。
殿内光线不好,皇后陡然进来后就看不清了,眯着眼睛去看,发现外间的软榻上斜躺着一人。她略有些狐疑,走近后方看到是赵攸。
她怎地一人躺在外面
皇后疾步走过去探了探她的脉搏后,发现一切如常,她就放心了,放眼看了一周后,她又退了出去。
廊下宫人大胆猜测皇后会不会暴怒,在她出来后就不敢抬首,纷纷凝视脚尖。
出乎意料的是皇后的态度,面色虽有愠怒,但她还是去了偏殿,没有为难殿前宫人。她们兀自叹息,万幸躲过一劫。
殿内赵攸醒得早,她酒量不好,睡过一觉后就觉得舒服了些,可还是头疼。她迷糊地去里面看了一眼,见季贵妃还好好地躺在那里后,她就转身出殿,吩咐宫人送些热水进来。
宫人不知殿内发生的事,一听皇帝要水喝,宫人脸色就更加不好,低声提醒一句“皇后来了,在偏殿内候着,还未曾离去。”
赵攸头重脚轻,听到这句话后,就跌跌撞撞地往偏殿走去,走到半路上想起殿内还有一人,就道“贵妃在睡着,不许进殿打扰。”
宫人明白,忙点头应下。
赵攸不知皇后何时来的,她使劲推开偏殿的门,往里探了一眼后,就鼓起勇气走进去。
皇后在南窗下吹风,听到声音后也未曾回头,脑海里闪过胭脂铺掌柜的话“我亲眼看到你家夫君与一个女子在廊下说话,那个女子长得也不错,跟着你夫君从药铺走到外面的。男人偷吃是家常的事,你要注意些。”
赵攸一身淡薄的衣裳,见到皇后就走了过去,先解释“那个、那个、我什么都没做,手都没有碰,你生气了”
小皇帝声音很轻,就怕自己突然出声吓到她了。
皇后也不忍晾着她,回身见她一身单衣就怪她“十六岁的人,怎地还不懂照顾自己,春日乍暖还凉,穿得这么少就敢出门。”
赵攸被她训了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摸摸衣裳后才感觉有些凉。
偏殿内有软榻,皇后将她安置在上面,拿了毯子过来,也不急着让宫人去取衣裳。忙碌一阵后,袖中不经意间掉出一个瓷瓶。
恰好吊在软榻上,赵攸伸手就摸到,怪道“这是什么药”
皇后随身携带,难不成又是给她吃的
皇后微微弯了弯唇角,眉眼展开,笑道“这是让人绝育的药。”
一听,赵攸脸色煞白,忙将药瓶丢了出去。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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